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的大門口一片漆黑，但羅天明經過的時候，十幾米火光一閃，忽然有人開槍了——


    “砰！”


    羅天明身體一顫，竟然中槍了！


    好像是霰彈？


    身體像被小石頭打中，隻是有感覺而已，他裏麵穿了護甲。


    幾隻狼沒有預警，不過它們在敵人開火之後就撲了過去！


    開槍的人被拽倒在地，連聲驚叫。


    羅天明踉踉蹌蹌跑過去，掄起水管槍砸在他頭上，連續幾下，把這人打暈了！


    路對麵有人在吆喝，好像是在問發生了什麼，但相隔一條街，又刮著風，聽不清楚。


    羅天明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上風處，夜風猛烈，怪不得狼都沒提前發現敵人！


    而且，這人竟然穿了一件帶兜帽的白色羽絨服，這是雪地潛伏者嗎？


    “咬死他！”羅天明下達了命令。


    對方先開槍，要不是自己穿得厚，裏麵還有護甲，肯定得受傷。


    三隻狼一頓撕咬，那人很快就開始蹬腿。


    手電光柱亮了起來，有人站在三十米外。


    “殺了他！”羅天明再次命令道。


    三隻狼跑過去，但黑臉狼已經搶先了！


    “砰！”


    火光一閃，緊接著傳來人類的慘叫聲。


    但那人的喊叫在幾秒鍾後就戛然而止，像是被命運扼住了喉嚨。


    羅天明快速搜了一下眼前這人的身。


    他的槍……好像不錯！


    雖然也是用水管做成的，但管子很厚實，槍有扳機結構，零件是焊接起來的，還有個木頭托，槍的長度不到半米，算是短槍！


    羅天明把槍裝到背包裏，又從這人口袋裏找到十來個拇指粗細的子彈，來不及細看，先塞進兜裏！


    這人還有金表，口袋裏還有一堆很薄的塑料盒子，黑暗中看不清楚，全拿走！


    王柱國身上繳獲的那支破破水管槍就不要了，直接扔在路邊，就當是栽贓！


    走到路對麵，黑臉狼竟然在進食？


    羅天明喝斥了幾聲，把它趕跑了。


    被咬死的是個男子，也穿著白色羽絨服，也有一支短槍，羅天明拿了槍和子彈，也摸到了幾個塑料小盒子。


    周圍靜悄悄的，除了風聲再也沒有其他動靜，天上開始飄起了雪花……


    “把他拖到那裏，埋起來！”


    羅天明朝遠處指了指，走過去用骨朵錘砸開雪殼。


    三隻狼把死屍拖過來，刨了個坑放進去，一起把那人快速掩埋了。


    “把那個人也埋掉，埋遠一點！”羅天明指向第一具屍體。


    三隻狼刨不開雪殼，又在嚶嚶地叫喚，羅天明走過去繼續用錘子幫忙。


    “有些麻煩啊……”


    雪化了又結成冰，變得很硬，會把城市冰封起來嗎？


    羅天明環顧四周，附近的高樓全結冰了，在夜空中寒氣彌漫，泛著微光。


    “嗷嗚……”


    黑臉狼在遠處低聲吼了一下，這次不是示威，而是示警！


    “過來，不要出聲，潛伏！”羅天明低聲唿喚道。


    三隻狼跑了過來。


    羅天明向下風處走，前麵有個臨街店鋪，積雪幾乎完全堵住了大門，羅天明扒開雪，發現店鋪的門窗果然都破了！


    他鑽了進去，三隻狼也跟著鑽進店裏。


    “黑臉！”羅天明召喚了一聲。


    幾秒鍾後，那隻桀驁的動物終於鑽進來了。


    經過了三次獵殺，羅天明跟這個畜生的關係終於穩固下來，總算有少許“自己人”的感覺了。


    黑臉狼之前不服的原因，可能不是嫌自己弱，而是精神契合度不夠！


    好像叫它殺人，就可以增進關係？


    人是人，狼是狼！


    人受到法律的約束，不可能像狼那樣肆意殺戮，一切以生存為目的！


    不過，局麵飛速崩壞，羅天明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


    手上的血越粘越多！


    “迴不去了……”


