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石昊出世


    他都這樣懵了，那荒呢？


    要知道，對方已經快要沉眠五十萬年了，足足是他的好幾倍。


    那是何其漫長的光陰？！


    滄海桑田，海枯石爛，星辰都將走向枯寂。


    更何況，於葬土之下沉眠修行，可不同於尋常的閉關，說是沉寂，其實更像是一種無休止的放逐和沉淪。


    那種歲月消磨所帶來的恍惚感會更加嚴重。


    “小黑，我要是沒有聽錯的話，那位前輩可是尊稱柳村之主……為帝…更說因為葬域態度誠摯，賜下了那座巨宮。


    你分析一下，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說明葬域已經算是聖地的疆域了……


    小黑，別悶著啊，說話啊……”


    曹雨生扭頭看向身旁的大黑狗，自己這巴拉巴拉說半天，對方卻是一聲不吭，把他氣夠嗆。


    大黑狗狠狠的瞪了一眼曹雨生，給了對方一個眼神讓其自行體會。


    它簡直懶得搭理這個死道士。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狗中皇者，曾經的犬皇，居然被冠以小黑之稱，簡直是奇恥大辱。


    小個屁！


    大黑也好聽一些啊！


    不過這個關頭，它也懶得去計較這些。


    更何況這胖子看起來一臉憨厚的樣子，可實際上下手賊狠。


    以它現在的狀態，真不一定能打得動。


    即便打得過，身上本就已經快要掉光了的狗毛恐怕也會更加光潔溜溜，對它來說得不償失。


    因此索性裝作雙耳不聞不問，自顧自的迴味那名葬王的話。


    如帝臨塵這四個字越發清晰起來。


    不管是準帝還是誕生了帝輝，其實都可以以帝自稱。


    因為不管是哪種程度，全部都已經遠超王境，不再屬於仙王領域，擁有揮手之間鎮壓仙王的無敵實力，即便是仙王中的巨頭都是一樣。


    這個境界不同於其他任何境界，即便是隻有一丁點進步，那都如同天譴一般不可逾越。


    尤其，前兩者不僅是實力的跨越式提升，更代表已經找到了一條適合自己的路。


    這條路，或許崎嶇，或許平坦，但都是通往更高境界的必經之路。


    那一尊又一尊的仙王巨頭為什麼前赴後繼的前往界海，不就是想要尋找到這樣一條路嗎？


    它已經猜到了柳村之主或許很強，畢竟能夠隨意鎮壓王境，隻是沒想到和傳聞中的一樣，真的已經觸摸到了帝境。


    至於真正的帝境，大黑狗不敢相信。


    那個境界已經超越，與天地同在，為一切之永恆終點。


    若是有真正的帝誕生的話，大道會發生變化，天地更是會生出不可想象的異象，遍布世間每一寸角落，以此向世間蒼生昭告帝的誕生。


    至於會是何等異象，書中並沒有記錄，想來是也沒有見過，不過定然是無法想象就對了。


    念及至此，大黑狗心頭忍不住有些感慨。


    有帝存在於這一世，那麼即將到來的大動亂或許就不會如想象中的那般恐怖，沒準會發生大的逆轉。


    曹雨生也想到了這一點，


    整個人都不由得輕快了一些。


    因為若是有帝存在的話，大清算中的因果之力便會主動傾斜到帝的身上，那個時候，即便是柳村之主不想出手都不得不站出來，


    不過片刻後，一人一狗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有些嚴肅起來，


    他們不約而同突然想到了帝落時代。


    黑暗動亂的起始時間根本無人知道，但唯一可以確定的


    是，動亂幾乎追朔了已知或者未知的所有紀元。


    也包括帝落時代，


    那個時代可是貨真價實的有帝存在，並非杜撰，實打實的有帝臨塵。


    一些存在年歲久遠的巨頭，甚至都曾經親眼目睹過那位帝的無上容姿。


    如果他們沒有記錯的話，師尊老人家曾經說過，那個不可知其名的葬域第一人便曾經遠遠的目睹過帝的一絲餘輝。


    昔日的漫長歲月之前，高高在上，不可想象的帝活躍於天地之間，試圖查明黑暗動亂的成因。


    可結果呢，不可想象帝隕落於那個時代，蒼穹落下猩紅的雨水，天哭不止，史稱帝落。


    那個時代，帝也曾臨塵，曾帶給眾生無盡的希望，可最終卻落得隕落的下場。


    這說明什麼？


    說明動亂的源頭要超過所有人的想象，其中涉及的東西恐怕足以顛覆一切。


    “你說這一世的大動亂，也會如同帝落時代那般，讓帝也無力迴天嗎？”


