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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馳歡愣了愣。


    他看見了身穿黑色西裝以及白襯衫、手臂上纏著黑紗的路明鶴,對方的雙眼泛著紅色的血絲,神色疲倦而又悲傷,現下手中拿著束白色的風信子,低頭溫柔地親了親。


    然後——


    他又是走到那口小小的黑色棺材前,將那束白色的風信子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其中。


    這是……


    這個世界的他的葬禮。


    他無意識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為什麼心口有幾分沉重。


    片刻以後。


    路馳歡才是收拾好自己內心複雜的情緒,然後重新抬眼望去,很快又是在人群之中捕捉到了父母、路野以及路澤他們的身影。


    路野現在已然是長成個小小少年的模樣了。


    他的眉眼之間帶著幾分桀驁以及野性,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乖巧軟弱的性子,然而這會兒他卻是強忍著鼻酸以及淚意偏過頭去,手指則是胡亂地撫了幾下自己的臉。


    似乎是不太想讓其他人看見自己流淚的樣子。


    路澤則是呆立在原地。


    雙眼無光。


    好似尚且還沒有從眼前的打擊之中迴過神來,整個人都慢了半拍,那靈魂此時此刻似乎也跟著脫離了軀殼,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了。


    這場麵。


    簡直是讓路馳歡不忍再看下去。


    所幸葬禮很快就結束了。


    那口小小的棺材也被掩埋在了泥土之中,連帶著路家眾人後半生的喜樂一同跟著埋葬了。


    就在路馳歡以為這個夢境就要結束的時候,卻是看見路明鶴抬手捂著額頭、身體晃動了幾下,整個人好似體力不支般暈倒在地。


    “明鶴!”


    “大哥!”


    眾人急匆匆地將暈倒在地的路明鶴扶起,然後將其送到了醫院。


    路明鶴在醫院裏住了好幾天。


    這期間做了數十項檢查,檢查結果似乎沒有太大的問題,他平日裏與其他人交談時也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依舊是穩重而又從容的。


    乍看。


    似乎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然而路馳歡看他的狀態,卻是覺得自己心底惴惴不安,無論怎麼看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他一直守在路明鶴的床邊。


    生怕出什麼意外。


    而路明鶴雖說早早就躺到了病床上休息,然而他似乎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麼睡意,那雙眼睛時不時就睜開,然後在四周尋找著什麼。


    片刻以後。


    他喃喃自語:“…原來是幻聽。”


    等到夜深人靜之時,他又是悄無聲息地將身上的被子掀開,然後轉身進入了衛生間之中。


    路馳歡原以為路明鶴隻是想上廁所,因此便是沒有跟上,然而在聽見幾聲從喉嚨裏壓抑的痛唿以後,才是及時反應了過來。


    然後。


    迅速衝了進去。


    隻見路明鶴的手臂上有幾道縱橫交錯的傷口。


    殷紅的鮮血已然是順著他的傷口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看起來格外的可怖以及猙獰。


    而路明鶴似乎察覺不到疼痛,又覺得自己這麼做不太夠。


    於是又是麵無表情地低下頭,自虐般地用刀尖在手臂上重重劃了幾下,好似這麼做、可以讓他內心的內疚以及自責減輕幾分。


    “哥……”


    路馳歡眼瞳緊縮。


    當下就要撲過去阻止他。


    然而眼前的畫麵又是重新開始扭曲旋轉,一眨眼他發現自己已然是不在病房,但看四周的布置以及擺設,似乎依舊是在醫院裏。


    路明鶴變得更憔悴了。


    他在路家父母的陪同之下,來到了醫生麵前進行精神評估。


    那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然後頗有幾分嚴肅地開口說道:“…初步判斷有一定的自毀以及抑鬱傾向,精神狀態已經達到了危險等級,最好吃上一段時間的藥……”


    路馳歡心口咯噔了下。


    那雙烏黑的杏核眼不自覺地瞪大了幾分,鴉羽般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目光中滿是不可置信。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


