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盧林喊住王文英、黃雲峰不要在鼓搗了,好好歇一歇,千裏鏡也不急於一時,拉著二人喝茶閑談。
黃雲峰問道:“盧林哥哥你這來了半天,可是有什麼事?”
盧林這才想起來是要給【天師劍】製作劍鞘來著,於是將天師劍和旃檀原木拿過來,掏出張天師畫的圖案告訴了黃雲峰,王文英聽得盧林說這劍有南箕北鬥之形,也好奇看了起來,看過後也讚歎這雖說是牽強附會,但還是真的很像,兆頭不錯。
黃雲峰說機關坊的工匠雕刻了不少檀木,不是問題,拿著劍和旃檀原木、圖案去找工匠去了。
盧林問王文英:“文英,這兩日你和雲峰琢磨這千裏鏡,你的海運、市舶司之事怎麼樣了?”
王文英說道:“前些天範先生看過了,指出了一些缺漏之處,前日又看過一遍說可以了,範先生他也不能再提出什麼問題了,讓我到神都後先不要急著遞上去,可以再問問範先生的兒子範彥純,番禺我沒去,溫陵呆的時日雖多了幾日,但是和範彥純畢竟在溫陵呆了有十餘年沒法比的,範彥純應該更清楚一些,番禺是在溫陵之前的海運大城,還有明州等地,若是可以的話,我也要想辦法多了解一些再完善一下。”
盧林說道:“去龍城走鏢的昨日下午都迴來,如今都來臨江坊了,三天後有要迴神都的,你可以跟著去,更安全一些。”
王文英想了想,說道:“三天後有些匆忙了,範先生說如果製作出千裏鏡,最好是帶上一枝去神都,可以先和朝廷談一談大寶船圖紙之事,墨潭那邊工匠過去了一些,差不多要著手造船了。”
盧林想了想,說道:“我師兄師姐會多呆一些時日,蘇師兄和晗師姐是要迴江寧、揚州一趟再去神都的,你若是晚幾天可以和他們一起去,也可在江寧、揚州好好看看。”
王文英說道:“那可以,最好是等個七八天。我還想寫些東西給徐誌高、嬰寧、馮清容、晏明他們,他們說中秋前會迴來再去神都的,我是等不得這麼久了,等他們看過,若是有意,他們來了神都我再和他們細說。”
盧林說道:“今日七月二十八了,七八天沒問題,我明日和蘇師兄他們說說就是。”
王文英問道:“盧林,你什麼時候去神都?”
盧林說道:“我最快也是過了中秋去,不過不會直接去,還要去幾個地方,打算是重陽左右到神都。”
王文英笑道:“是要去薑家一趟吧。”
盧林心中暗讚這王文英果然是心思敏捷,說道:“是要去一趟的,還有個地方也要去的,還不知道我三叔他們有沒有什麼要安排的。”盧林說這話是想起了【明玉十八手】已經算是練成了,雖然不是大成,但是沒錯,應該去淮水鍾離朱氏一趟,順帶看看小桃桃,答應過要去看看小丫頭的,這再去又差不多一年了。
這時黃雲峰迴來了,告訴盧林:“盧林哥哥,兩天就能夠將劍鞘製作出來。”
盧林說道:“沒事,三天也等得,雲峰,你們明天能夠製作好千裏鏡麼?”
黃雲峰斷然說道:“明天肯定沒問題。”
盧林問道:“這以後製作千裏鏡需要多久?”
黃雲峰想了想,說道:“若是我來製作,前麵兩天一枝,後麵就可以一天一枝了,但是要想大量製作怕是還不行,這是文英姐姐和我弄了一天才弄出來的,教給他們也不知道合不合適,還得問問範先生。”
王文英說道:“盧林,這水晶片如此晶瑩透徹,價值不菲吧?”
盧林說道:“你們這一枝做出來,且不說你們辛苦了,就這水晶片就要五百兩銀子左右了,就這水晶片的價就和真臘、蘇祿國、滿剌加國那邊買一枝千裏鏡差不多了,很不劃算,還是要找到西洋那邊的水晶片才行。我已經讓人去幫忙搜尋去了。”
王文英說道:“雲峰,這技藝還是暫時不要教出去,如今還沒在真臘、蘇祿國、滿剌加國那邊尋到這種水晶片,就讓郭文再多搜集一些這種水晶片備著,若是傳出去了,怕是這水晶片的價格要大漲了。”
盧林笑道:“文英,你這商賈之言很有見地,小文子應多向你取經的。”
黃雲峰說道:“文英姐姐說的是,機關坊的工匠也說過這種水晶片是值這麼多銀子,就算是以後尋到了,這些水晶片雕琢出來也是一樣可以賣銀子的。”
盧林說道:“嗯,我迴頭和小文子去說,李慕師兄送這些水晶片來也說過,這種水晶片本就不多見的,放開來去搜尋也不會有太多的,幾個月也就可以搜集個百八十的樣子,頂多能夠製作出一兩百枝千裏鏡,肯定是不夠用的,還保不齊會損毀。”
王文英說道:“既然真臘、蘇祿國、滿剌加國那邊有這千裏鏡賣出就慢慢去尋找,這邊也可以先做著用,這千裏鏡有了,海運也是必備的,一艘船得至少配個兩枝。”
盧林問道:“文英,這市舶司建立應該要在碼頭附近吧?”
