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請江凡大哥揮毫潑墨!”
“凡哥,既然來了,就露一手唄!”
“凡哥,我可是久仰大名啊!”
開口不打笑臉人,蘇傲鵬的態(tài)度是沒有問題的,至少給在場所有人的感覺都是這樣,他彬彬有禮,笑容滿麵,為人又十分熱情。
但江凡很清楚,蘇傲鵬和張子修的最初形態(tài)是一樣的,都是笑裏藏刀、口蜜腹劍的小人,蘇傲鵬這樣說就是為了他把放在火上烤。
而這些安元蘇家的子弟除了蘇傲雲之外,也真的沒幾個好東西了,一個個都在用甜言蜜語逼宮江凡。
不僅如此,蘇傲鵬的爺爺蘇雲奇更是在一旁煽風點火:“江凡,這麼多人讓你寫,你不會不給麵子吧!”
蘇雲奇一開口,蘇家?guī)讉老頭都開始發(fā)難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根本不給江凡全身而退的機會,而千言萬語都匯成了一句話:你得出手了,後生!
而此時,蘇傲雲則有些著急了,她連忙走了出來。
“傲雲姐姐也希望我這樣做吧?”江凡搶先了一步說道,同時,他的那雙明眸在注視著蘇傲雲。
蘇傲雲無法開口了,因為她看得出江凡不讓她說話。
江凡很清楚,蘇傲雲如果一開口,就意味著公然與這些人為敵了。
蘇傲雲的爺爺這一脈是蘇家人丁最稀少的,也是勢力最淡薄的,甚至前幾年蘇傲雲還在上學的時候,家裏幾乎都沒錢供她上學了,當時還是蘇雲誠伸出了援助之手,幫了蘇傲雲一個大忙。
蘇傲雲對蘇雲誠一直十分感激。
但同樣的恩情,蘇雲誠也給過安元蘇家的其他分支,但這些人卻是喂不熟的狗,誰都不買賬,現(xiàn)在他們更是慫恿自己的子弟結成了聯(lián)盟,共同對付可能威脅自己瓜分蘇雲誠財產的人。
不管江凡自己承認不承認,他們已經認為江凡蘇家未來的孫女虛了,而蘇雲誠膝下已經沒有其他男性繼承人了,很大可能會把自己的產業(yè)交給這位孫女婿!
所以,如果他們之中出了叛徒,恐怕會死得比江凡更慘。
江凡並不想在這一刻把蘇傲雲出賣,因為她現(xiàn)在還是什麼都沒有,如果再脫離了自己的組織,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此時,即便蘇傲雲有一萬個不願意,也隻能點了點頭。
而江凡則微微一笑道:“那我就丟人現(xiàn)眼一次了。”
“瞧你說的,你可是大家,怎麼會丟人現(xiàn)眼呢!”蘇傲鵬笑著衝著自己的弟弟使了個眼。
那個弟弟非常聰明,旋即走向了筆墨紙硯擺放的地方,從那邊用雙手抱起了一支最大的毛筆!
這種毛筆,是專門用來書寫大篇幅的毛筆字用的,重量本身就有三十多斤,如果飽蘸墨汁,重量得有四十多斤,根本不方便書寫。
蘇傲鵬看重的,就是江凡的小身板,他覺得江凡根本拿不住這麼重的毛筆。
所以,江凡一旦丟臉,那臉就丟大了。
在場的賓客並非全部都是蘇家的人,還有不少外來的客人,這其中就包括了不少和江凡關係密切的。
此時,楊子高、古旭陽、翟青山等知情人都保持了沉默,江凡有多少斤兩,他們很清楚,但很多不知情的朋友,一個個卻都咬緊了牙關,十分著急。
這其中,就包括了林震。
林震連忙走過去,拽住了江凡的衣角,低聲說道:“這幾個小王八蛋太欺負人了!老弟,你別寫了!”
