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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的,他一眼就瞧見了皇帝魁梧挺拔的背影,頓時感覺渾身上下的傷又開始疼了,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但是瞥見皇帝身邊纖細的女人,憤怒便湧上心頭,衝淡了畏懼的情緒。


    妖婦!不守婦道的妖婦!!


    罪臣奸佞之女的出身,僥幸得了機遇嫁進鎮國公府,不老老實實侍奉宗小將軍,反而水性楊花勾引了陛下!從前英明神武的陛下如今都被她教唆成了昏君!竟什麼都聽她的!!


    看她那副模樣,定是個徹頭徹尾的狐媚禍水……


    年荼並不知曉身後有人正在腹誹她,欣賞了一會兒郊外景致,就微微側過臉,仰頭和伴侶小聲說話。


    淺鵝黃色鬥篷映得她的臉小小的,皮膚白得透亮,稱得上一句麵如凝脂,眉目間並無嬌嬈妖媚之色,倒是十分神清骨秀。


    “……!”,看清那張側臉的瞬間,安遠侯世子頓時被口水嗆住,目光好像被燙了似的迅速挪開。


    狐媚……禍水……


    真是人不可貌相……她、她怎麼能長成那個樣子……


    聽見兒子的咳嗽聲,安遠侯朝他看過來,雖然時常被不成器的兒子氣個半死,但他到底還是心疼兒子,伸手替他將狐裘裹緊了些,又低聲叮囑,“待會兒無論看到了什麼,都要管住你的嘴。”


    看好戲歸看好戲,誰要是敢在陛下麵前笑出聲來,誰的路也就走到頭了。


    無需叮囑,安遠侯世子也明白這種淺顯的道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糾結了一下,他又抬眼朝年荼瞄過去,也不知是怎麼迴事,心頭竟然浮現出一種隱隱的擔憂。


    ……等一會兒火藥試驗失敗,陛下在群臣百姓麵前顏麵掃地,會不會一怒之下降罪於她?


    他被他爹打了一頓都還休養了半個月,她那樣單薄羸弱的身子骨,如何承受得住天子之怒?


    腦海中思緒飄蕩,越想越遠,安遠侯世子神遊天外,甚至沒聽見太監尖細的聲音宣布時間到,試驗開始。


    直到耳旁傳來一聲震天撼地的巨響,他的心髒都隨之劇烈顫動起來,大腦一片空白,雙耳轟鳴,被衝擊得仰麵直挺挺倒下去。


    大地在顫抖,煙塵四下紛飛。


    一向講究儀態的朝中大臣們此刻形象全無,有人驚叫顫抖,有人連滾帶爬,還有人叫嚷著,“地龍翻身了!!!”


    除了地龍翻身,他們想不出地動山搖的其他理由。更無知的百姓甚至覺得是天塌了,一個個慘叫哀嚎,嚇得肝膽俱裂,跪地叩首向神仙求饒。


    就連早有心理準備的順喜和工部官員們都嚇得臉色蒼白。談空凜看上去十分鎮定,神情不變,卻下意識地第一時間將年荼護在懷裏,渾身肌肉繃緊,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


    “沒事的”,年荼輕輕拍一拍他的手背,溫聲安撫,“不是地龍翻身,是火藥爆炸,它離我們很遠。”


    為了保證安全,火藥爆破的試驗點設置在北麵的山上,再怎麼出現失誤也炸不到這裏。


    混亂持續良久,硝煙漸漸散去,群臣也陸陸續續恢複了理智,就看到遠處的山頭缺了一角,滾下無數碎石。


    “……”


    “……”


    震如天雷、開山裂石,原來如此。


    所有人的心髒都狂跳著,仿佛還沉浸在方才的餘波中,再看向年荼,目光中已不敢有絲毫輕蔑,倒是藏著對於未知的恐懼。


    他們一個個都變得灰頭土臉狼狽極了,而她竟穩穩地站在前方,巋然不動。


    哪怕她隻是個女流之輩,生得並不高大,弱質纖纖,此刻的風姿亦令人折服。


    由於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安遠侯被突如其來的爆炸嚇懵了,縮在人群中間瑟瑟發抖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兒子倒在了旁邊,趕緊把人攙扶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土,又左右仔細檢查了一番。


    還好,腦袋上沒磕出傷口。


    雖然沒有外傷,可安遠侯世子好像傻了似的,兩眼發直,五官呆滯,對父親關切的詢問充耳不聞,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地盯著前方年荼的背影。


