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江橋並未入住旅館,而是隨意找了一家富戶,住進了他們空閑的屋子。
當然。
富戶並不知道自己家裏多了個住客。
地多人少。
便是如此。
所以古時候民間有說法,要是屋子太大,家裏就一定要人多。
冷冷清清。
就容易有問題。
所以古代都是一個大家族住在一起。
就算人丁不旺。
多雇傭些保姆傭人之類也可。
總之。
得填人氣。
否則宅大人稀,實乃凋敝之象。
不過……
眼下這個世界也沒風水之說。況且眼下情況不對,能不能活過這幾天都是未知數了。
因為。
剛剛過了午夜。
江橋忽然看到整個天暗了下去……此時本就是黑夜,但這一暗,真的就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
就連鎮上燈會的光也瞬間泯滅。
“嗯?”
“那是什麼?”
……
不止江橋。
此時。
作為鎮子首領的趙錢並未入睡。
黑暗剛剛降臨。
他便立刻站了起來,有些錯愕的看向變成陰森幽綠的燭火以及窗外幾乎化不開的黑暗。
“該死!”
“竟然是真的!”
趙錢臉色有些難看,第一時間想要展開感應,透視黑暗中有什麼。
但那黑暗就仿佛嗜血的野獸。
靈異感應剛剛蔓延出屋子,立刻就被吞噬。不僅如此,他還感應到一股吸力,想把他意識一同吸過去。
“艸!”
趙錢色變。
立刻切斷感應。
“大人……”
屋內不止趙錢一人。
相反。
這裏聚集了二十幾位全副武裝的護衛,正一臉警惕的看向窗外。
而在屋子後麵廳堂。
還有十幾位手握武器的女護衛,以及七八名家眷。
在與江橋交談後。
他雖然將信將疑,但還是做出了必要防範。
卻不想。
才一天而已,竟然真的出事了!
“老爺!
“老爺。”
“不好了……”
忽然。
門外傳來急促敲門聲,趙錢聽出是家裏的某位管事。
“大人?”
“好像是劉管事……”
護衛看向趙錢。
“不理。”趙錢瞇了瞇眼,冷聲說道。
眼下情況不明。
連靈異感知都沒法延伸出去,鬼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敲門。
果然。
外麵的“劉管事”敲了一會兒後。
竟然離開了。
隨著腳步聲遠去,屋內所有人都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這……
似乎真的有問題啊。
“爹!
“這到底怎麼迴事!
趙錢了兒子也在屋內,不解的看向趙錢。
昨日與那神秘人會晤。
父親迴來後就開始在家裏做出布置,並讓家中親眷入夜後隻能在這間做了特殊處理的屋內休息。
卻不想。
今晚竟然就出了亂子。
趙錢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太清楚,隻是那人告訴我,說鎮子上最近有些邪門,讓我早做準備!
“邪門?”
青年愣了一下,趕緊說道:“爹,你沒告訴族老麼?”
“要不要派人……”
“不用。”趙錢擺了擺手,“想來如今變化,族老已知曉!
“咱們等著就是!
說完。
他看了一眼兒子,隱晦的歎了口氣。
事實上。
昨天那人告訴他,說家裏人全都沾染了詛咒。他迴來後,雖然沒有發現詛咒,但通過特殊方法,卻看到了晦氣。
可偏偏……
那些族老身上一切正常。
他也知道那人乃是天外邪魔,未必可信。但這兩年,他對那幾位族老,同樣失去了信任……
隻是這話不能告訴兒子。
他與幾位族老關係親善,搞不好會做出點什麼“彌補關係”的操作。
打草驚蛇。
讓那幾人知道自己在懷疑他們,恐怕不是好事。
“大人!
“外麵沒有動靜了,是否需要送一些人偶出去查看一番。”
一名屬下走來,手拿一個盒子。
盒子不大。
裏麵裝著幾個木偶人。
很顯然。
這是一種靈異物品。
“可以!
趙錢點了點頭。
很快。
三個木偶人被放了出去。
它們並未走正門,而是從窗戶邊一個巴掌大小的暗門被送了出去。
隻是。
很快。
操控木偶的護衛報告:“大人,三個木偶全部失去了聯係!
“大約走了二十步。”
所謂失去聯係,要麼就是與靈異感知一樣,互相的聯係被“吞噬”。
要麼。
就是被黑暗中的某種東西摧毀了。
三個人偶。
三個方向。
皆是二十步後失去聯係。
大概率。
與靈異感知被吞噬一樣,對它們的靈異操控也被那黑暗吞噬。
說到底。
操控木偶人,也是通過一種特殊的感知。
“有其他發現嗎?”趙錢並不意外。
“很少!
護衛搖搖頭。
“隻有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聽不到!
“不過……”
“我通過木偶人,聞到一股夾雜了香火氣息的血腥味。”
“雖然很淡。”
“但恐怕是有人在血祭!
血祭?
這話一出。
屋內所有人臉上都起了變化,不約而同的想起一個詞語——血食!
“父親!
“肯定昨天約你見麵的那人!”
青年率先說道。
語氣有些焦急。
“前日就有消息,說是有天外邪魔降臨,而且朝鎮子來了!
“想來就是那人!
“他將咱們鎮子當成了稻田……爹,你昨天去見了他,不該向族老隱瞞……”
“現在……”
“夠了!”趙錢皺眉嗬斥,“族老族老,天天都是族老!
“你已經成年了!
“就不能有點自己的主見嗎?”
“可是……”
“沒什麼可是。”
趙錢打斷青年的話,朝四周護衛說道:“今晚辛苦各位,咱們就待在這裏。一切等明日再說。”
“爹……”
“楊三太爺的神位還在外麵……”
“閉嘴!”
兒子幾次試圖反駁,讓趙錢終於生氣了。
“現在沒時間跟你說廢話!
“這裏也不需要你。”
“你如果覺得自己空閑,到後麵去照看你母親和弟弟,不要在這裏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