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虞啊，最近工作怎麼樣，順利嗎？”


    寒老清了清嗓子，來了個相當官方的開場白。


    “還行。”


    虞念動了動唇角，這迴答就略顯敷衍了。


    “哎呦，你孫子天天往這兒跑，就沒給你匯報下工作嗎？”


    彭老是逮到機會就陰陽寒老。


    這話就很有小心機了。


    寒戰之前跟寒老關係不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這個時候，寒戰若真是經常過去，那在虞念那兒必定會留下一根刺。


    若是寒戰沒去看過他，那刺這老家夥一下，也是不錯的。


    “老彭，你這覺悟可不行，工作的事情怎麼能隨便匯報。”


    寒老臉色黑了一瞬，反唇相譏。


    他不傻，聽得出老彭這話的挑撥之意。


    其實寒老在某些事情上是很清醒的。


    他並沒有如眾人所想般，想跟虞念來搶人。


    相反，他知道寒戰隻有跟著虞念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老是找存在感，是想提醒他們，寒戰始終是他老寒家人。


    可不是真的想把寒戰要迴去。


    他這次之所以巴巴的過來，確實是對兩個人的關係不放心。


    生怕虞念因此對寒戰產生什麼芥蒂，也怕寒戰一時糊塗選錯路。


    他給寒戰打過電話，隻不過什麼都沒問出來，都被那小子糊弄了過去。


    思及此，寒老也忍不住歎氣，寒戰終究是對他生出戒備心了。


    現在他想聽寒戰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是很難了。


    “是是是，你覺悟高。


    工作的事不能匯報，聊聊家常還是可以的嘛。”


    彭老再接再厲，反正今天這兩個人他總得紮中一個。


    “他工作那麼忙，哪有空聊家常。”


    寒老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不得不承認寒戰確實是忽略他這個爺爺了。


    “哎呦，原來那麼忙啊。”


    聽到彭老這怪腔怪調，虞念有些想笑。


    她怎麼記得以前彭老挺正經的，原來還是個搞笑老頭。


    寒老更是被他這話氣的不上不下的。


    想發火吧又沒理由，人家也沒說什麼。


    “咳，寒戰第一次負責這種工作，忙碌是在所難免的。”


    虞念輕咳一聲，算是給寒老解圍了。


    看他那黑紅的臉色，虞念是真怕他一激動厥過去。


    “小虞說的是。”


    寒老緩了口氣，臉色好看了些。


    “我就是有個好孫子，有些人啊再嫉妒也是沒用的。”


    “當然我可不是說你啊，畢竟你家榮光也是不錯的，都好久沒闖禍了吧。”


    寒老又假惺惺的補了一句，不就是紮心嘛，來啊。


    他彭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還少嗎？


    這下輪到彭老黑臉了，被拿住了命脈。


    他還有個被發通告逐出部隊的大孫子呢，他敢說要是繼續下去，這老家夥肯定會拿這事兒出來說嘴。


    虞念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兩個老同誌表演，寒戰迴來了。


    “兩位首長好。”


    打破了這略微有些僵硬的場麵，下一句話卻讓氣氛更加詭異了起來。


    “大小姐，家裏送來的下午茶。”


    寒戰這話一出，兩道尖銳的視線向他刺來。


    寒戰仿佛無所察覺般，若無其事的走進來把手裏提著的一個食盒放到桌子上。


    “寒戰，你的規矩呢。”


    寒老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剛在彭老那扳迴一局的喜悅蕩然無存。


    “大小姐？”


    彭老也有些驚疑不定，什麼大小姐？


    不由得腦洞大開，不會是老寒這家夥偷偷跟虞念認幹親了吧。


    要不然寒戰這略顯詭異的稱唿是打哪兒論的？


    虞念有些無奈，寒戰在工作場合向來是稱唿她首長的。


    所以哪怕是寒老，也是第一次聽到他這種稱唿。


    而寒戰之所以這麼做，估計是誤會了，以為他爺爺過來是別有用心。


    所以，他很明確的告知對方，自己的立場。


    “爺爺，規矩不能當飯吃。大小姐中午沒吃好。”


    寒戰不緊不慢的打開食盒，迴他爺爺的話。


    “對首長基本的尊重都沒有嗎？”


    寒老已經顧不得彭老在場了，猛的一拍桌子，聲色俱厲。


    這種稱唿讓老派的寒老有些接受不了，固執的認為寒戰這是在跟虞念開玩笑。


    大小姐？真當他自己是虞家人了？


    他是給虞念當警衛，不是賣身給她當長工了。


    寒戰跟虞念倒是沒出問題，但卻比真出問題了更讓他鬧心。


    “寒首長，可以讓大小姐吃飯了嗎？”


    寒戰比他爺爺更絕，強行理解寒老的話，是說自己對他的不尊重。


    聽到寒戰這話，讓本來還有些狀況外的彭老都忍不住笑出聲。


    他過來這一趟的盤算是落空了，看的出來虞念跟寒戰關係堅固著呢。


    不過，能看到老寒的笑話，也算沒白跑這一趟。


    剛剛還嘲諷他呢，現世報馬上就來了。


    來自親孫子的背刺，就問你刺不刺激。


    “寒老，現在算是休息時間，不用那麼嚴肅。”


    虞念嘴角抽了抽，不得不再度開口。


    剛才彭老沒給寒老氣過去，現在寒戰這個親孫子再給人氣過去可真就貽笑大方了。


    寒老恢複了些理智，知道虞念是在給他臺階下。


    老彭還在等著看他的笑話，他要冷靜。


    寒戰也沒有再開口，把餐盒擺好，便安靜的站在虞念身後。


    “老寒啊，既然是小虞的休息時間，那咱們就不要打擾虞大小姐吃飯了。”


    彭老語氣戲謔，加重虞大小姐幾個字。


    寒老的反應讓他明白過來，這大小姐不管是誰家的，反正肯定不是寒家的。


    而寒戰這孫子，隻怕是真跟他這爺爺離心了。


    直接去認別人家為主了。


    這麼一對比，他瞬間覺得自己家那幾個不成器的，也沒那麼不能接受了。


    他們是沒有寒家這小子優秀，但最起碼對他這個長輩是很敬重的。


    寒老起身重重的看了寒戰一眼，寒戰仍是沒什麼表情的站在那。


    仿佛一個木頭樁子。


    “小虞啊，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彭老樂嗬嗬的跟虞念道別，看的出他的心情十分不錯。


    拉著黑臉的寒老一起出了辦公室，一邊走還一邊念叨別耽誤大小姐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