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欸，人都到哪裏去了？


    “唉！”


    胖子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固然已經打破了自身潛力天賦，開創出了前所未有的成績，突破到了至尊境。


    尤其，在仙氣和葬氣的雙重衝刷之下，遠超九天十地的那些至尊，擁有了漫長的數百萬年壽元。


    可壽元雖然漫長，但終究無法做到真正的長生不死。


    自己的仙關難度太大是一迴事。


    當初來到葬地時已經是遲暮之年也是一迴事。


    終究是在九天十地的時候耗盡了大部分的青春，瀕臨遲暮歲月衝擊，無形之中會憑空多出太多掣肘。


    可做不到長生不死，就沒有辦法和荒一起麵對即將到來的大清算。


    做不到長生不死，就沒有辦法和那隻小兔子雙宿雙棲。


    做不到長生不死，就沒有辦法真正返老還真，重新恢複自己年輕時的身姿。


    唉唉唉……


    一想到這裏，曹雨生就跟著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吧了下來。


    “汪！”


    這時，一聲狗叫聲傳來。


    那隻大黑狗也爬了上來。


    它和胖子埋在一起，也到了蘇醒的時候。


    相比起曹雨生，大黑狗的進步倒是明顯很多。


    畢竟在沒有進入葬士，修行葬士法之前，它便已經極為不俗，半步真仙。


    “不要太憂慮，大不了將自己封在長生物質之中，等待這一紀元過去，沒準下一個紀元將會是前所未有的黃金時代。


    世間人往往以天賦爭雄，但其實不知道，有一些紀元對某些天賦並不友好，即便嚐試無數次也難說能夠真正破關。”


    大黑狗走到曹雨生身旁，看著這個胖子，歎了口氣，罕見的沒有鬥嘴，而是出聲安慰道。


    “我知道，可我不想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度過一生，若下一個紀元是黃金盛世罷了。


    但若不是呢？我還是希望能夠在這一世成仙，和荒站在一起，共同麵對即將來臨的大清算……不然……他身邊給能有誰……”


    曹雨生表情落寞。


    自年輕之時得道，再到如今滿目霜寒，雖然給外人的感覺一向是頗為膽小，但實際上他也有一顆勇敢的心。


    隻是無數次的失敗讓他有些消極低沉。


    在這處埋入葬土之前，他可是信心滿滿，認為此次閉關沉眠十有八九能夠破開仙關，於這一世成仙。


    可等真正嚐試突破之時，他才發覺自己簡直是癡人說夢。


    任憑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嚐試，仙關也隻是鬆了一絲而已，想要真正撞開，猴年馬月都不一定行。


    明明底蘊都已經夠了，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又總歸差了一些什麼。


    絕非是沉澱。


    他已經沉澱的夠久了。


    再沉澱，恐怕真的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大黑狗抿了抿嘴，臉色有些古怪，張了張嘴，又沉默了下去。


    “你是不是想說我即便成仙，也無法和荒站在一起，共同麵對大劫？”


    曹雨生看向大黑狗，卻是笑了笑道。


    眼見自己的想法被看穿，大黑狗撓了撓頭，訕訕一笑。


    它確實是這樣想的。


    人家荒可是奔著仙王去的，


    它們還在衝擊仙。


    如何能夠和那般驚天絕地的天驕相提並論？


    不給對方扯後腿就算是好的了。


    曹雨生狠狠的給了大黑狗一個白眼。


    不說這麼直白能死麼？


    “好意思說，你不也一樣？”