王文英說道:“初始是應該這麼做的,海運開了也不是馬上就繁盛起來的,要個幾年時間,以後海運順遂了就要改換地方了。”
盧林說道:“文英,小文子不是和你說好了,等你籌建市舶司就跟著你去,就讓小文子跟著你去看看,在碼頭那邊買點地做買賣。”
王文英聞言眼睛頓時一亮,說道:“盧林,你們盡然還想到了這些,很不錯啊,若是可以籌建市舶司,很需要這樣的幫助,你們有心做這些很好,之前我還想著若是去了怎麼辦,這下正好。盧林,我寫的那些你也可以看看,我去拿來你看看。”
盧林說道:“文英,這些是你的心血,給我看也沒用,我這去了兵部是不能出來的,要明年端午後了。到時候小文子跟著你去,你可以和他說說。”盧林說的是實情,也是想著前些日子王文英殫精竭慮的樣子,籌建市舶司怕是很不簡單,他如今是沒那麼多精力的。
王文英略微有些失望,說道:“盧林,你說的也是。你們買地主要是想做什麼?”
盧林說道:“小文子最初是想開鋪子開錢莊,後來才明白,應該買地建園子、蓋倉房才是。”
王文英驚喜道:“建園子、蓋倉房是我聽了範先生的提點才有的設想,以前海運昌盛之時就是這樣,我這想著既然是重新開始,還在琢磨怎麼弄起來,沒料到我們竟然想到一處去了,你們是如何想到的?”
盧林說道:“我也有長輩在番禺城的,你不是知道麼,也是知曉一些海運之事的。”
王文英說道:“嗯,也是,盧林,你的長輩都很厲害,還有醫術精湛的,教出了雲英,你那師姐都很不凡。有機會帶我去拜見。”
盧林笑道:“都天南地北的,番禺的你去了不就見得到,我三叔和九叔你也都見過了啊。”
王文英感歎道:“若是早些認識你們跟著習武,行走江湖也是暢快啊。”
盧林說道:“那不是少了一個女狀元了,是朝廷的一大損失啊,文英你若是習武去了,這女狀元還不知道什麼出呢,當初你中了解元,廬陵城都轟傳了一段時間,後來我在龍城看見廷試張榜告示,你這消息可是讓許多女學子以你為楷模了,激勵她們了,這還是在龍城一地,其餘地方應該差不了的,這影響可謂是極大的。”
王文英聽了有些臉紅道:“盧林,雖說我中了狀元有些機緣巧合,但你這般說來好像也很有道理,等市舶司之事有了眉目後,我再好好想想該如何去做些什麼事。以前我還真沒想過這些。”
範先生正好進來了,聽見後麵的話,問道:“文英,還有什麼沒想到的?”
黃雲峰見狀起身給範先生搬來一張凳子,斟了杯茶,王文英便將剛才的三人說的簡要和範先生說了一下。範先生說道:“文英,你若習武怕會是一個女俠,去行俠仗義,是快意人生,但是又能夠有多少影響呢?昔年女中豪傑當屬落花先生,西關大戰爆發,振臂一唿,從者雲集,論影響是少有的,坊間有很多她的故事。
再往前也不乏有江湖俠女,都有各種故事流傳於世間,可是這世間能夠有多少女子向往呢?畢竟都是打打殺殺的,動不動要人性命的。本朝之前並無女官之說,但從不缺才女,那些女子有才華,勝過許多男子的,卻無可用之處,最後終究都埋沒了。
本朝允許女子入學科舉,開了前所未有的先例,後來陸續出來了一些女官,才令世人改變了對女子求學科舉的看法,文英你連中解元、狀元之舉不止是激勵了天下女子,也讓那些有點見識的人覺得女子也是可以的,如今各地書院女子求學多了數倍。
這等影響可不是一個俠女行走江湖可以做到的,你或許不自知,但是已經傳了開來了;若是此次去神都,你提出這開海運籌建市舶司能夠做成,那些朝中大小官員都要汗顏了,到時候天下人會如何看你?天下女子又會如何看你?朝廷又會如何看待女官的?”
