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詔令上的字,桑銘的眉頭都皺到了一塊兒。
辭影詔他侍寢是幾個意思?
詔書是可以用來幹這種事的嗎?
話說辭影到底懂不懂侍寢是做什麼?
太監總管並不知曉詔令內容,隻知道皇帝大半夜下急詔,想必是十分重要且危急的事。
可眼前這位大人不知怎麼,一直愣著沒有反應,隻得開口催促,
“桑大人,皇上這是急詔呢,咱抓緊時間進宮吧?”
桑銘這才迴過神,防著太監的視線,將詔書重新折好往袖子裏一塞,“走吧。”
到了皇宮。
“寬衣?”
桑銘剛踏進殿門,辭影就張開雙手,找他幫忙寬衣。
“你大半夜把我召來,就為了給你寬衣?”
不是,侍寢是字麵意義上的侍寢啊?
虧他剛才還遐想了一路。
他甚至都在猜辭影想在上麵還是下麵了……
“是啊。”辭影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這身衣服太繁瑣,我不會脫。”
桑銘暗了暗眼眸。
事實上,即使辭影會脫,也沒辦法自己脫。
帝王服飾繁瑣,本就該由其他人幫忙。
這個其他人,一般而言,是宮女、太監或妃嬪。
雖然宮裏現在沒有妃嬪,但總歸不會是他這個正三品的錦衣衛指揮使。
“怎麼了?你也不會嗎?”
見對方半天沒反應,辭影放下手,作勢要往外走,“那我去找其他人幫忙吧。”
“哎別,我會我會。”
桑銘慌忙抓著辭影的手腕,將人拉了迴來,認命地開始為對方拆解衣扣。
唉,這麼親昵的事,他人都到在這兒了,怎麼可能再讓其他人做。
而且……
雙手繞到腰後,解開腰封。
他心裏忍不住想,辭影沒找宮女也沒找侍衛,卻大老遠把他叫來。
會不會……就是故意的呢?
故意,在撩他?
聯想起之前的那些看上去不經意的曖昧行為,很難不讓人懷疑啊。
不對,他在想什麼……
辭影這麼單純,除了殺人,平時也就是看看電視小說,玩玩遊戲,怎麼可能懂這些?
他將脫下來的外袍和中衣掛在一旁架上,眼神躲閃,“那,我明天早上再來。”
“哎呀來迴跑多麻煩?”
辭影大方地拉著桑銘來到床邊坐下,“龍榻這麼寬,又不是睡不下兩個人。”
錦衣衛指揮使坐在君主榻上,直接僵住了。
這是睡不睡得下的問題嗎?
上次他們睡一間房的時候,他在沙發上湊合一晚也就算了。
這可是皇宮,帝王寢宮,天子臥榻。
但凡他今晚沒出這道門,明天遞上來的奏折都得壓垮禦書房的案臺。
話說辭影究竟知不知道,哪怕他們都是男人,睡在一張床上也清白不了一點。
桑銘腦子裏的亂麻還沒理清,臉側傳來溫熱的觸感。
麻了……
不過,他現在百分之百可以確定,辭影最近這些不對勁的行為,的的確確絕絕對對,就是故意的了。
“辭影……”
桑銘緊張地開口,唿吸都在輕顫。
緩緩轉過頭,小心翼翼地最後確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啊~”辭影坦誠地揚起一抹笑容,“我在照著小說裏的方法,撩,你,哦~”
“小說?”桑銘有些意外。
“是啊。”辭影點了點頭,“以前我看過的電視和小說裏,都是男人和女人才能談戀愛和結婚。”
“但在那天你親我額頭之後,我看了一些和以前不一樣的小說,才知道男人之間也是可以互相喜歡的。”
原來是這樣……
桑銘迴想起那天辭影奇怪的眼神,原來並非沒放在心上。
辭影的人生裏,隻有戰爭和殺戮。進入空間後,他的行為、知識、情感等等,都在慢慢構建。
其中有一部分來源於小世界的經曆,而更多的,是他看的那些小說和電視劇。
這段時間的那些故意行為,就都解釋得通了。
而且,大概率……
“桑銘~”
辭影左手搭在膝蓋上,撐著頭,朝桑銘揚起燦爛的笑容,“你長得好看,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世界上最動聽的話語總是熱烈而直白,瞬間就打消了桑銘所有的顧慮。
他沒想到,這心思,並非隻是他單方麵的。
更沒想到,他們之間,先表白的一方,會是辭影。
但,
桑銘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
從現在,此時此刻起,他不會再退縮,不會再猶豫。
“我也……喜歡你,影影。”
他緊緊抱住眼前的人,迫不及待地吻上了那兩片他覬覦已久的唇瓣。
至於禦書房的案臺,年久失修,垮了也正常。
親了一會兒,忽然想起辭影話裏的一個bug,鬆開嘴。
“等會兒,那你要是遇到比我更好看的人呢?”
“唔……”辭影皺起眉,似乎真的開始思索起這個可能性,“那就不好說了,要是那樣的話……”
“影影……”低啞而危險的嗓音,打斷了他的話,“算了別說了。”
話音剛落,辭影還沒說完的話,被徹底堵在了嘴裏。
他已經憑借這張臉得到了辭影的喜歡,以後的事以後再論。
情到濃時,桑銘戀戀不舍地結束了親吻,剛要再進一步。
少年皇帝卻一溜煙鑽進被子裏,朝他笑了笑,“好了,睡覺吧。”
然後,閉上了眼。
桑銘:???
字麵意義上的睡覺啊?
他不死心地躺到辭影麵前,一隻手摟上帝王的腰,另一隻手撐著側臉,湊到耳畔,低聲蠱惑,
“影影,小說裏沒告訴你,互相喜歡的人除了親吻,還會做什麼嗎……”
“嗯?”辭影複又睜開眼,目光無比清澈和真誠,
“沒有啊,他們就親了親,然後就躺在一張床上睡著了。”
說完,湊上去親了親桑銘的唇角,“晚安,桑銘。”
桑銘:……
不是,什麼破小說啊,被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