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聖驍和霍心雲出了戲院後隨便找了家飯館。侯聖驍麵無表情,雙目略略無神,霍心雲眉梢到眼角都帶著笑意,瞧了瞧侯聖驍的臉色,從桌下踢了他一腳,眨著漂亮的眸子。
侯聖驍勉強擠出點笑來:“還在適應突然多了兩個師侄的心情。”
“好了,先吃飯,要不菜就不香了。”霍心雲夾了口菜含在嘴裏。
正當此時,一道影子鋪到二人的飯桌上,遮住了他們的半張桌子。兩人抬頭,見到一個不速之客毫不客氣地坐在旁邊,身上散發出聖控力功力但修為不高的氣息。霍心雲看著此人長相一般,倒是一身一身錦衣透著公子哥的華貴,臉上笑的卻多有不懷好意。侯聖驍瞬間黑下臉,默默伸出筷子夾菜。
那人壞笑著伸出手,霍心雲胳膊一挪,避免了被他摸到,一眼不甩給盯著自己的目光自顧自吃飯。那人微微一怔,接著抬起手要摸她的臉,說道:“好個俊麗的妹子……”
侯聖驍麵無表情得掃了一腿,那人屁股下突然一空,凳子被侯聖驍掃走,接著就是某人失去平衡“砰”的摔倒在地。霍心雲抬了抬眼,見侯聖驍馬上一臉“不關我事”的無辜樣,目光飄向上方吃著菜。
“找死!”那人爬起來舉手就要打侯聖驍的耳光,卻不想腳下又被一掃重心丟失,於是侯聖驍迅速把靠邊的兩盤菜往裏撤了撤,給某人臉部撞擊留了位置,又悄悄扶住桌子以至於撞上去不會被打翻,還看了眼同樣“不關我事”無辜樣的霍心雲。
某人捂著臉哭爹喊娘在地上打滾時,霍心雲瞧了瞧桌子和地麵,可惜沒發現有牙齒磕下來,竟有些失望。
“嚓”“嚓”,聽聲音,這是兩把刀出鞘了,侯聖驍的筷子微微停頓,一邊夾著菜放進嘴裏,一邊向側麵打出一掌,與側麵撲來襲擊的人一掌相擊。兩掌一碰掀起陣漣漪氣流,對麵倒退兩步,侯聖驍也晃了晃才坐穩。他皺起眉來,剛剛一掌來勢兇猛,表麵好像自己上風,但這人掌力還要高於自己,若是掌力見長好說,否則這人可不好對付。
霍心雲突然抬頭,鄭重臉色道:“矮身。”
侯聖驍聽到腦後有風聲,知是暗器飛來,馬上低下頭閃避,霍心雲掀翻桌子擋在自己麵前。隻聽三聲金屬入木的聲音,桌上多了三支釘入其中的鋼鏢。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地上錦衣的公子哥嚷嚷,“男的殺了女的捉活的,我要讓她知道跟我作對的下場……”
“滾一邊去,吵得慌。”霍心雲一腳把他踢遠。你誰呀?家父張二河嗎?管你是誰,你愛誰誰。
她和侯聖驍同時站起來,四處看了看,有七個人圍著他們,劍拔弩張。
三人手拿單刀,兩人使用輕劍,包括剛才攻擊侯聖驍的兩個人空手。侯聖驍目光掃過幾人,下垂的手比出“走”的暗號,和霍心雲視線一對,兩人一同攻擊持劍者,向一側突圍逃走。那人舉劍直刺侯聖驍被他側身避開,霍心雲躍起望麵門便是一腳,那人大驚下橫劍以擋,霍心雲踏上劍身抓了個借力的點,再抬腿搭上對方肩膀,而侯聖驍再一襲下盤,配合著把他彈了出去。接著二人破窗而出,霍心雲輕盈的落在街上,侯聖驍則踏著草上飛翻上房頂。
剩下六人擊穿天花板躍到房頂,侯聖驍右手一招喚出錕鋙即刻與他們交上手。霍心雲拔出鏡花水月,被他們打倒的劍客也奔向她出劍,沒幾招霍心雲便甩開他衝進侯聖驍的戰圈。圍攻的六人同時散開,霍心雲與侯聖驍會合後一人守住一個方向,背靠著背,站的筆直。
“他媽的敢打老子!”屋頂又轟出個窟窿來,一身錦衣的公子哥也鑽上屋頂,一手拿著柄銀閃閃的鉤子,一手按著自己生痛的鼻梁。
霍心雲歪歪頭往侯聖驍那邊湊了湊,說:“我還沒吃飽呢。”
侯聖驍點點頭:“我也沒吃飽。”
錦衣公子氣的差點跳起來,感覺自己受到了藐視,大嚷著說:“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皇甫家二少爺皇甫源!”
