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上一大份米飯。”聞心遠嚐到了味道，一邊斯哈著繼續夾豬肝，一邊對上菜的老板娘說道。


    老板娘將皮蛋擂椒茄子和個性雞雜放下，轉身就去廚房拿了個大碗，添了飯端上。


    “今天可是你自己要的米飯啊，迴去別又罵我摳門，請客吃飯吃的全是米飯。添米飯嗎？”胖子一邊衝著聞心遠嘲諷，一邊自己拿起了飯勺，見關迎夏點頭，立馬給關迎夏盛飯。


    “全是下飯菜，不點米飯才是損失，多盛點。”胖子給關迎夏和趙曉婧以及自己盛完飯，聞心遠自覺的將碗遞了過去。


    “原來個性雞雜就是雞雜炒蛋啊。”趙曉婧麵前放著剛上的個性雞雜，裏麵除了切成片的雞胗、雞腸、雞心外，還有炒的十分疏散漂亮的蛋花。


    “湘菜特色，農家一碗香也是辣椒炒肉加蛋花，不過加了蛋的香味和原來的菜確實不一樣，雖然材料隻多了雞蛋，但口感完全變了。”


    “那什麼，今天夏姐你還沒來的時候，黨詠歌老師說了，加雞蛋，不管是蛋液裹住食材，還是將蛋炒成蛋花，都是通過雞蛋的蛋氣入侵，讓菜變焦，這是固定搭配。”聞心遠道。


    “黨老師是你這樣說的嗎？才隔了多久，傳話都能傳成這麼水！”


    “我也總算明白為啥你給我科普的背景故事都那麼山寨了，真是地攤賣香奈兒，太離譜了。”


    “下次聽我和關迎夏講，別聽他的。”胖子一邊嗤笑一邊幫又過來上菜的老板娘挪了挪盤子，“豬肝和茄子分了吧，騰個位置。”


    土匪豬肝和皮蛋擂椒茄子最受歡迎，已經見了底，四人一人又分了一小筷子，便讓老板娘收了盤子。


    雖然意猶未盡，但新上的酸菜小筍馬上又霸占了最佳下飯菜的位置，個性雞雜也在眾人的努力下見了底，米飯也被迅速消耗，上了第二份。


    “你們菜上齊了。”


    最後一道是東安子雞，用砂鍋裝了一大鍋，同樣是紅紅的油湯上麵滿滿的紅辣椒絲和薑絲，份量還不少。


    “放這，放他麵前。”胖子殷勤的將聞心遠麵前的位置挪出來，讓老板娘將東安子雞放下，“你點的菜，好好吃，不吃完你可不準走。”


    “吃完就吃完，你肉疼啦？”聞心遠一邊假笑著拿起勺子給自己舀了兩塊，一邊揮揮手招唿趙曉婧和關迎夏，“姐，嚐嚐，這可是國宴菜，專門給你倆點的，味道肯定不……嗯？”


    聞心遠吃雞吃到一半忽然頓住，正安利趙曉婧和關迎夏一起吃的話頭也止住了。


    “咋啦？”趙曉婧好奇的看過去。


    聞心遠看了一眼趙曉婧沒有迴答，而是轉頭舀了一勺雞肉要盛給胖子。“來來，這不是你極力推薦的館子嗎，來了新菜你不嚐嚐？吃一塊吃一塊！”


    胖子似乎早有預料，在聞心遠動起來的第一時間將自己的碗端起來放在桌子下麵，衝聞心遠無辜的聳肩。“我吃飽了，而且我不喜歡吃雞。”


    “你不喜歡吃雞個錘子，不喜歡吃雞的是我！我隻偶爾吃點做的好的！”


    胖子頓時抿著嘴偷笑起來。


    “不是……你有毒吧？”聞心遠放下勺子，衝胖子瞪眼，“花錢讓我受罪？”


    “怎麼就是受罪了，讓你吃好喝好宰好，這可是你自己要點的，你不是點的挺開心嗎。再說我要是不讓你點，你迴頭說我摳門，連隻1 6 8的雞都不舍得請你吃怎麼辦？”


    “是做的很難吃？”關迎夏問道。


    “生平僅有之難吃！”


    一聽這話，趙曉婧和關迎夏迅速對視一眼，同時向東安子雞的砂鍋伸出了筷子，一人夾了一塊。


    胖子也挑了挑眉，又端出自己的碗緊隨其後夾了一塊。


    既然這麼難吃，那可得嚐嚐。


    “雞不新鮮，凍了有一段時間了，而且這雞本身是肉雞。”


    “調味也是亂七八糟，薑絲都沒炒，還是後放，老板應該不會做東安子雞。”


    “知道凍了一段時間要去腥，還知道加白芷，但是亂加，吃著發苦。”


    “火候也不對，雞又老又柴！”聞心遠看著三人一人一句，似乎比試一般，連忙不甘示弱的吐槽一句。


    一群廚師一起吃飯的職業病這一刻開始具象化。


    “吃完啊，你點的，不能浪費糧食。”胖子悠悠的端起個性雞雜的盤子，給趙曉婧和關迎夏分完最後的底，又將酸菜小筍一人一勺分完，最後將趙曉婧和關迎夏吃的最少的臘味合蒸自己包圓。


    七道菜，五道菜光盤，隻剩下一大砂鍋安東子雞和半盤毛氏紅燒肉。


    “喂，都合起來坑我一個啊？這麼兩大盤菜我怎麼吃……嗝！……完？”


    “那我們可以幫你分擔點紅燒肉。”


    “……你，你等著我下次請你吃飯！”


    “好哇！你想去哪，我帶你去，哪個城市都行！”胖子立刻一臉興奮，“好吃的難吃的我都知道，像東安子雞這種，我還真好奇難吃能難吃到什麼地步，我自己一個人還舍不得點呢，有你就穩了！”


    聞心遠深唿吸一口氣，皺成一團的表情都快哭出來了。“你果然一開始就知道這菜難吃！”


    “招牌不都明示了嘛，家常菜館，你看看你點的這家常嗎？你自己都說了安東子雞是國宴菜，你瞅瞅這環境，是吃國宴的地方？定位都不清晰。再說我都暗示你了。”


    “暗示我什麼？”


    “暗示你，居民樓小炒，招牌當然是便宜的家常菜啊，我加菜的時候可給你機會了。”


    “奸人害我！”聞心遠大喊。


    趙曉婧和關迎夏默默低頭微笑，手中的飯菜加上狗血大戲，忽然更香了。


    一頓飯吃了一個小時，後麵半個小時基本是胖子趙曉婧和關迎夏聊天，聞心遠默默不語含恨吃雞。最後紅燒肉光盤，雞還剩三分之一時聞心遠耗空戰鬥力，在胖子不斷調侃打包迴去，給他當晚上飯熱了再吃時，又一臉憋屈看著胖子半天說不出話，好不容易準備開口說話，一開口就是一個充滿雞味的嗝。


    三人哈哈大笑，帶著充滿雞味，但因為沒打包，還是鬆一口氣的聞心遠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