    曹雨生瞥了一眼大黑狗，隨後冷笑一聲說道。


    毛都快掉幹淨了，也不複製之前的油量，佝僂著身子，還嘲諷他？真就隻看別人，看不見自己。


    和這條大黑狗相比，自己不更加年輕，英俊，帥氣……


    不管別人承不承認，反正他是這樣認為的。


    “這一世看來終究是不屬於咱們難兄難弟啊。”曹雨生轉身，指甲縫裏麵都沾滿泥土的大手拍了拍身旁的黑狗，唏噓不已。


    他欲在這一世開辟出一方屬於自己的大道出來，可這天地終歸不是以自己為主，自己不過是悠悠之間的一個過客而已。


    自己是，大黑狗也是。


    其他人也都是。


    好在，他還有一條路可以走。


    師尊曾經說過，他的體質很特殊，明明算的上是當世最頂尖的一批存在，冥冥之中卻有著一層束縛，斷了前方仙路。


    不適合一飛衝天，而是適合一世又一世的沉澱，蛻變，直到火候達到之後，仙路自然而然就會出現。


    為此，還給了他一部異常古老的秘法。


    不爭一世之力，講究的是在一世又一世的輪迴之中紅塵成仙，和紅塵仙得道有些相似，但又有些不同。


    但同樣的是，在成仙之後都會瞬間達到巔峰，甚至擁有堪比準仙王的實力，若是可以沉浸其中，未來所能達到的成就隻會更加不可想象。


    “這一世不求其他，隻求能夠親眼目睹大清算！”曹雨生搖了搖頭。


    他早就已經將自身的情況說給了太陰月兔，


    那隻小兔子也很幹脆，說要去尋找成仙路，成仙之後在漫漫歲月之中等他歸來。


    “也不知道小兔子最近怎麼樣了……”


    曹雨生低聲呢喃了幾句，眼中閃過幾絲擔憂之色。


    那隻小兔子的心眼子實在是太少了，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不過小兔子在離去之前說想拜入聖地，中間不出現什麼幺蛾子的話，自身應該無虞。


    他當時也想加入聖地的，不過人還未進去，腦海中突然響起那位前輩的聲音，直言他另有其路。


    收迴心神，曹雨生的目光看向身旁另一座墳包。


    那是荒的墳頭。


    幾十萬年過去，其中凝聚的生機越來越澎湃，似乎已經快要達到一個臨界點了。


    “等等看吧，若是還是等不及荒出世，咱們就再次入土吧！”


    曹雨生衝著身旁的大黑狗道。


    大黑狗點了點頭，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


    他們這次沉寂的時間不算短，短時間內，即便是再將自己埋進去的話，也不會有任何進步，還不如唿吸一下外麵新鮮空氣。


    “埋了這麼長時間，確實也應該活動活動了，不如先去拜訪一下師尊老人家吧！”大黑狗提議道。


    它有所感覺，恐怕自己和胖子一般，因此也打算在一世又一世的輪迴中完成最終的蛻變。


    “也好。”


    …


    …


    不過讓曹雨生和大黑狗驚訝的是，他們尋了一路，都沒有發現霍恆葬王的身影，大殿之中空曠曠。


    不止是霍恆葬王，就連三藏和神冥的身影也都沒有找到。


    莫名之間，二者依稀感覺整個葬域都冷清清了不少。


    “怎麼迴事？難不成在咱們沉眠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大事？”曹雨生頗為油膩的臉上泛起濃濃詫異。


    這一路上下來，他驚詫發現，不止是師尊老人家不見了，整個域中，葬王的數量甚至銳減了三分之二還要多。


    怪不得讓他和大黑狗心裏麵有一種空蕩蕩的感覺呢。


    都沒人了，隻剩下為數不多的一些葬士，可不空蕩蕩麼！


    “胖子，快看，那是什麼？”


    就在這時，大黑狗突然指著某個方向汪汪亂叫。


    曹雨生不疑有他，第一時間順著大黑狗狗爪子指的方向看去，下一刻卻是直接一愣。


    那是一座宮殿。


    巍峨聳立，橫貫在地平線的盡頭。


    散發著神秘而莊嚴的氣息。


    夜幕下，宮殿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仿佛是一座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戶一般。


    高大的石柱上雕刻著複雜繁瑣的符文，閃爍著幽幽光芒，讓人不由自主產生敬畏之心。


    讓曹雨生愣住的倒並不是因為這座宮殿看起來多麼不俗，而是因為他壓根就不記得域中什麼時候有這樣一座殿宇。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


    那個位置原本是一片沙丘。


    可此刻，除了聳立無邊的宮殿佇立，還有綿延不知道多少萬裏的綠洲點綴在巨殿左右，哪裏還有他印象中的半點樣子！


    “小黑，說是不是咱們沉眠的那段時間，有人偷家呀？！”


    曹雨生收迴目光，神色瞬間變得嚴肅異常。


    “偷家？胖子，我說你腦袋是不是被門縫給夾了？偷家不應該是東西少了才對麼？哪有不少反多的？”


    大黑狗撇嘴說道，目光斜視向曹雨生，就跟著看傻子一樣。


    曹雨生當即被這目光看的怒火中燒起來：“你信不信老子今天就燉狗肉吃？”


    “老子就先吃豬肉！”


