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處燈塔。
漆黑外牆的燈塔。
也許正是得益於現在暗濁的夜色,否則這微弱的亮光是很難被人發現的。
狂傲的波濤不斷衝擊著岸邊嶙峋的巖石,即使每次都粉身碎骨,卻依然執著,棄而不舍的一次次卷土重來,卻又一次次殞命消亡。
從飛機失事以來,已經過去了大概7個小時了,可每一個人感覺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剛剛踏上沙灘,就一下子癱軟了下來,這久違了的堅硬觸感讓每個人都慶幸無比,活著真好!
“這裏是不是就是死神島。俊毖坨R拖著疲憊的身體,勉強從沙地上爬了起來,望著黑漆漆地四周,問道。
“這已經不重要了,今天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必須快點休息,養精蓄銳後,明天我們好好探索下這裏,畢竟聯係救援和食物清水是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标懯捯才懒似饋,臉上盡顯怠倦。
“咦?怎麼又一個!”高喬突然發現身旁又多了一個漂流瓶,應該是剛剛被海水衝上來的。
“這有點...有點說不通了!如果說剛才的是巧合,那這個呢,就是追女孩子,也沒追的這麼緊的吧!”大鵬蹙起了眉頭。
“打開看看吧!沒準又有什麼指示,從第一次的結果來看,也許並沒有惡意!毖坨R的獵奇心態又開始了。
高喬取出瓶子裏的紙條,給大家念到:“絕處逢生自有處,需往島上高地尋!
簡直了,又是一條生存指引。
“這到底是怎麼迴事!我怎麼感覺被牽著鼻子走,完全無法擺脫!”大鵬喝道,顯得十分焦躁。
“現在我們對於未知是毫無辦法,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紙條上說的意思,想要活下來,需要找到島上比較高的地方!”陸蕭說著,四周環顧。
而此時大家的目光一致停留在了崖邊那處燈塔的身上。
“應該是燈塔那裏,地勢高,視野好,看看手機在那裏有沒有信號!”陸蕭說著,緩緩站起身來。
“雨柔怎麼辦?”高喬看著木板上依然安詳的雨柔,皺起了眉頭。
“一起背過去吧,肯定不能放在這裏,浪這麼急,衝到海裏可就麻煩了,等救援到了,帶她迴家!”陸蕭說完,直接將屍體扛到了肩頭,本來他想用更為溫柔的公主抱,可酸痛的臂膀實在有點不爭氣,隻能用這最簡單粗暴的方式了。
沿著海岸線,爬過幾處沙坡,翻過一座石頭矮山,他們到達了那處燈塔前。
這時他們才看清,燈塔是建在一處崖臺上,常年海風的侵蝕下,石壁早就殘破不堪,鬆動的巖縫裏爬滿了沙蟲,背對大海的一麵,青苔斑駁,陰暗潮濕。讓人詫異的是,數以千計的貝類生物爬滿了整個牆壁,皎月的柔光下,就像一麵熒光閃閃的珍珠牆,甚是好看。
燈塔前有一扇半開著的石門,幽微的亮光從門縫裏照射到外邊,暖黃的色澤,讓所有人感到很舒服。
“有人麼?”高喬已經迫不及待,柔聲叫起了門。
過了好一會,除了海浪的聲音,門內並沒有任何聲響。
眾人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原來這裏並沒有人。一張鋪著氈布的破舊鋼絲床,一套橡木桌椅,一口盛滿清水的瓦缸,還有一盞桌麵上亮著的煤油燈,組成了這間小屋的全部家當。
“這裏應該有人居住!而且剛走沒多久,要不這燈怎麼還亮著!”眼鏡一邊說,一邊用手擦了下光亮的桌麵。
“沒錯,絕對有人!但這麼晚他去哪兒了?”大鵬點頭道。
“有水!”高喬發現了那個水缸,還沒等大家反應,直接衝了過去,用手舀起就喝,甘甜清涼,是淡水!
“你就不怕這水有毒!不過還好,正好看看你喝完有沒有事。”大鵬看到高喬以身試毒,調侃了句。
不過說句實話,在場的每個人都已經是饑腸轆轆,尤其是口渴難耐,畢竟這麼長時間大體力運動,外加海麵上日光暴曬,脫水癥狀已經非常明顯,這突然發現淡水,也難怪高喬有失大家閨秀該有的矜持。
高喬暢飲後,顯得非常滿足。輕輕打了一個嗝,吐了口氣。
“活下來了,活下來了!這水好甜,絕對是我這輩子喝的最棒的天然礦泉水了!”高喬說完,一下撲到那氈布床上,沒一會工夫就睡著了,濕透了的衣褲緊緊貼在她凹凸有致的身體上,顯得嫵媚異常。尤其那背對著他們微微敲起的臀部,讓每一個正常男性瞬間浮想聯翩,欲火中燒。
“喝水喝水喝水!都別看了!高喬今天睡床上,我們仨值夜班,每兩小時換崗一次!”陸蕭咽了下口水,又望了眼床上的高喬,大口喝起缸裏的清水來,好像心中的欲火瞬間被這冰涼爽口的水澆滅了。
眼鏡和大鵬也酣暢淋漓地飲完了水,直接躺到了地上,唿唿睡了起來。陸蕭瞧了眼依然沒有任何信號的手機,看到隻剩10%的電量了,悄悄將其關閉,走到了門外,開始了第一班崗。
也難為這幫孩子了,整日住在豪宅或者五星酒店裏的他們,uu看書 .uukanshu此時的住宿環境,別說以往體驗過,就是做夢估計都夢不到這些素材,不過如今照樣睡的和死豬一樣。
陸蕭坐在門口一塊石頭上,身旁就是已經死去多時的雨柔,他輕輕撫摸著她的手背,望著那熟悉卻又陌生的臉頰,他不由得心頭一酸,原來死亡離自己這麼近,且這麼真實。上午還鮮活的生命,晚上已經成了一副冰冷的屍體。
海風陰涼,寒月皎潔。
陸蕭打了個冷戰,緩緩站起身,聳了聳肩,走到了燈塔的正麵,望向這片神秘未知的大海。
深邃的海像一位孤寂的老者,靜靜地睡在暮色裏。雖然無法感知蒼茫的天與浩瀚的海,在這繁星點點的黑夜中,彼此會與對方訴說些什麼,但是此時的陸蕭,仿佛感受到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而這個直覺從他們第一次接到漂流瓶後,就開始了。
咦?
他隱隱間好像看到一葉小舟,停在了遠方的沙灘邊,由於夜霧靄靄,他並不能十分看清,疑雲下,他準備下去看看,如果真是一艘船,那可就太好了!
正在陸蕭準備動身時,屋內突然傳來了嘈雜的喊叫聲,他破門而入,瞬間驚呆了。
隻見眼鏡和大鵬上衣已被紅色浸染,不住抖動的身體,盡顯無助。而他們麵前的高喬,嘴中不住噴湧著鮮紅的血液,就像決堤的大壩,這濃稠的血漿已經將半個屋子染成了紅色,雙目圓睜下,驚恐的神色甚是可怖。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高喬安靜了,重重躺落在床上,而雙眸卻並未閉上。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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