“的確挺二的。”霍心雲點頭。
“你!”
某少爺氣的臉都綠了,當下一揮鉤,圍堵的七人即刻出招,一幹人廝殺起來,刀光劍影連連閃動。侯聖驍從這些人服飾上認出了是甫田宗的弟子,這個自稱二少爺的皇甫源想來就是內門皇甫沐楓的兒子。看來皇甫家的管教實在爛的徹底,還偏偏叫他給偏見了,惹得他心情很不好。
皇甫源的武功很差,左肩左臂被侯聖驍傷了兩刀,其他七人傷的也各有輕重,反倒是侯聖驍和霍心雲未動分毫,兩人交替掩護配合出刀,即使對手人多也奈何不了他們。
皇甫源突然“啊”得大叫一聲,手中彎鉤落地火速脫離戰圈。原來霍心雲一刀斬在了他的右臂上,他受痛脫力握不住兵刃。七人見二少爺再三受傷,都起了殺意一同猛攻。侯聖驍轉身摟住霍心雲的楊柳細腰將她圈入懷中,錕鋙斜在麵前便使出黃輪護罡罩。光幕與七處攻擊碰撞發出巨震,激蕩出一片漣漪。
侯聖驍忽然緊鎖眉頭,以戰場的經驗與直覺發現了股濃烈的殺氣,毫不遲疑腳下一點,金色瞬身術使用出來閃出了七人的包圍。甫田宗七人也是發覺不對,急忙趕向皇甫源護主。
數支箭向房頂射來,七人連忙招架,可攻擊密集仍然有人中箭。接著水流打上來轟的爆炸,一幹人都被擊散,皇甫源更是當場斃命。
侯聖驍帶著霍心雲瞬身到地麵,也遇到了水流襲擊,他抽出手甩出極光雷柱與水流交織在一起應對,擋下水流就拉著霍心雲找掩體躲避。
“那是天災!是天災侯!”有人喊道。
侯聖驍踢翻身邊的一輛推車,拉著霍心雲矮身。弓箭嗖嗖朝這邊射來,不少箭箭頭射穿了推車。待對方搭箭的空檔他迅速拉著霍心雲往屋巷間躲避,揮動錕鋙撥開射來的幾支鋼鏢暗器。
“是嘒肅宗,現在和破曉關係很差,他們竟然也來了。”侯聖驍帶著霍心雲閃到一個較安全的地方。
霍心雲閉上眼蹲下,伸出手指按在地上,須臾後說:“還有更厲害的正在過來。”
“該死,這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和破曉關係不好,為什麼?”霍心雲問。
侯聖驍撇了撇嘴角:“從那次鴻門宴後,嘒肅宗宗主知道了一些情報,比如莫兄的屠魔雙剎,這個宗主吧……姓莫。”
一陣狂風吹來,二人同時躍起到空中避開了一記掌風,侯聖驍在牆上借力一跳撲向掌風來源方向,見到一個嘒肅宗的人欲再出掌。
“吃我烈風掌!”那人衝著侯聖驍又打一掌。
侯聖驍左掌雷電躍動,同樣一掌擊出去,雷與風炸出爆響,兩掌相拆將二人蕩開數丈外。霍心雲趁機揚手拋出七朵水蓮花,淩空接近侯聖驍。暗處又閃出兩人來,皆穿著嘒肅宗服飾,一人纏住霍心雲一人直奔侯聖驍。侯聖驍隻覺寒氣撲麵便以錕鋙迎向對方兵刃,兩刀交擊在空中迸出串火花,侯聖驍也看清了是什麼樣的對手。
他用一柄偌大的斬馬刀,上衣無袖露出強勁的雙臂,侯聖驍知道他的名字,嘒肅宗,言洛琴。
雷電凝於錕鋙,侯聖驍“刷”的斬出一記刀波,所用的便是昆吾刀法中的刀招,言洛琴也迅速出刀斬出刀波抵抗。兩刀波才剛相互抵消二人又是出刀斬出下一招,兩種刀法漸漸使出來出刀越來越快,空中殘留兩利刃的連續破空,刀法幾欲晃花了人眼。侯聖驍刀法使得應手,錕鋙的氣息顯出揮刀時殘留的妖豔血色,言洛琴見此同樣凝聚刀意,斬馬刀劃出一道白色光影。二人各尋得腳下一處借力點,近乎同時橫刀奔襲,一紅一白兩股聖控力流撞在一起。
