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的人,習慣了宦官當權帶來的危害。但是呢,卻忽略了宦官在社會上的地位。
尤其是在這個時候,還沒有所謂的東廠,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跋扈的太監。
而在整體上來講呢,即便是再風光的太監,在人們心中的地位也不是很高。即便有些人表麵奉迎,心裏的那股子輕蔑,也是躲不開的。
畢竟他們是殘缺之人,在經商都是賤業的時代中,這樣的殘缺可不是美啊。
但是今天的楊和呢,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人生。
他算得上是大太監,但是在宮中也要小心的活著。尤其是在內府局當差,整不好就會成為替罪的羔羊。
過來之前,也是做過了很多的功課。隻不過更多的是關於陳文軒身邊的人,知道那個被稱為“胖胖”的小郎君,絕對是陳文軒的左膀右臂。
而對吳誌遠他們的了解呢,這就是陳文軒唯一承認過的學生。
就這五個人,當初也都是陪著陳文軒上過京兆府的大堂的。他們的名聲,現在也一點都不小。
哪怕現在隻有一個在這邊,他在商量的時候,那也是小心翼翼。
因為身份的卑微,也因為他們是正統的讀書人、更是陳文軒的學生。
可是在整個接觸過程中,他卻發現,在吳誌遠的眼裏和心中,並沒有對自己有任何輕蔑的感覺,而是很真誠的在討論。
甚至於呢,還有著對自己的尊重。
這樣的感覺,他哪裏體驗過?讓他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一般。
大的框架討論好之後,他們也趕忙來到了外邊來。
然後就看到夏承平和江三豹兩人吭哧、吭哧的做著俯臥撐,陳文軒則是在邊上得意洋洋。
“看來先生的蹴鞠之技,更勝往昔。”吳誌遠笑著說道。
這樣的場麵,他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打認識二皇子的那一天開始,先生好像就從來沒把他當迴事。
“他耍賴,讓嫿兒守門!毕某衅讲环䴕獾恼f道。
“失敗者,不要給自己找借口。”陳文軒笑瞇瞇的說道。
“我跟你們講,我家嫿兒也是厲害得很呢。打麻將的時候,從來都沒輸過。就單單這份運氣,誰也比不上!
“平平公子、三哥,快些起來吧,吃火晶柿子!
嫿兒樂嗬嗬的說道,也從自己的小挎包裏,把火晶柿子給拿了出來。
這就是她能夠給出的最高獎勵了,她的心中,火晶柿子可是有著無上高的位置呢。
“你們都談完了?”陳文軒問道。
“先生,大體的情況已經確定。稍後還有一些細節需要與楊監官去討論,大概三日左右,就能議定出細則!眳钦I遠說道。
“那你呢?”陳文軒問道。
吳誌遠一愣,樂了,“先生,我還是想在學堂內多待兩年。如今學堂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的孩子,我若是去了別處,必然會放心不下!
“一心不可二用,到那時不僅做不好事,也會更加擔心學堂這邊。我希望看到這些孩子們都能夠學有所成,能夠養家糊口!
“那個時間太長了,給你一年吧。頂多在學堂再待一年,然後選一名合格的接任人選,你得出來幫我做事!标愇能幷f道。
“在別人眼中,市泊司可能就是一個做買賣的衙門口?墒菍嶋H上呢?這卻是我朝的門戶啊。”
聽著他的話,這些人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認真起來。這樣的情況,他們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
“邊軍把守邊關,守著的是咱們陸地上的門戶。咱們市泊司鎮守港口,其實守著的就是咱們海上的門戶!
“海上有倭寇,他們襲擾我朝沿海百姓。這些倭寇勢大之後,便會對沿海地區造成更大的破壞!
“將來港口擴大,會有更多的番邦人來我朝做生意。我們更是要嚴查,不能被他們帶走的貨物,就一丁點都不能被他們給帶出去。”
“將來更是要組建海上的防衛艦隊,不僅僅要護著咱們的商船在海上通行,還要巡視海防,保我沿海地區安枕無憂!
“每一項工作都很重要,所以咱們這個市泊司也就變得更加重要無比。楊和,等長安城的市泊司搭建起來以後,你還要去一趟廣州府!
“那邊有市泊使,也算是咱們的下屬部門,到時候得重新歸置一下。若是有人作奸犯科、貪汙受賄,直接砍了便是,任何後果我來承擔。”
“下官遵令!
楊和的心髒又開始嘣蹦跳起來。
果然是得“小心應對”啊,這個駙馬爺,最是愛砍頭。
“將來咱們的市泊司會是一扇門,把所有的危險都擋在門之外。咱們更是一桿槍,能夠粉碎一切來犯之敵!标愇能幮χf道。
“將來我市泊司艦隊的航程之內,便都是我朝的領土。很多番邦僅僅是假意臣服我朝,為得就是多混上一些好處!
“那麼將來呢,他們必須要真正的臣服我朝才行。這些就是咱們市泊司該幹的事情,也是陛下組建市泊司的心願!
這番話,聽得在場的人可謂是熱血沸騰啊。
楊和就不說了,這可是潑天的功績啊。
而吳誌遠他們這些學堂的教習呢?自打跟了陳文軒一起混之後,也多了幾分狼性。
他們可不會管這個過程會不會死人,是不是在欺負人。因為陳文軒給他們灌輸的思想,就是報效朝廷,讓老百姓過好日子。
在這個大前提下,別的事情也就都不是事了。
“行了,就先這樣。咱們市泊司的衙門口就設立在聚水商會,稍後也會把牌子給掛起來!标愇能幗又f道。
“到時候你們都買賣力氣,然後我就能少操點心。我這一天天也挺忙的,還得帶嫿兒玩,還得陪著三位夫人。”
“少爺……”
嫿兒拉長了聲音,有些害羞。
啃著火晶柿子的平平則是翻了個白眼,在偷懶這個事情上,也是誰都比不過陳文軒的。
看起來頗難組建的市泊司,他隨便分一分,這就都有了幹事的人。
交代完之後,陳文軒就領著嫿兒蹦蹦跳跳的往外走。
你還能咋樣?
這貨有時候就是這麼的不著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