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電，準備除顫！”
“兩百赫茲一次……”
“兩百赫茲兩次……”
雙子大廈a座頂樓的辦公室裏，司學忠躺在冰冷的地上，隨著一次次電機起伏。
蘇陽站在辦公室門外，呆呆的看著裏麵的司學忠，一次，又一次，那條直線的脈搏，仿佛永無止境的邊際線，也亦如司學忠結束的人生。
他太累了，父母早逝，一個人拉扯弟弟妹妹成家立業。
締造了偌大的司氏集團……
三十年如一日，含辛茹苦的養大了，一個他自認為故人的女兒。
蘇陽的心裏說不出悲痛，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來不及悲傷。
旁邊的楊青，狠狠地咬緊牙關，他看著司學忠的屍體，已然被悲痛吞沒。
江衛國站在不遠處，他深深的歎出一口氣。
足足十幾分鍾過去，負責搶救的醫生，走了出來，他滿頭大汗，看向蘇陽和楊青，最終無力的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們已經無能為力……”
蘇陽走到醫生麵前：“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醫生歎氣道：“您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病人已經去世了……”
蘇陽沉默著，看著醫生。
醫生低下頭，退到了一旁。
江衛國拍了拍蘇陽的肩膀：“不要太難過……”
蘇陽一把拽住江衛國的衣領。
“司瑤呢？”
“司瑤找到了嗎？”
江衛國咬緊牙關：“蘇陽，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你放心，江城市全城已經封鎖了，這件事情，一查到底，誰也攔不住！”
“但是，調查取證，抓捕都需要時間！”
“司瑤那麵，我保證她不會出事，我們已經鎖定了那輛救護車，他還沒有離開江城市！”
“我已經安排人去追了！”
蘇陽渾身顫抖著，看著江衛國：“我早就跟你說過，關珊珊迴來了，韓穎也到了江城市，我希望你能保護住司瑤，保護下司學忠！”
“可現在，司瑤被綁走，司學忠也死了！”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江衛國沉默著，他低下頭，說不出話來。
不遠處，秦雁帶著一眾警員，從電梯走出，她看見蘇陽，眉頭緊鎖，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蘇陽，我看你這次往哪跑！”
蘇陽冷笑一聲：“我跑，我往哪裏跑？”
秦雁掏出文件，舉到他麵前。
“你現在涉及一起強奸案，請你迴春城市協助調查。”
蘇陽微微一愣：“強奸案？我強奸誰了？”
秦雁眉頭緊鎖：“我知道你現在情緒不穩定，多餘的案件信息，我們可以迴去，到審訊室裏聊，這裏是江城市，況且剛剛發生了案件，需要留給江隊長處理。”
蘇陽冷笑著。
“你一言不發，就要帶我走！”
“汙蔑我涉及強奸案，卻連我強奸了誰都說不出來？”
“司瑤被帶走，司學忠死了，現在我也要被你們帶走？”
蘇陽直視著秦雁的目光。
半晌，秦雁退讓了，她知道，司學忠死了，而司學忠，是蘇陽未婚妻的父親。
被卷入到這種事件中，純屬是無妄之災。
“報案人叫喬雅，有人證和物證，甚至提供了監控視頻作為證據。”
“傳喚你，負責規定。”
“我知道你剛剛經曆了，這麼大的一件事。”
“但是很抱歉，一件事歸一件事，我們還是要把你帶走。”
蘇陽冷笑著，他伸出手，示意秦雁戴上手銬。
秦雁搖了搖頭：“不必了，你好好配合，查明真相，我們自然會給你一個清白。”
兩名警員走到蘇陽的身後，帶著他，朝著雙子大廈樓下走去。
一直跨過警戒線，秦雁要帶著蘇陽上車，卻被江衛國攔住。
“秦警官……”
江明峰看向秦雁，秦雁站直，立正，敬了個禮。
江明峰道：“我和蘇陽說兩句話。”
“不違反規定吧？”
秦雁道：“我們請蘇總迴去，隻是協助調查，他現在還不是嫌疑人，自然不違反規定。”
江明峰點了下頭。
他看向蘇陽：“這事情蹊蹺，委屈你一陣子，我會想辦法，讓人查明真相。”
蘇陽看向江明峰，雙眼遍布血絲。
“司學忠已經死了！”
“江書記，救司瑤，幫我救下司瑤！”
“算我謝謝你！”
江明峰咬緊牙關：“你放心，活要見人……”
後半句話，死要見屍，他終究沒有說出來。
蘇陽點頭：“謝謝。”
說著，他被押上了警車，秦雁再次朝江明峰敬了個禮，帶上蘇陽，直奔春城市而去。
江明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卻覺得窩囊至極。
這群人，把江城市當成什麼地方？
他臉上的笑容，霎然間消失不見，再迴過頭，看向高聳的雙子大廈，眼中卻帶著幾分寒意。
……
江城市，城南區，一條通往外麵的水泥路上。
一輛印著青山精神病院的救護車，拉上了窗簾，正疾速行駛著。
為首的男人，坐在後車廂的位置，正抽著一根煙。
前麵開車的兩人，穿著正常，一路走來，也順暢極了。
“大哥，前麵有人查車……”
副駕駛位置上，有人傳來消息。
為首的男人咬緊牙關：“幾個人？”
副駕駛位置上看了一眼：“七八個人，兩輛車，堵在路中間，前麵還排了十幾輛車。”
為首的男人鬆了口氣。
“先讓他們查，被發現了，就抄家夥！”
“都已經到這了，等出了城，換掉這輛車，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幾人紛紛點頭，卻都握緊了藏在角落，暗處的槍支。
從開始排隊，到查車，隻用了七八分鍾。
一個警員截停了救護車，駕駛位上，出示了行車證和駕駛本，臉上還帶著笑容。
“咋了，查酒駕？”
警員沒迴答，反而開口道：“你們這是往哪去，車上幾個人？”
駕駛員笑道：“青山精神病院的，拉了個患者，車上有兩個家屬，還有幾個是抓精神病的，這群人，腦子不正常，亂跑，容易出事，得多帶幾個人，不然控製不住……”
警員朝著裏麵張望了一下。
坐在後排的頭目和幾個人，握緊了身後，腳下，犄角旮旯裏的槍。
隻要這警員敢開門，他們抬手就是一槍。
卻沒料到，警員看都沒看，直接揮揮手放行。
駕駛員收好駕駛證和行車證，一腳油門朝著前開去，一直看著車開出一百多米，警員才拿起對講機。
“六號報告，發現目標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