“轟!”兩股力量相碰撞,瞬間激起了一陣風暴,灰塵飛揚,強大的漣漪將兩側屋簷的瓦片震的粉碎。侯聖驍與言洛琴左手都按在自己刀背上,一齊發力頂著對方的刀,對抗片刻一起發力飛退出去拉開距離。言洛琴左手一甩一枚透骨釘直飛侯聖驍,後者用錕鋙擋開,左手同樣一劃,卻是三道雷鳴閃如暗器般飛向最先用烈風掌攻擊自己的人。對方仙人沒料到他會向自己出手,被雷電打個措手不及吐出血來。
霍心雲的情況很不好,她的對手使一根狼牙棒,力道強硬不易刀劍的輕柔武器對付,她好歹穩住戰局,卻分不出身去接近侯聖驍。霍心雲一手紫雲刀流使出,對方卻一味隻守不攻,隻待她收手時出招,以狼牙棒的沉重紫雲刀流也奈何不了他。
女孩很著急,可偏偏麵前的狼牙棒擋著她的路,然而戰勢忽變,一道金光在眼前閃動,偉岸的後背和一襲藍衣突兀的出現在眼前,對方握狼牙棒的手隻覺虎口一震,整個手臂被上麵傳來的力蕩開。侯聖驍晝辰三連斬一氣嗬成,兩刀在左右卸去狼牙棒的力量,第三刀雙手握柄一齊用力擊在狼牙棒上得以蕩開對方兵刃,脫出左手拉著霍心雲飛退。
“言洛琴,向積風,戴鬆,”侯聖驍冷笑,“怎麼?跟我破曉過不去?”
“不,不,侯門主,哪能和您過不去呢?”戴鬆亦是冷笑,“隻是請侯大俠到嘒肅宗裏坐坐客。”
“再借以威脅莫孤星?”侯聖驍將握著錕鋙的手背到身後。
“我們聽說侯大俠有件寶物和一本秘籍,可否借我們看看開開眼?”又一人出現在他們身後,兩條水龍在他身邊盤旋。
“好啊,何仿文,還有你。”侯聖驍兩眉毛深陷下去。
看來從鴻門宴迴來後,嘒肅宗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這幾個人就是為了《道紀聖箋》和錕鋙來的,今日的圍攻一定是早有預謀。
“煩人。”霍心雲低罵。
兩人皆站在屋簷上,下麵藏在暗處的人手現身,嘒肅宗的弟子拉弓拈箭腰刀出鞘,準備將兩人分屍。
“衝!”侯聖驍手腕迅速轉動,“刷”的向言洛琴斬出一記刀波。
霍心雲左手掐訣,吐出湧潮的喇叭形水浪澆開射來的弓箭,侯聖驍隨後補上雷滅千雲電打翻另一側弓箭。何仿文雙掌齊出兩水龍撲向二人,戴鬆亦打出陰毒的聖控力掌風。正此時卻有一人加入戰局,向積風才看到對方一身驚豔的紫,就有一鞭抽到手中狼牙棒上,出手不輕,一股聖控力將他震退幾丈。
侯聖驍和霍心雲早感知到了來者並不驚訝,嘒肅宗各人不明所以,讓螢燭又一鞭抽向言洛琴。
她側頭說道:“快走。”
“不需要你插手。”霍心雲已經和兩條水龍纏鬥起來。
言洛琴橫刀格擋,鞭子抽在刀麵上發出巨震。侯聖驍用出了雷亞盾甲和天雷斬,連用刀法拆解掌風,草上飛也發揮出極致,鬼影一般閃到戴鬆麵前,刷刷切出兩刀。戴鬆忙用掌力迴擊,卻隻防住了一刀,當錕鋙第二次切來時他掌中聖控力便支撐不住破碎,暴戾的刀意在他手心留下了深可見骨的豁口。侯聖驍淩空出腿,正是以龍尾鞭的動作,戴鬆架臂護身,卻抵不住侯聖驍的力量被踢出數丈遠去。
“走這邊。”侯聖驍破開戴鬆的堵截後向下甩出雷滅千雲電,將下麵的弓箭手電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