江凡微微一笑,反而安慰起了林震:“老哥,不用擔心,我有準備。”
“可是,這不是普通的毛筆啊,這筆蘸了墨汁至少得有三十多斤,這小子太壞了!”林震壓著火氣說道,“這擺明了是跟你過不去!”
“是啊,我看出來了,不過真的無所謂了。”江凡悠然一笑道,“交給我吧!”
……
眾目睽睽之下,蘇傲鵬的弟弟把毛筆遞給了江凡。
而江凡則緊握著毛筆,衝著那小子說道:“鋪紙!”
平日裏,那個弟弟也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誰敢這樣命令他?但是今天,他卻乖乖的幫江凡鋪起了宣紙,而且是照規(guī)矩鋪的非常平坦。
這張宣紙非常大,而且厚實,就是為了防止墨汁完全浸透宣紙,因為通常這麼重的毛筆沒有人用,如果不是本身擁有很高的技巧和力量,一般的宣紙會立刻被濃重的墨汁浸透,甚至漏掉。
此時,幾乎所有人的賓客都把目光轉移到江凡的身上,而蘇雲誠和蘇傲雪等人也都來了。
看到這一幕,蘇傲雪昔日的緊張已經消失不見了,蘇雲誠也是微微一笑:“哦,這樣玩啊!”
蘇傲鵬並不明白蘇雲誠的心思,他連忙走過去,一邊攙扶著蘇雲誠,一邊居心叵測的笑道:“這位江凡兄弟可真是個人才啊!”
蘇雲誠仍舊在笑:“是啊,我很喜歡他,如果他願意做我的孫女婿,我會很高興的。”
“爺爺!”蘇傲雪頓時俏臉一紅。
但是蘇傲雪沒有注意到,秋雲霜的俏臉也微微有些紅。
一旁的淩心月則淡淡笑道:“是啊,我覺得可以的。”
淩心月的話,也是說給蘇傲鵬聽的。
蘇傲鵬聽到這,心中頓時一陣陰沉:你瞧瞧,蘇老頭果然是這個心思,如果這小子真的得逞了,那還得了?他肯定會想辦法討好老頭子,把老頭的財產全部弄到自己手裏!那可不是幾百萬幾千萬啊!那是幾十億甚至上百億啊!
同樣居心叵測的,還有蘇傲鵬的兄弟姐妹,甚至還有他們的父親、爺爺。
蘇家到了這幾代,最有本事的就是天州蘇家,就是蘇雲誠,是蘇雲誠的大智慧讓蘇家在瀕臨衰敗的時候重新振作的,而且是他拯救了安元蘇家的命運。
但還是那句話,有些狗是永遠喂不熟的。
……
此時,江凡已經接過了毛筆走到了宣紙的旁邊,他脫掉了鞋,踩在了宣紙上,一步步的走到了硯臺的旁邊。
硯臺裏全都是最好的徽墨,是蘇家製造。
這些年,安元蘇家從沒落中慢慢恢複元氣,靠的還是祖?zhèn)鞯睦鲜炙嚕m然很多人人性扭曲,但徽墨的質量卻沒有走下坡路,仍舊厚重、色濃。
而徽墨搭配蘇家的宣紙,也是絕配,很多文人雅客都喜歡這樣搭配,並創(chuàng)作出了很多佳作。
但是今天,製造徽墨的人,卻大多在用心的……詛咒江凡,詛咒他根本無法完成這幅作品。
江凡終於走到了巨大的硯臺前,他飽蘸濃墨,緊握筆桿,麵色平靜。
“他拿不起那支筆了。”此時,蘇傲宇突然走到了蘇傲鵬的麵前,低聲卻怨毒的說道。
“應該是。”看著江凡半天沒有將筆從硯臺裏拿出,蘇傲鵬也有相同的感覺,“其實就算是個壯漢,想要完美的揮舞這樣一桿筆也不容易。”
“你們就等著看他丟臉吧!”蘇雲奇冷冷道,他是安元蘇家的家主,為人詭計多端,忘恩負義,同時,他現(xiàn)在也是蘇家的家主,隻不過蘇雲誠並不認可。
蘇雲奇的想法很明確,今天就是要讓江凡丟臉丟到家,然後在集合自己幾個兄弟的力量,在宴會上把財產分割的事情提出水麵,逼宮蘇雲誠,讓他至少讓出一半的財產給他們的兒孫。
而他的幾個兄弟都支持他。
此時,林震走到了翟青山的麵前,不由冷聲道:“這種筆就是作秀用的,平常誰用這麼大的毛筆寫東西啊!再說寫出來也不好看啊!蘇家那些人太缺德了!”