    安遠侯就這麼一根獨苗,生怕他就此成了癡兒或是聾子,皺著一張老臉苦澀地向陛下告罪一聲,就匆匆帶著兒子離去看大夫。


    見他先有了動作,其他人也紛紛活躍起來,或是恭賀陛下獲此神異的武器,或是讚美年荼再次立下大功,工部的官員們更是滿臉喜色,有千言萬語想和年荼說。


    年荼沒阻攔他們慶功,卻也不得不提醒,“這隻是初次試驗,後續還需要改進。”


    能順利爆炸、有足夠的破壞力,都隻是炸藥最基本的要求而已。想要讓它成為一種能正式投入使用的武器,還需要保證它的穩定性,避免運輸途中爆炸,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聞言,工部的人都正色起來,點頭鄭重應是。


    “……”,其他朝臣看他們這樣認真,心裏撲通撲通直打鼓,一雙雙望向年荼的眼睛裏藏著又敬又畏的情緒。


    還要改進???還能再繼續改進???


    今天他們看到的這一切已經足夠可怕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倘若年荼有反心,隻憑著這樣武器,陛下的龍椅就坐不穩。


    想到她與陛下之間不清不楚的關係,群臣腦海中浮現的不再是什麼禮義廉恥合不合規矩,而是一種微妙的慶幸——


    幸好陛下年輕力壯、頗有姿色,又懂惜香憐玉,牢牢抓住了年荼的心。


    當然,撫遠大將軍也是功不可沒……既又容人之量,還能哄得了年荼不拋下他,年荼大概正是為了他才去造這些望遠鏡、火藥出來。


    幾個正籌劃著諫言的言官迴去後連夜將奏折燒了個幹幹淨淨。


    朝堂上,一時都是褒揚讚美聲,再沒有人哪壺不開提哪壺,議論年荼腳踩兩條大船的道德問題。


    皇帝陛下的心情無限愉悅,年荼卻有點笑不出來。


    原本她可以隨意出宮,時不時就去外麵逛逛,偷偷視察一下宗家的工坊和自己的玻璃鋪子。


    然而自從火藥爆炸試驗後,她這張臉走到哪都能被人認出來。朝中官員還含蓄一些,自持禮儀,並不盯著她瞧,也多數不會將諂媚意圖表現得太明顯。百姓卻不懂那麼多,見了她就直唿仙女娘娘,納頭便拜。


    受過幾次驚嚇後,年荼不得不縮在宮裏,暫時閉門不出。


    如此憋了十數日,工部忽然傳來消息,說是武器完善有進展了,她再按捺不住,戴上幕籬和麵紗,鬼鬼祟祟出了門。


    當朝民風比前朝開放許多,但大部分大家閨秀仍然都不願拋頭露麵,在外麵行走時多會遮住臉,年荼混跡其中,倒也並不引人注目。


    去過工部衙門,見一切順利,她膽子大了些,幹脆再去一趟玻璃鋪子,照舊,到對麵的酒樓去歇腳。


    這家酒樓其實是宗家的,頂樓的雅間一直給她留著。


    無需年荼吩咐,一壺上好的熱茶和幾樣合她口味的點心就呈上來。


    關起門,打開窗,輕嗅一口茶香,久違的閑適安逸湧遍四肢百骸,年荼抬起手,打算摘掉礙事的幕籬和麵紗。


    耳邊卻傳來不合時宜地叩門聲。


    年荼動作一頓。


    她垂眸思忖,沒有第一時間起身,而是保持安靜,營造出一種屋裏沒人的感覺。


    外麵的人卻十分執著,好像很確信她就在裏麵,敲門的節奏不急不緩、彬彬有禮,卻每隔一會兒就來幾下,不肯停息。


    按捺半晌,年荼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拳頭,緩步走過去,猛然推開門——


    “呃啊!”


    門外的人猝不及防被她推了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怒交加地抬起頭,又在目光觸碰到她的瞬間怒意悉數退散。


    看著這張陌生的男性麵孔,年荼迷惑了一瞬,但轉念又迴想起他的聲音在哪聽過,“……六爺?”


    “不、不是六爺”,安遠侯世子臉都紅了,慌亂擺手,“您別這麼叫我……”


    那些捧著他的朋友稱他一聲爺,他也就大言不慚地胡亂應了,但在年荼這裏,他可萬萬當不起。


    “您叫我小六吧!”,他從地上爬起來,拱手朝年荼行了一禮。


    年荼側身避開。


    “世子這是何意?”,她的神情含著探究,語氣不鹹不淡。


    瞧他孤身一人,那些狐朋狗友今日似乎都沒在身邊。方才敲門的架勢,又像是專門來找她的。


    以他們之間那點不愉快的交集,尋仇的可能性比較大。


    說實在的,年荼一點也不慌。


    這位安遠侯世子枉為男人,比她還虛,完全是草包一個,被她一推就倒。


    哪怕她真是獨自出門,也不至於怕他。何況角落裏至少藏著三五個暗衛,估計全都在盯著這個不速之客,但凡事態有一點不妙,立刻就會動手。


    氣氛有些冷凝。


    頂著年荼探究的視線,安遠侯世子扭捏地後退了兩步,突然噗通往地上一跪,“在下是來向您道歉的!”