    羅天明暗暗嘀咕著，隻覺得牙好像在疼。


    秩序幹脆別特麼恢複了！


    小區大門口，有人趁著夜色走出來，竟然有超過二十個！


    他們拿著長矛，有些人沒穿臃腫的防寒服，而是直接穿著……護甲？


    那些護甲的金屬片在夜色中閃著寒光。


    有人打開手電照著路麵，他們向南邊的路口行進，從那裏可以上北外環。


    “他們打算逃跑嗎？”羅天明心中一動。


    這些人都是互助會的，他們胳膊上都係著布條。


    又有一隊人從小區裏出來，又是大概二十個人！


    “耐心，不要出聲。”羅天明小聲說道。


    身邊的幾隻狼有些心浮氣躁，大概想出去，黑臉狼甚至想沿著積雪爬出去。


    這個畜生已經沒之前那麼抗拒了，此時此刻和羅天明像個夥伴，距離不到一米。


    黑臉狼的喘息聲有些急促，應該隻是興奮，剛才那人開了一槍，並沒給它造成嚴重傷害。


    羅天明環顧四周，黑暗中看不太清楚，這裏是個小生鮮店，早被搜刮一空，什麼都沒了。


    羅天明從背包裏抽出短槍，摘下手套擺弄了一會兒，終於熟悉了這東西的結構。


    很簡單，這玩意就是從後半段撅開，塞一顆子彈進去，打一次就裝填一次。


    至於那種子彈，竟然是用紙皮鞭炮改造的，上麵封著蠟，底部好像有個圓形的片狀物，大概是個砸炮？


    “什麼人弄的，手還挺巧……”羅天明暗暗嘀咕，把兩支槍全都裝填好。


    這種槍的結構還是太粗糙了！


    木頭槍托還有刺，金屬部分焊接得疙疙瘩瘩，有一支的槍管還是歪的！


    羅天明把兩支槍塞在背包兩側的袋子裏，心中祈禱這玩意兒千萬別走火……


    又過了幾分鍾，遠處傳來狗叫，黑暗中竟然有一群狗跑了出來！


    一共是八隻，距離太遠看不清品種，它們拉著一個帶車廂的雪橇，從小區裏滑行出來。


    羅天明困惑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那個車廂是個電動三輪車的上半部分！


    底下的輪子和傳動結構，以及車的把手都被截斷了，隻留下座椅、車棚子和後麵的載貨車廂！


    車體底下有兩條很長的鐵管，形成了滑軌。


    “好東西！”羅天明暗暗讚歎。


    這個雪橇看起來一股末世風格，但有棚子有車鬥，非常實用！


    那些狗嗷嗷叫著不肯往前走，旁邊有人用棍子抽打了幾下，雪橇便繼續前進。


    雪橇的棚子兩邊有透明塑料布作為簾子，車頭側麵還吊著一盞燈，大概是個露營燈。


    燈光之下，車棚子裏坐著一個蒙麵男子，穿著黑色的裘皮大衣，臃腫得像個狗熊！


    前麵有人引路，兩旁有長矛兵跟隨，這種前唿後擁的架勢，簡直像是個古代大人物！


    雪橇後麵的車鬥裏應該裝著很多東西，上麵蓋著布，用繩子拴著。


    在這輛狗拉雪橇後麵，緊接著又出現了五具大型雪橇，不過都是人拉著的，雪橇上堆滿了貨物，用篷布裹著進行了捆紮。


    這個隊伍，前前後後出來的，竟然有六十多人！


    “互助會這是要離開嗎？”


    羅天明做出了判斷。


    互助會要跑路，但這不關他的事！


    他們並沒有打上門來，也許是因為有更棘手的敵人，反正沒撕破臉皮。


    雖然被個別人騷擾過，但人死債消，已經扯平了。


    不過，薛鹿那邊是怎麼迴事？


    羅天明觀察了一會兒，目送著互助會的隊伍消失，他可不想去貿然挑戰一個大隊伍。


    周圍又恢複了安靜，羅天明離開藏身之處，沿著街邊往另一個方向走。


    兩百米外就是公寓，薛鹿在第三棟上，還有包梓涵。


    之前群裏有人說，互助會的很多嘍囉就住在這邊！


    薛鹿會不會跟他們在一起？


    他們也逃走了嗎？


    那個女人，畢竟是一年多的合租室友，還算知根知底。


    情況急轉直下，羅天明現在需要人手！


    遇到的都是坑貨，他需要靠譜一些的。


    羅天明在黑暗中前行，血氣翻滾，鼻腔裏火辣辣的疼。


    今天的局麵變化很大，各種威脅全浮上來了！


    羅天明知道自己快失控了，做事不顧後果，開始選擇暴力！


    眼前是個深淵，可他不得不跳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