    “豬肉？”曹雨生怪叫一聲，二話不說，直接撲了上去，一人一狗直接纏鬥在一起。


    片刻後。


    兩道身影分開，曹雨生手裏麵抓著一小撮狗毛，差點將大黑狗的腦門直接薅禿了。


    不過自己也不好受，身上原本便已經破爛不堪的道袍徹底碎成一塊塊的布條，臉上還多了好幾道狗爪子印。


    一人一狗都沒有動用神力，隻是單純的肉搏，待到精疲力竭之後，卻是放聲大笑了起來。


    待到心中鬱結總算是消下去之後，二者再度看向那座巍峨的宮殿，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與疑惑。


    “這座宮殿，還有這片綠洲，都不是我們記憶中的葬域。”曹雨生沉聲道。


    “不錯，這裏的氣息也變了，不再是之前那種死寂沉沉的感覺。”大黑狗也認真起來，它的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似乎在尋找著某種線索。“尤其是靠近那座殿宇宙，死氣之中的生機更加明顯，可那生機又與其他生機完全不同。”


    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與警惕。


    這可是葬域，存在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無數歲月未曾發生變化，如今生出這般劇變，定然是幹係莫大。


    下一刻。


    一人一狗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朝著前方衝去。


    “此乃帝葬宮，不入王，禁止靠近，違者殺無赦！”


    曹雨生和大黑狗的速度飛快，宛若一道流光迸射，不過在靠近那座殿宇約麼百米位置，一道仿佛洪鍾大呂一般的聲音響起，響徹雲霄。


    下一刻，


    一道巨大的眼眸撕裂天穹，仿佛銀河倒掛一般，從虛空中映現身出來，被那道巨眸視線掃中，曹雨生和大黑狗隻覺得渾身豁然一僵，如墜冰窟一般。


    二者瞬間心知肚明，那巨眸的主人即便不是葬王，也應該是準王一般的存在。


    “前輩，我等是霍恆葬王的弟子！”


    曹雨


    生趕忙自報姓名。


    “老葬王的弟子？”巨眸上下打量了一下曹雨生和大黑狗，片刻後終於確定，那仿佛烈日融雪一般的熾熱光芒才終於消失。


    “敢問前輩，我等師尊老人家去哪裏了啊？”


    見狀，曹雨生趕忙追問道。


    葬域發生了如此之大的變化，對方肯定知道一些。


    “老葬王啊，現在應該還在聖地中。”


    巨眸的主人並沒有因為曹雨生還有大黑狗實力不濟便看輕二人，當即有所迴應道。


    “聖地？”曹雨生一愣，眼底閃過濃濃詫異。


    葬域哪裏來的什麼聖地？怎麼他從來都沒有聽過說，大黑狗同樣滿臉懵。


    不過曹雨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很快反應過來：“前輩說的莫不是仙域聖地？”


    “正是那裏！”


    巨眸之中傳來轟鳴聲響。


    “若是想找老葬王的話，爾等可以自行前往仙域，但這座帝葬宮無論如何都不得進來，本座是為了你們著想，不入王，聖宮之中的磅礴法則足以將爾等輕易鎮殺。”


    巨眸主人雖然功參造化，但看起來很容易說話，臨了還不忘提醒曹雨生和大黑狗一句。


    “前輩放心，晚輩定然謹記在心，絕對不會越雷池一步，隻是有些奇怪，這帝葬宮是何來曆？若是晚輩沒有記錯的話，之前這裏好似不是這樣的啊……”


    “此處之前確實不是這樣，至於這座聖宮，乃是因為我域態度誠摯，深得帝之心，特別獎勵給我域，隻有達到王境才有資格踏入其中！”


    轟隆巨音響起來的同時，之見那遮天巨眸之中緩緩走出一道偉岸身影，在曹雨生和大黑狗愕然震撼的目光中朝著帝葬宮所在的位置一絲不茍的拜了拜。


    隨後，消失在二人的視線之中。


    巨眸同時化作灰蒙蒙的葬氣融入四周之中。


    曹雨生和大黑狗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倒吸一口氣，隻覺原本和煦暖人的葬氣此刻竟是有些滾燙起來。


    曹雨生感覺自己有些口幹舌燥，仿佛世界顛倒，不切真實。


    這種感覺就跟著一覺醒來自己破開仙關，成了真仙一樣。


    前腳葬域還是隱世的禁區。


    後腳就要歸納到仙域聖地的疆域，真就跟做夢一樣。


    他都如此，那沉寂時間更加漫長的荒醒來之後豈不是會更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