    這倒是出乎年荼意料之外。


    她垂眸審視對方幾秒鍾,辨不清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或許是迫於他爹安遠侯的命令,又或許是出於諂媚逢迎。當然,也有很小的可能是真心懺悔。


    “小事而已,過去許久,早就翻篇揭過”,不再提起來的話,她都快忘了這茬,“世子先起來說話。”


    雖然是酒樓頂層,基本沒人瞧得見熱鬧,但這樣任他跪著也不對勁。


    似乎是感激她的寬宏大量,安遠侯世子眼眶微紅,卻遲遲不肯起來,支支吾吾半天,小聲囁嚅,“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我、我想參與火藥製造!”,他憋了一口氣,閉著眼睛一禿嚕全嚷出來。


    年荼:“……”


    她有片刻的茫然,而後心情複雜地摸了摸鼻尖,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沉默半晌,她提出邀請,“世子請入內詳談。”


    聞言,安遠侯世子的眼睛唰一下亮了,仿佛看到了希望,挪著小碎步跟著她進了雅間,為了避嫌,刻意沒有關門。


    然而剛入座捧上茶杯,年荼就直截了當開口,“火藥製造不是小事,保密性很強,除我之外,隻由工部的幾位大人負責,外人不得參與。”


    隻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這是很明確的拒絕。


    安遠侯世子剛亮起來的眼睛又迅速暗淡下去,“是……我知道……”


    他當然知道火藥製造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自那天親眼目睹了火藥爆炸試驗起,他就一直念念不忘,不然也不會厚著臉皮求到年荼麵前來。


    若他也在工部任職,說不定還有幾分希望。有生之年,他從沒如此痛恨過自己不學無術。


    年荼觀察他的表情,終於確認他是認真的,略微對他高看了一眼。


    “其實,除了火藥製造,世子大可以在其他方麵有所作為”,她輕聲開口,語氣不疾不徐,聽在安遠侯世子耳中卻充滿了蠱惑,“我這裏另有一件大事,正適合世子施展拳腳、實現抱負。”


    “什麼?”,安遠侯世子被釣得耳朵都豎了起來。


    他這樣的廢物,連他爹都罵他沒用,年荼竟然覺得他有用嗎?!


    年荼笑了笑,沒有立刻說明是什麼差事,而是吩咐小二送來紙筆,遞給滿頭霧水的安遠侯世子。


    緊接著,她開始給他講拚音,花了些工夫教會他,再為他安排任務,“剛才我講給你的東西,你來寫在紙上,力求讓人一看就懂。”


    安遠侯世子沉浸於接受到新鮮事物的興奮中,不假思索地提筆,思路流暢。


    直到日暮西沉,一隻額頭生著王字的白貓溜溜達達從沒關的窗戶鑽進來,委屈又幽怨地在年荼腿上窩成一團,“咪嗚。”


    突如其來的貓叫聲嚇了安遠侯世子一大跳。


    恰好,他也剛剛完工,寫了厚厚一摞的紙,手腕累得酸疼,期盼又緊張地雙手呈給年荼。


    年荼伸手接過,小白貓也湊上去看,用審視的目光掃視一遍,冷冷地“咪”了一聲。


    好醜的字。不愧是安遠侯的紈絝兒子。


    年荼眼眸含笑,從頭到尾摸了兩把軟綿綿的貓毛,又抓起一隻貓爪揉捏肉墊。


    比起字的美醜,她更關注內容,一番測驗下來,已經可以確認安遠侯世子就是合適的人選。


    無需她說,安遠侯世子也不是多麼蠢笨的人,已經猜到了她要他去做的事,語氣隱隱激動,“您是想讓我去修書?”


    年荼頷首。


    更具體一點,是想讓他負責編寫教材。


    當然,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活計,而是要拉起一支隊伍去做,安遠侯世子就是她選定的主要負責人之一。這不僅是考慮到他的天賦,更多的是看中了他的身份。


    她要做的是讓天下平民百姓、寒門子弟也能普遍接受教育,如此一來,自然會觸犯到世家大族的利益。把安遠侯世子拉上賊船,就等同於把安遠侯一並拉上了賊船。


    為了自家獨苗,屆時,安遠侯不得不投入她的麾下,為她去與世家周旋應付。以其在世家中的地位,不愁他辦不妥這件差事。


    “為世人啟智明智,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年荼微微一笑,熟練地畫出一張圓潤噴香的大餅。


    安遠侯世子被大餅饞得兩眼冒光,賭咒發誓自己定會盡心竭力,恨不能立刻就開始動工,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


    男子漢大丈夫,就是要做出一番事業的!他爹今後肯定再也不會罵他是逆子了!!