翟青山則笑而不語。
江凡聆聽著周圍的一切聲音,卻仍舊在不慌不忙的蘸墨,當他把這隻巨大的毛筆都沾滿了墨汁後,突然間單手握緊了毛筆,用力抖擻!
毛筆頓時在硯臺裏打起了轉,但墨汁卻一滴都沒有飛濺出來!
一時間,很多人都驚呆了!
蘸了墨的巨大毛筆有多重,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雙手緊握況且十分沉重,更何況是單手!
可是,江凡就是單手,而且操控自如。
這支毛筆在硯臺裏轉了幾分鍾,多餘的墨汁都揮灑在了硯臺之中,江凡則才將它一把拉出,如同一位征戰(zhàn)沙場多年的將軍一般,腳下走著美妙而颯爽的步伐,很快在巨大的宣紙上揮毫潑墨!
此時,蘇傲鵬等人全都看傻了眼。
他們從沒有見過這種情況!家族裏有人曾經用這麼巨大的毛筆寫過一副墨寶,但那人四十多歲,正值血氣方剛,而且還有一定的武功造詣,但也沒有像江凡這樣瀟灑自如的揮灑!
此時,江凡似乎並不是在寫字,而是在練武,隻是那武功練出來的時候,像極了將軍在戰(zhàn)場上奮勇殺敵,而像極了一個白衣劍俠在月下劍舞!
“好帥……”此時,秋雲霜俏臉一紅,芳心亂跳。
在場的美女很多,甚至很多美女都和江凡是敵對關係,她們都來安元蘇家,但是這些美女也都俏臉一紅。
江凡的確很帥,眉目清秀,身材頎長,給人一種英氣勃勃的感覺,但她們在之前都把江凡當做了文弱書生。
可此時,誰還敢這麼想?
江凡已經把宣紙當做了自己的舞臺,抑或是戰(zhàn)場,毫不吝嗇的揮灑著自己的功夫,更是將強勁有力的筆力完全滲透在了紙張中!
這種美輪美奐且大開大合的表演,令人完全窒息了,此時,有雞蛋裏挑骨頭的人刻意看了一眼江凡的身子,卻發(fā)現(xiàn)一滴墨汁都沒有揮灑在他自己的身上!
白衣少年,仍舊不染塵埃!
蘇傲雪同樣芳心亂跳,甚至臉頰通紅,她見過江凡練武的樣子,但是揮舞著一支至少有四十多斤中的毛筆練武,卻還是第一次,那種瀟灑,那種帥氣,讓她心跳加速了……
許久之後,江凡終於寫完了四個大字。
福壽無疆。
四個字用行楷所寫,筆鋒犀利,大氣磅礴。
“好!”此時,蘇雲誠第一個鼓起了掌。
緊接著,翟青山也鼓起了掌,大吼道:“漂亮!”
江凡的朋友們紛紛鼓掌叫好,蘇傲雪也沒有忍住。
之前還非常擔心江凡的蘇傲雲終於鬆了口氣。
而此時,江凡一個箭步遊走到了硯臺旁邊,將筆瀟灑的甩落在地,緊接著,他拿起了一隻尺寸小了一半的毛筆,又一次飽蘸濃墨……但此時,已經沒有人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