    曹雨生看向大黑狗，喃喃自語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


    大黑狗依舊沒有說話，但也沒有甩給曹雨生一個白眼珠子，在思索曹雨生的話，它心裏麵很清，曹雨生心中的擔憂並非無的放矢，是有道理的。


    帝的力量雖強，但大動亂的恐怖同樣無法揣測，否則也不會有帝隕落。


    世間誰能殺帝？


    除了帝本身，恐怕也隻有動亂的源頭了。


    這般想來的話，二人頓時又感覺身上的擔子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輕了。


    他們既然存在於這一世，有些事情恐怕真的需要站出來麵對。


    “想那麼多幹什麼，天塌了又個高的撐著，這和咱們之間的關係就和什麼時候真正成仙一樣遙不可及。”大黑狗很樂觀。


    它是一隻狗，學什麼人去思考問題啊。


    那也不是他的長處。


    曹雨生卻是不這樣認為，即便他們並不一定會成為被清算的目標，可動亂過後，世間所有一切都會化作一片荒蕪廢墟，他們成仙的希望恐怕會更加渺茫。


    即便可以一世又一世的沉澱，可放眼望去都是土礫斷壁，有什麼好沉澱的呢？


    一人一狗各懷心事不同，思來想去，返迴了霍恆老葬王宮殿中。


    還是在這裏舒服。


    有吃有喝，還有大床睡。


    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完成最終的蛻變，三年兩載多也罷了，萬一又是成千上萬年呢？總不能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裏喝西北風吧。


    …


    …


    歲月更迭，總是無情。


    轉瞬間，又過去了幾十萬年。


    曹雨生和大黑狗變得更加蒼老。


    曹雨生的頭發不再是黑與白交加，而是徹底的白了，如同覆著一層霜雪。


    歲月流逝的風霜侵蝕了它的臉龐，溝溝壑壑，眼神也失去了往日的銳利，滄桑而寂寥。


    大黑狗同樣滄桑的不成樣子，它曾經威猛的身軀如今已變得佝僂，身上的毛都快掉幹淨了，隻剩下稀疏的幾根，顯得淒涼而蕭瑟。


    它的眼神也變得渾濁，不再像過去那樣明亮有神，而是充滿了疲憊和滄桑。


    並不是說它們生命即將要走到生命的盡頭。


    在九天十地的時候，最長壽的至尊境都可以達到百萬壽元，更不要說如今是在葬地中，修行還是葬士一脈的法，壽命理應更加漫長才對！


    隻是他們的壽元絕大多數都消耗在了九天十地上，當初之所以來葬域，更是因為壽元已經走到盡頭的緣故。


    眼下的境界幾乎全都是在氣


    血最孱弱的時候強行突破的，所以才會看起來這樣蒼老，也就導致了他們隻會隨著時間越發的滄桑，除非能夠踏入仙境，屆時返本歸真，可以再度迴到身體最巔峰的時候。


    幾十萬年的時間絕對不算短了。


    這段時間，葬域發生了不少大事。


    因為隨著時間更迭，這片原本遁世不出，少有人了解的大域徹底暴露出來，不僅出現了能夠前往葬域的通道，更顯露在了界海之中


    就像是有人點了一根界滅。


    當然，不止是葬域，九天十地，仙域都是如此。


    為什麼黑暗動亂亦會被稱作大清洗。


    因為所有的因果都會在這場動亂之中進行最終的清洗。


    這也就導致所有人都會被牽扯進去。


    因果無處不在，到處都是，不管是塵世間的凡人，還是高高在上的王，乃至於是帝，身上都會沾染因果。


    尤其是實力越強，身上的因果便會越大，同樣一件小事，因果也會不一樣。


    也正是因為如此，到了王境之上，幾乎都會隱去自身的行蹤，匿於宇宙星海之中，輕易不會出世，不會現身世間。


    …


    …


    這十多萬年，隨著葬域在界海的位置越發明顯，不斷的有黑暗王者對這片灰蒙蒙的土地動手，想要強行登上這片疆域。


    好在，當初前往仙域的王境存在並不是全部，有少數的葬王留守在葬域中，隨著那些葬王複蘇之後，終究是趕走了在暗處窺探的黑暗王境生靈。


    不過葬域也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放眼望去，域中近乎十分之一的板塊被打的崩碎，更有數不清的星辰被打破，化作密密麻麻的星骸，落在葬域中，天地一片昏暗。