    事情竟然已經發展到現如今這麼嚴重的地步。


    如果不是世界意識將他送入路明鶴的夢境的話,他壓根不會知道路明鶴在這個世界的他去世以後經曆了什麼,也不知道他會如此痛苦。


    這麼仔細想想。


    他倒是能原諒世界意識了。


    想到這裏。


    路馳歡深吸了口氣,這會兒沉默地往路明鶴所在的方向走去,那目光裏帶著一抹心疼以及焦急,那沉甸甸的擔心更是要化為實質。


    他伸出自己的手臂。


    好似是想要抱一抱路明鶴那明顯瘦了的身體,給予對方一點力量,盼著他從陰霾之下走出來。


    然後快點好起來。


    然而那指尖尚且還沒有觸碰到路明鶴,夢境又開始以一種不連貫的狀態開始跳躍。


    畫麵從眼前掠過。


    他看見路明鶴沉默地服用醫生開的特殊藥劑,並且保持一周三次的頻率進入心理疏導室。


    然而。


    效果卻是並不明顯。


    他始終不肯放過自己,始終因為路馳歡的去世而反複怪罪著自己,總是忍不住想著如果那天他再仔細一點、沒有離開那間房間的話,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不會發生。


    一直到——


    他無意之間在圖書館的一本破舊的筆記裏發現了母石的存在。


    而知曉母石可以給予旁人力量、實現對方的願望以後,他整個人才是重新振作了起來。


    病情也開始慢慢好轉。


    手臂上的傷疤也通過正規醫院的激光手術而人為祛除了,那塊皮膚再度變得平整光滑。


    好似之前的事情從未發生過般。


    這之後。


    他簡單地準備好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便是為了尋找傳說之中母石而離開了家,開始在茫茫宇宙中流浪,這期間也摔過跤吃過苦。


    但從始至終……


    那雙眼睛都格外的堅定執拗,好似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般。


    夢境漸漸消失不見。


    路馳歡又是重新迴到了自己的身體裏,他顧不得去查看世界意識是否還在螢玉裏,這會兒隻覺得鼻酸得厲害,心口也堵得難受。


    他僅僅隻是輕眨了下眼睛,眼淚已然是不受控製地順著腮邊滴落了下來,那淚水滾燙。


    落在路明鶴的手背上以後。


    對方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下,下一刻竟是從噩夢之中掙紮了出來,然後略顯慌亂地看向路馳歡所在的位置,似乎生怕他消失般。


    看著路馳歡紅著眼睛無聲地流眼淚,他迅速坐起了身。


    那麵上的穩重以及從容已然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緊張以及小心翼翼,他無意識地抓住路馳歡手腕的手指,聲音聽起來就好似是一根緊繃的琴弦般,“歡歡。”


    “是有誰欺負了你麼。”


    “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現在就去給你報仇。”


    即便這麼多年過去了。


    路明鶴在麵對路馳歡的眼淚時依舊會手足無措。


    他似乎依舊把路馳歡當做是小孩子,所以這會兒依舊是擺出哥哥的架勢來,放輕了聲音小心地哄著,試圖讓路馳歡重新高興起來。


    路馳歡吸了吸鼻子。


    他用力地伸出手抱住了路明鶴,將那溫熱的眼淚全部蹭到了對方的肩膀上,組織了下語言以後才是哽咽地小聲說道,“沒、沒有……”


    “我就是做了個噩夢。”


    “夢見哥你因為生病而住到了醫院,整個人都很痛苦…你、你以後不要再生病了好不好。”


    “我隻想你好好的。”


    他一想到自己在夢中看到的一切,就覺得心痛到難以唿吸。


    路明鶴這些年……


    過得實在是太苦了。


    而路明鶴並不知道路馳歡看見了自己的噩夢,他抬起手輕捋了下路馳歡細軟烏黑的發絲,然後頗有幾分忍俊不禁地開口說道:


    “好。”


    “以後都不生病。”


    這話迴答得實在是斬釘截鐵,以至於路馳歡歪著頭張了張唇,然後頗有幾分懷疑地看向路明鶴,似乎是擔心這話是隨口敷衍他的。


    路明鶴隻得是無奈地用小指輕輕勾住了路馳歡的小指。


    然後拉了個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說謊的話誰就是小狗。”


    “這樣的話。”


    “歡歡你總能相信了吧。”


    路馳歡抬手揉了揉自己紅通通的眼睛,他放開路明鶴以後又是坐直了身體,然後哼哼唧唧地小聲說道,“這樣還差不多。”


    路明鶴用濕紙巾將路馳歡臉上未幹的淚痕擦了擦。


    他的聲音聽起來低沉而又穩重,好似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流露出失態的表情來,“好了。”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還是抓緊時間再睡一會兒吧,等到天亮以後我們就要繼續去尋找蟲族的巢穴,到時候想停下來休息的話、估計還要配合其他人的步調。”


    “所以不如現在就養足精神。”


