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外的雪原寂靜得可怕。
我們拖著疲憊的身體迴到考察站,沒人敢看那口冰井最後一眼。華若萱的傷口在滲血,但流出的血珠在落地前就凝成了冰晶;杜旺的電磁脈衝裝置殘骸裏,電路板結(jié)著蜘蛛網(wǎng)般的霜紋。
祁紅綾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盯著那道冰藍紋路:";什麼時候出現(xiàn)的?";
我張了張嘴,耳畔卻響起白無瑕躍入冰井前的最後一句話——
";……是鎖。";
可鎖住的究竟是什麼?
深夜,華若萱在柴油爐旁擦拭那枚玉佩。玉佩背麵刻著《山海經(jīng)》中";女醜之屍";的圖騰,卻被刻意修改成跪拜冰晶人形的姿勢。
";白家不是守護者,";她突然說,";他們是守墓人。";
杜旺從白無瑕的行李中翻出一本青銅封皮的日記,1983年的日期旁潦草寫著:「獻祭必須在月全食完成,否則容器無法承受永凍之心的逆流」。
我猛地看向窗外——滿月邊緣正泛起血絲般的陰影。
掌心紋路在淩晨三點突然灼痛。
鏡子裏,我的瞳孔泛起和白無瑕相同的冰藍色,皮膚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當(dāng)祁紅綾用銀針刺入紋路時,針尖瞬間凍裂,而我們都聽到了那個聲音:
";……克己……";
是白無瑕的聲線,卻混雜著井底萬千亡靈的嘶鳴。
杜旺砸碎了鏡子:";它在通過你重構(gòu)通道!";
華若萱用血在玉佩上畫出逆向符文:";白無瑕的血是物理鑰匙,但還需要精神坐標(biāo)——寒霜會找的根本不是永凍之心,而是能與祂共鳴的活體容器。";
她看向我逐漸結(jié)晶化的右手:";你被標(biāo)記了。";
祁紅綾突然掀開自己的衣領(lǐng),鎖骨處赫然也有冰紋:";不,是我們所有人。";
柴油爐的火焰突然變成詭異的藍色,牆上浮現(xiàn)出我們未曾注意過的考察站日誌——
";1983.11.8 月全食記錄:實驗組全員失聯(lián),但監(jiān)控顯示他們始終坐在餐桌前。";
日誌最後一頁貼著張泛黃的照片:五個穿著防寒服的人圍坐在我們現(xiàn)在的位置,每個人的眼睛都變成了冰晶。
柴油爐的藍火搖曳著,將牆上的照片映得如同活物。照片裏那五個冰晶眼瞳的“人”,姿勢僵硬,嘴角卻詭異地揚起——他們的防寒服上,赫然印著和我們一模一樣的考察隊編號。
“這不可能……”杜旺的聲音發(fā)顫,他猛地翻開自己的袖口,內(nèi)側(cè)縫著的標(biāo)簽上,“d.w-1983”的編號正逐漸褪色,重新浮現(xiàn)的卻是“d.w-2023”。
華若萱的玉佩突然發(fā)出刺耳的嗡鳴,她低頭一看,背麵的圖騰正在扭曲,女醜之屍的圖案漸漸變成了……我們五個人的輪廓。
“時間線被汙染了!逼罴t綾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我們不是第一批來這裏的人——我們就是1983年的那支隊伍!
我的掌心紋路突然灼燒般劇痛,冰藍色的脈絡(luò)順著血管蔓延至肘部。耳邊的低語越來越清晰:
“月食之前……找到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