    第十二萬年。


    足足五六尊黑暗王者聯手對葬域動手，差點將整個葬域崩碎，所在的宇宙都走向荒蕪，生機斷絕。


    更有一位葬王肉身被毀，隻剩下元神逃走，整個葬域中死寂一片。


    第十五萬年。


    黑暗王者再度對葬域發動進攻，估計是感覺這裏好欺負，鐵了心想要攻下這裏。


    那一天。


    有鏽跡斑斑的箭雨從天上落下，宛若隕石一般，將葬域砸的坑坑窪窪，大地都在開裂，化作深淵。


    更有不可想象的刀光傾覆而來，宛若銀河傾瀉，璀璨奪目，將一尊葬王直接攔腰斬斷，滾燙的王血好似潑墨一般。


    不過這次，那些黑暗之王顯然失算了。


    因為霍恆老葬王等主力軍從仙域歸來。


    那幾大黑暗之王雖然實力不俗，不過架不住雙拳難敵四手，最終有漆黑的血漿從星空中落下……


    趕走覬覦葬域的黑暗之王後，老葬王第一時間詢問了一下曹雨生和大黑狗的進步，這位老葬王也忍不住有些唏噓。


    說實話，二人的天賦完全不弱於域中的黃金葬士，可這麼多年的沉眠之中，冥冥之中似有束縛，化作無形的鎖鏈將這一人一狗的境關牢牢的鎖起。


    所有葬王迴歸，葬域再次恢複了往日寧靜和祥和。


    這一日。


    那屬於石昊的墳頭上，突然傳來一陣類似於大地開裂的哢嚓聲，


    一股無法想象的生機自那裂縫之中噴薄而出，狀若流質，好似透明的玉髓一般。


    下一刻。


    一雙大手從那墳包之下緩緩伸了出來。


    那雙在墳包之上緩緩伸展開來，每一根手指都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力量，仿佛能夠撕裂虛空。


    隨著大手的動作，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墳包中散發出來，席卷著周圍的一切。


    而後，仿佛火山爆發一般。


    整個墳包竟然直接炸開，泥土飛濺，燦金色的葬土飄揚到空中，仿佛星辰一般。


    這是黃金葬土，放在外麵足以引起無數人瘋搶。


    整個葬域中，隻有葬王還有黃金葬士才有資格使用，異常珍貴，需要無數年的積累才能誕生一絲。


    從葬域誕生到現在，數不清的紀元下，黃金葬土的數量加在一起也才不過一畝地左右。


    一個神異無比的青年從墳中爬了出來。


    劍眉星目，眼眸深邃，仿佛蘊含著萬千星辰，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麵容雖然年輕，但卻又有一種厚重無比的滄桑之意。


    從墳坑中緩緩走來，長發披肩，一直延伸到腰部，淩亂而張揚。


    不過此刻，青年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有顏色渾渾噩噩一般，眉頭緊皺，不停的打量著四周。


    在其頭頂上方，一口口仿佛火山一般洞天噴薄，足足有十口，每一口中又蘊藏著一道印記，十道印記組合在一起，熾盛的光輝足以裂開這方天地。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是驚醒了曹雨生和大黑狗，更驚動了一眾葬王。


    一時間。


    一道又一道的身影衝來，想要查看發生了什麼。


    曹雨生和大黑狗距離最近，剛好就在附近，因此趕過去的最快。


    當看清那道修長而強健的身姿後，曹雨生和大黑狗頓時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激動之情如同沸騰的開水般難以抑製。


    “石昊！”曹雨生忍不住驚唿出聲，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大黑狗也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石昊，生怕一眨眼他就會消失。


    石昊看著曹雨生和大黑狗，眉頭緊皺，莫名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卻是無論如何都記不起來這一人一狗叫什麼名字？又是從哪裏見過？


    他的腦海中湧動著一片混沌，那些曾經的畫麵和聲音如同碎片般散落，盡管拚盡全力想要將這些碎片重新排列在一起，但也難以拚湊成完整的記憶。


    “完蛋了，不會是埋的時間太久失憶了吧？”曹雨生內心一咯噔，暗道一聲壞了。


    說話的同時，胖子看向一旁的大黑狗。


    雖然二者總是互相拆臺，但就事論事，大黑狗來曆神秘，懂得要比他多。


    盡管，曹雨生異常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先等等看，他好不容易才從沉眠之中蘇醒，失去一些記憶也在所難免！”大黑狗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