    路馳歡張了張唇。


    原本想說自己沒什麼問題,但是接觸到路明鶴那清正而又關切的目光以後,心裏一軟。


    一想到他哥之前過得那麼辛苦,他現在就隻想乖乖的。


    能讓對方省心點。


    因此這會兒他就如同條遊魚般鑽入了被子裏麵,然後又將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以後,隻露出了雙明亮而又燦爛的眼睛來,看起來就好似星星般。


    “好哦。”


    路明鶴看見他這副模樣。


    心裏早就已經是軟得一塌糊塗。


    這會兒他也重新躺入了被窩裏,額頭輕輕抵住路馳歡白皙的額頭以後,又是輕輕蹭動了下,這就像是他們之間的某種親昵約定般。


    “睡吧。”


    “現在有我守著,我會把所有的噩夢都攔下來的。”


    “所以不要怕。”


    路馳歡忍不住笑了笑。


    他知道路明鶴這話隻是故意哄他安心而已,但是他依舊不可避免地感覺身體輕鬆了幾分。


    兩人額頭抵著額頭。


    保持著這個信賴彼此而又互相依偎的動作沉沉睡了過去。


    一晚上的時間一晃而過。


    路馳歡是最先醒過來的人,這一覺他睡得還算是不錯,以至於醒來以後精神狀態也異常的飽滿,仿佛全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氣般。


    這會兒。


    他小心翼翼地將搭在路明鶴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放下來,穿上衣服以後就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帳篷。


    一走出帳篷。


    路馳歡就看見了好似忠誠的士兵般守在駐紮地附近、時刻監聽著四周動靜的金烏。


    他彎起眼睛。


    和對方打了個招唿。


    金烏那泛著幽藍色光芒的眼睛亮了亮,然後迅速走到了路馳歡的身旁坐下,待到仔細打量了片刻他的臉色以後,才是故作不經意地用那一板一眼的電子音說道:


    “你今天的臉色好了很多。”


    果然。


    昨天讓他早點休息的決定是正確的。


    路馳歡將儲物環裏麵的盒飯拿出來熱了熱,聽見金烏這話以後又是摸了摸自己的臉,纖長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眸光困惑。


    “有麼。”


    他並沒有照鏡子,因此也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到底如何。


    但聽見金烏這麼說,仍舊是笑瞇瞇地抿了抿唇,那唇角的小酒窩跟著深了幾分,“估計是昨天晚上休息得還不錯吧,金烏你呢。”


    “昨天晚上自己一臺機甲守夜有沒有覺得孤單又或者是害怕。”


    金烏抱著手臂哼了聲。


    路馳歡無端端從它的聲音裏聽出了一點得意以及驕傲來,“怎麼可能,我可能這宇宙中最強大的生物機甲,不過隻是守夜而已。”


    “對我而言隻不過是小事一樁,我可沒有人類…咳,除你以外的人類那麼的膽小懦弱。”


    路馳歡若有所思。


    他托著自己的下巴聳了聳肩膀,看樣子還有幾分失望,“這樣啊,原本我想著如果你要是覺得自己一臺機甲守夜太孤單又或者害怕的話,我可以留下來一起陪著你。”


    “但現在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應當是不需要了吧。”


    金烏臉色一僵。


    它轉動了下自己那巨大的頭顱,內心好似在天人交戰般,糾結了半晌以後它才是別別扭扭地小聲嘀咕道,“如果你非要留下來陪我的話。”


    “也不是不可以。”


    它很好說話的。


    說著金烏又是偷偷轉頭去看路馳歡的反應,然而路馳歡卻是舉手向著對麵招了招手,“哥。”


    “我在這裏。”


    路明鶴一覺醒來發現身旁沒人,心跳頓時漏了一拍。


    不過好在他很快就聽見了帳篷外路馳歡說話的聲音,因此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是迅速將衣服穿好,簡單地洗漱了下以後才是出了帳篷。


    他坐到了路馳歡的麵前。


    麵上依舊是一貫地沉穩以及包容,這會兒垂下眼簾以後,又是將對方衣領處沾著的那抹灰絮用手拈了下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路馳歡笑了笑。


    “昨天晚上是哥你煮的飯,我就想著今天的早飯我來準備,你來我往才算是比較公平嘛。”


    “飯已經熱好了。”


    “哥你嚐嚐吧。”


    他照例給金烏準備好了能量塊,又將盒飯分給了路明鶴。


    這之後才扭頭看向金烏,烏黑的眼眸看起來幹淨而又清澈,此時頗有幾分溫吞地放軟了聲音詢問道,“昨天晚上金烏你守夜的時候——”


    “有沒有遇見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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