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一直看電視可對眼睛不好哦!";
她點了點頭,耳後的碎發被汗水粘在皮膚上,像幅水墨寫意畫。
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副跳棋,抽屜滑軌發出刺耳的尖叫,驚飛了窗外打盹的麻雀。
棋子的顏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我們來玩跳棋吧。";
玻璃棋子碰撞時發出泉水般的叮咚,其中兩顆表麵帶著細微的裂痕。
我點了點頭,興奮地跳了起來。
因為久坐的原因一動起來不小心差點滑倒時被她及時扶住。
圍棋是我最喜歡的遊戲之一,我經常和爸爸一起玩。
但這次玩的是跳棋,雖然名字不同但同樣是棋應該差別不大。
想起爸爸布滿老繭的手捏著棋子的樣子,突然覺得商淺雪的手指真好看,像白玉雕成的藝術品。
商淺雪把跳棋放在茶幾上,然後和我麵對麵坐下。
她的膝蓋不小心碰到我的,皮膚相觸的瞬間傳來薄荷般的涼意。
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仿佛和我一樣期待著這個遊戲,像是某種溫暖的陽光照進了我的心裏。
睫毛在臉頰投下的陰影裏,藏著粒亮晶晶的皮屑。
";我教你哦。";她拿起一顆棋子,指甲修剪得很短,甲床泛著健康的粉紅。
輕輕地放在棋盤上,動作輕柔而專注,";這個是我們的棋子,我們要把它跳到對麵去。";
說話時鎖骨凹陷處的汗珠輕輕顫動,像朝露在花瓣上滾動。
我點了點頭,認真地看著她。
有隻瓢蟲突然降落在棋盤邊緣,她輕輕吹氣送它起飛。
她耐心地教我怎麼跳棋,每一步都講解得很詳細,像是某種無聲的守護。
當我的棋子被圍困時,她假裝失誤給我讓路,發絲垂落遮住狡黠的笑眼。
她的聲音很溫柔,像春天的風一樣讓人感到舒適。
背景音裏混著樓下大爺收音機裏的京劇唱段,沙啞的";蘇三離了洪洞縣";在空調嗡鳴中斷續飄搖。
我跟著她的步驟,慢慢地學會了跳棋的規則。
雖然我玩得不太好,但她一直耐心地陪著我,沒有一絲不耐煩,像是某種溫暖的陽光照進了我的心裏。
夕陽透過藍色窗簾滲進來,把棋子染成憂鬱的紫。
";小可愛,你真厲害。";她看著我,瞳孔裏映著最後一步絕殺棋的倒影。
眼神裏滿是讚賞,像是某種無聲的肯定,";你學得很快。";
伸手揉我頭發時,袖口滑落露出內側用圓珠筆寫的i love you
我低下頭,臉紅了起來。
鼻尖縈繞著她袖口飄來的墨水味,混合著某種草本洗發水的香氣。
她的誇獎讓我感到很幸福,仿佛我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腳趾在涼鞋裏悄悄蜷縮,指甲蓋上的淤紫突然開始隱隱作痛。
我們玩得很開心,房間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像是某種溫暖的陽光照進了我的心裏。
窗外的晾衣繩突然斷裂,濕漉漉的床單墜落時驚起一片飛鳥。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我完全忘記了這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忘記了這是第一次和商淺雪一起玩耍。
直到母親唿喚吃飯的聲音穿透層層牆壁,帶著油煙氣味的召喚把我拉迴現實。
接下來的幾天裏漸漸地,我開始和這個漂亮的大姐姐熟絡起來。
每次敲門時,都能聽見門內拖鞋急促摩擦地麵的聲響,像小鳥撲棱翅膀。
她的溫柔和善良讓我感到很安心,仿佛她是我認識了很久的朋友。
有次我發燒請假在家,她隔著門板給我講《海的女兒》,聲音像浸了蜜的月光。
她總是耐心地陪著我,聽我講學校裏的趣事。
當我說到同桌男孩揪我辮子時,她修剪花枝的剪刀突然發出兇狠的哢嚓聲。
陪我一起看電視、玩遊戲。
有迴看到恐怖片預告時,她突然捂住我的眼睛,掌心帶著清涼的爽身粉味道。
她的笑容很溫暖,像陽光一樣照亮了我的世界,像是某種無聲的守護。
但某個雷雨夜我路過她窗前,分明聽見壓抑的啜泣混在雨聲裏,像受傷小獸的嗚咽。
每次來到她的房間,我都會感到一種特別的溫暖。
她總會在我坐的位置提前放好軟墊,用舊毛衣改成的坐墊上還留著樟腦丸的氣息。
她的房間雖然狹小,但卻充滿了生機。
有株綠蘿悄悄爬進了衣櫃縫隙,葉片從抽屜裏探出頭來。
陽臺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植物,綠蘿的葉子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向我招手。
某天發現多肉叢中藏著隻斷翅的蝴蝶標本,玻璃珠做的眼睛永遠凝視著天空。
吊蘭的枝條垂下來,像綠色的瀑布一樣美麗。
後來才知道那是她用藥瓶吊養的空氣鳳梨,銀色葉片在月光下像外星來客。
房間裏彌漫著淡淡的花香,讓我感到很舒適,像是某種溫暖的陽光照進了我的心裏。
直到多年後聞到藍雪花的氣味,仍會想起她晾在陽臺的白色校服襯衫。
商淺雪總是穿著簡單的衣服,但她的氣質卻讓人無法忽視。
褪色的牛仔褲膝蓋處繡著朵向日葵,針腳歪斜卻充滿生機。
她的皮膚很白,像雪一樣,長長的頭發紮成一個馬尾。
發繩總在第三天換成新的顏色,周而複始如同某種密碼。
幾縷碎發垂在臉頰邊,顯得格外俏皮。
有次替我紮辮子時,發絲纏住了她腕表的表鏈。
她的眼睛很亮,像星星一樣閃爍著光芒,仿佛能看透我的內心。
當我偷拿了她一顆跳棋棋子作紀念時,那目光讓我無所遁形,卻又溫柔地保持了沉默。
她的笑容很溫暖,像春天的風一樣讓人感到舒適。
但某個停電的夜晚,燭光裏她的笑突然顯得疲憊不堪,像張即將碎裂的麵具。
每次和她在一起,我都會感到一種特別的幸福。
她會在我的課本裏夾銀杏葉書簽,葉脈裏藏著用放大鏡才能看清的鼓勵話語。
她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的童年,讓我在這個灰暗的世界裏感受到了溫暖和美好。
直到搬遷前夜,她送我親手做的植物標本冊,我才發現每片葉子背麵都寫著日期和天氣。
我開始期待每天放學後的時間,希望能再見到她,希望能再和她一起玩耍,像是某種隱秘的渴望。
直到那個暴雨的黃昏,我舉著濕透的成績單衝到她門前,卻發現房間已空,隻剩窗臺上的藍雪花在風雨中零落成泥。
她的離開像被橡皮擦去的鉛筆跡,隻在我心底留下深深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