    ……


    滇地,寧州府。


    撫遠軍清晨便開始訓練,唿喝聲、兵矛劃破空氣的唰唰聲,響得十分整齊。


    奉命來滇地平叛至今已近一旬,蠻族狡猾龜縮在深山,難以剿滅,又時不時放出一支敢死隊來騷擾,令大軍煩不勝煩,精神時刻緊繃。但兵士的整體麵貌依然很好,身姿挺拔,氣勢昂揚,麵色紅潤有光。


    訓練一結束,眾指揮就各自引著手下隊伍前去吃飯,營地那邊炊煙已經升得老高,處處都彌漫著米麥的香氣與肉的油香,勾得人肚子咕咕直叫。


    “今天有烤羊吃!”


    “還有油烙的餅子!”


    “我最愛吃餅!我要吃八個!!”


    遠遠的排著隊,士兵們就已迫不及待議論開了,待到油汪汪的大餅咬在嘴裏,撕開再裹一塊熱氣騰騰的烤羊肉,更是感動得熱淚盈眶,眼淚與口水齊流。


    “年老爺真是大善人啊……”


    “要不是年老爺慷慨,咱們哪來的餅子和羊肉吃?能吃點冰涼的幹糧就不錯了!”


    行軍在外,能有足夠的幹糧填飽肚子,就已經是不差的待遇,該感念朝廷的恩德,將軍也從來都與他們一同吃大鍋飯,不開小灶,是以大家都沒有怨言。


    如今他們之所以能吃得這樣好,全仰仗著京中一位年姓富商的捐贈。將軍對此不作隱瞞,消息早已在大軍裏四下傳開,“年老爺”頂著大善人的名號廣受稱頌。


    自從年老爺出現,且不論今日這樣偶爾改善夥食,就是平日裏,也頓頓有肉粥管飽,那米粥泛著油汪汪一層光,稠得筷子插進去都能立住,別說普通小兵,就是那些百戶千戶吃完抹抹嘴,都恨不得再給朝廷賣命一百年。


    朝廷兵馬被供養得膘肥力壯,訓練也肯花出十二分力氣,號子喊得震天響,攪得深山中躲藏的家夥們日日夜夜心神不寧。


    比起兩三個月前,蠻族大首領猛蒼王已經肉眼可見的消瘦了好幾圈,臉頰上的骨頭高高凸起,眼底一片青黑,整個人憔悴不堪。


    “亞父,我們降了吧……”,他啞著嗓子開口。


    族中探子去過幾次寧州府,迴來之後個個神情恍惚,還有兩個當場叛逃的。


    聽聞那朝廷大軍頓頓吃的是熱飯,裏麵還有葷腥,天冷時有厚衣裳禦寒,還有火炭可燃。


    猛蒼幾乎不敢去算,這裏麵要耗費多少銀兩,如此數目的糧草,光是路上押運,就是一筆令人心驚肉跳的開銷。


    下這麼大的血本,看來朝廷這次是真的不會放過他們了。


    與其因頭頂懸著的大刀而惶惶不可終日,不如主動投降……


    “不能降!”,老人厲聲駁斥。


    他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著麵前自己一手帶大的王,心中失望。


    猛蒼哪裏都好,就是自幼膽小,容易畏怯。


    作為他的亞父,老人深諳要從什麼角度去說服他,嗬斥過後就緩和了語氣,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朝廷對我族恨之入骨,我們若是送上門去,才真是葬送了全族的性命。”


    這話半真半假,半虛半實。


    皇帝與宗守淵都不是嗜殺之人,無論如何都不至於連婦孺弱小都屠戮殆盡。


    但身為大首領猛蒼和首領心腹的他,一旦落到朝廷手上,絕對隻有死路一條,能死得痛快點已是最好的結局。


    猛蒼立刻被唬住了,狠狠打了個哆嗦,抓住老人的袖口,眼眸中充滿無助,“那我們還能怎麼辦??”


    “……事到如今,我們隻有往深山裏躲,躲得越高越遠越好”,老人說著,眼裏閃過精光,“奇峰險峻,我們占據地勢之利,隻有崎嶇小路可以攀爬,他們就是找到我們的寨子,也絕對攻不進來。”


    人力終究有限。任憑那宗守淵再厲害,朝廷兵馬再強壯,總不可能把大山挖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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