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影,是之前的藥生效了。”
桑銘一邊朝走廊兩邊張望提防,一邊輕拍著辭影的肩催促,“不是說可以用神力驅除麼,趕緊用啊。”
然而,迴應他的,隻有一片安靜。
低下頭,隻見辭影靠在他身上,眼皮微垂。
方才因難受而緊皺的眉宇舒展開,細聽還能聽見輕微勻稱的唿吸聲。
“辭影,辭影?”
睡著了?
他無奈地扶了扶額,一隻手攬著辭影的身體,拿出手機叫了個車,將人帶去了醫院。
“這位先生是最近才二次分化成omega的吧?”
經過簡單的問詢診察過後,醫生向桑銘確認道。
“嗯。”桑銘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他體內的信息素才剛剛形成,對藥物的反應有些遲鈍也是正常的。”
醫生在病曆上一邊寫,一邊語重心長地教誨,“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沒事不要瞎搞這些情趣,萬一藥物不安全怎麼辦?”
桑銘:……
“唔……難受……”
在酒店的時候,辭影靠在他身上至少還是安分的。
現在大概是信息素受到藥物的影響越來越深,愈發鬧騰起來,不停往他身上蹭,叫也叫不醒。
他求助般地看向醫生,
“那……現在怎麼辦?”
醫生抬眼,淡淡一瞥,“你是他的alpha,該怎麼辦你問我?”
“我,我不是……”桑銘別開眼。
“不是?”醫生挑了挑眉,打量著眼前的alpha,“你不是他家屬嗎?看長相也不像是他的血親吶……”
“我是他朋友,來這個城市旅遊的,沒有其他親人。”
“哦。”醫生點了點頭,“不過這藥物麻煩,抑製劑也起不了很好的效果,實在不行,你就咬一下,給他個臨時標記。等他……”
咬,咬一下……
桑銘聽到這裏,腦子一轟,後麵什麼也聽不見了。
他,咬辭影的……腺體麼?
“我可提醒你啊,趁他信息素還沒完全被藥物攻陷,抓緊時間,否則就不是咬一口能解決的了。”
桑銘呆呆地看著醫生的嘴一張一合,說的話仿佛從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臨時標記……辭影身上,會沾染他的信息素……
小瘋子醒後,會不會再給他捅個對穿啊?
“你要實在不願意的話……”
醫生也是個alpha,難免被辭影身上紊亂的信息素所吸引,看向病人的目光也暗了幾分,
“要不我來?”
這迴,醫生的話他聽進去了,醫生臉上微妙的神色他也看見了。
桑銘摟緊了辭影,側身擋住了對方的視線,眼神驟冷,“不用。”
說完,急匆匆去藥房取了抑製劑,將人帶迴酒店。
“哎哎你別拽我頭發……”
“還在外麵呢,別扯我衣服……”
“喂喂,你往哪摸……”
剛下車的時候,辭影連路都不高興自己走了,他隻能將人抱著往房間去。
這一路,身上的人就沒消停過。
幸虧這會兒深夜,沒什麼人。
桑銘刷卡進了房間,隨手將裝著抑製劑的袋子丟在床頭櫃上,又抱著辭影輕輕放在床上。
“唔……”
離開alpha的身體,聞不到信息素的辭影難受地皺起眉,劃拉著手又要湊上去。
桑銘隱忍著體內躁動的信息素,溫柔地哄著,“別亂動,馬上就好了。”
說著,將人翻了個身,一隻手抵著辭影的背按住,從掌心釋放一些信息素安撫。
上半身往後撤了撤,趁著難得的喘息時間定了定神。
太難了……
再不緩緩,他都怕自己失去理智。
唿……
桑銘長長唿出一口氣,垂眸看向被自己按著趴在床上的omega。
染情的肌膚泛起一層淺淺的緋色,後頸處因為充血而變得十分飽滿。
臨時標記麼?
這隻是為了幫辭影,隻是為了幫辭影,隻是為了幫辭影……
他俯下身,咬上後頸,將自己的信息素注入。
omega紊亂的信息素漸漸平息下來。
臨時標記還沒結束,辭影就不舒服地轉過身,將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
“你在做什麼?”
他瞟了一眼桑銘,又抬起手,擰著眉打量著自己,
“我怎麼這麼熱?好難受,好奇怪的感覺……”
“昨天你中的藥,現在生效了。”桑銘說著,從一旁拿過抑製劑。
還沒拆開包裝呢,就看見omega的眼眸中閃過一縷淺金色的光芒,驅散了情y。
“好了。”辭影一身輕鬆地站起來,已經完全恢複正常。
接著,又歪了歪頭,一臉狐疑地看著桑銘,“那你剛才咬我幹嘛?”
“我……”桑銘心虛地挪開目光,“我隻是……咬醒你。”
“哦?”辭影更覺得可疑了,“那為什麼我體內會有一股你身上的氣息?好像是叫什麼來著,啊,對了,信息素。”
“呃,那其實,其實……”桑銘編不出來了,隻得老實交代,“好吧,其實是我剛才臨時標記……你了。”
“臨時標記?什麼意思?”
“簡單地說,就是……”
桑銘解釋完,辭影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你……不介意?”桑銘試探地輕聲問道。
“為什麼要介意?”
辭影眨了眨眼,
“不是我借了你的信息素標記麼?你都不介意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啊……”
桑銘怔愣在原地。
是……這樣理解的嗎?
小瘋子居然不想殺了自己?!
辭影低頭看了看表,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
“哈啊……困了,睡覺。”他打了個哈欠,直接就著床躺了下去。
桑銘從怔愣中迴過神,表情複雜,“這是我的房間……”
“我忘帶房卡了。”辭影已經沉下眼眸,嘴裏迷迷糊糊地說著。
“那……我打電話給前臺,讓服務員來開一下門。”
桑銘拿起電話,剛要撥號,
“哎呀大半夜的折騰啥……湊合一晚得了……”
辭影伸著懶腰翻了個身,嘴裏還不忘囑咐,
“對了,那個誰,能殺的時候記得叫……我……”
桑銘心頭一顫。
小瘋子果然還是想殺人……
窗外,烏雲散開。
月色投射在清秀的臉上,透著聖潔的清輝,安靜而美麗。
桑銘輕輕放下手中的聽筒,按下床頭的按鈕。
窗簾靜悄悄地合攏,生怕驚擾了美夢。
“晚安,辭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