王文英聞言一呆,想了一會後,說道:“範先生,我沒想過這些,求學科舉一路走來,隻是想著如何做些事情出來。”
盧林說道:“範先生說的是,確實如此,文英對天下女子的影響是比當俠女大多了。”
黃雲峰說道:“去年學堂那邊的女娃比前年要多一些了。”
範先生說道:“高祖是胸襟開闊,雄才大略之主,開女學絕宦官、再分權於內閣和翰林院,都是前所未有之舉措,才有如今之世道;高祖急流勇退更是難能可貴,高宗本當更有作為的,可惜遇上了西關大戰,消耗太過巨大,國庫空虛,以至於後麵很多事情畏手畏腳瞻前顧後,未能更上層樓。看當今太宗,前十年不好說,但是最近這些年來看,已有高祖之風了,就不知那太子如何。
這世間男子一半,女子也一半,曆代前朝沒有重視過女子,雖說都是男子當朝主事,但也是有女子專權之事發生,世間男子女子縱有差異,巾幗不讓須眉之事卻也是層出不窮,以前或是有偏頗,本朝有女子科舉,數十年來也出過一些女官,卻是一直未有過驚人之舉震撼世人。
昔年查閱海運之事,曾見有記載西洋那邊有女王主事,文英你為曆來第一個女解元女狀元,已是震撼了世人,受人矚目,若是你有所成就,或許一時半會無法體現出來,但這影響是極為深遠的,假以時日,天下人會逐漸改觀,天下女子也會因為這些而變,世道也會大變。”
王文英有些惶恐的說道:“範先生,文英怕是當不得這等厚望。而且從無此念。”
範先生說道:“文英,你有沒有不重要,世人會注目於你,你做成了,這影響自然就會散發出去的,是無形的,非刻意能夠做到的;都說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時也命也運也,當今之世出了你這麼一個女子,你做好了,很多事情都會水到渠成,並不需要你刻意去做什麼。
世道在變,朝廷也在變,你是個有眼界的,勝過許多男子,也趕上了時候,不浮躁,又能夠沉下心做事,很難得,你不需要去想其它的,把事情做好來就可以了,這件事隻是個開始;你才多大?僅是男子的弱冠之歲而已,以後還會有更多可為之事。”
王文英聞言沉思了一會,起身躬身施禮道:“多謝先生指點,文英受教了。”
範先生擺了擺手說道:“文英,海運一事有老夫的私心,能夠告訴你的,教你的,也就這些了,你做成了,也是幫老夫完成了夙願,老夫無憾了。你以後的成就絕不僅止於此,隻是老夫是看不到了。”
黃雲峰聞言說道:“範先生……”
範先生擺了擺手打斷黃雲峰的話,說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態,老夫七十有四了,算是人間高壽了,這幾年在機關坊老夫很知足,這已是餘生幸事。生死已經看透了,能多活一年是一年。”
盧林、王文英、黃雲峰聞言互相看了看,都不知該說什麼,他們三人王文英年紀最大也不過二十歲,盧林十九歲,黃雲峰十八歲,加起來也沒範先生這年歲,都是朝氣蓬勃之時,哪能明白這些。
範先生接著問道:“雲峰,你們坐這喝茶閑談可是將千裏鏡研製出來了?”
黃雲峰說道:“範先生,已經弄明白了,明日就可以製作一枝出來。”
範先生欣喜道:“很好,等文英去神都可以帶上一枝去,老夫到時候去和大掌櫃商議一下,寫封信帶去,可以和朝廷先談談大寶船圖紙之事了。”
黃雲峰說道:“範先生,盧林哥哥說這水晶片價值不菲,還不可多得,還得去真臘、蘇祿國、滿剌加國一帶尋找到西洋便宜水晶片方可以大量製作……”黃雲峰將剛才三人說的千裏鏡之事簡要說了一下。
範先生說道:“這些都是後事了,既然那邊海盜都有千裏鏡,那早晚能夠尋到的,如今得先將你們製作的千裏鏡帶去神都,讓他們見識見識,就知道妙用了,至少西關東關那邊見到這千裏鏡了,肯定會找過來的,再去談大寶船圖紙就好說多了,而且這些都是西洋那邊傳到真臘、蘇祿國、滿剌加國一帶,那邊海盜都有,商船也是必備的,這樣也會促進開海運之事加快開了,一舉數得了。”
王文英問道:“範先生,我帶著千裏鏡和信去神都,那該去找誰?怎麼談?”
範先生說道:“盧林說的長公主那邊是一條路,大掌櫃這邊也是一條路,臨江坊如今是三大鑄之一,分量足夠了;千裏鏡這個機會就在我們手中了,若是樣幣也鑄造出來,就更沒問題了,到時候問問大掌櫃還安排誰去神都,具體的就等你去的時候再商議了。”
王文英點了點頭,又問道:“範先生,我這去了神都,若是要去朝堂議起開海運和籌建市舶司之事,還需要注意哪些情況?”
範先生說道:“文英,這些我也不能教你了,你也是廷試過來的,皇上也召對過你了,照實說就是,你寫的這些已經很完善了,你清楚表述出來就可以,至於注意什麼,我也無法告訴你什麼了,我都有三十年未曾上過朝了。”
王文英說道:“廷試時,我也是有些惶恐的,不僅皇上在,閣老、大學士、六部尚書這些人都在,還有其餘官員近百人,隻顧得說了,沒注意到別的了。”
範先生說道:“雲峰也是見過皇上、閣老、大學士的,文英你這就要向雲峰學了,讓雲峰和你說說。”
黃雲峰聞言頓時臉色一紅,說道:“範先生,當時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是和顧大匠一起來的,說是請教我神臂弓之事,那幾日和顧大匠因為研究神臂弓之事相熟了,以為他們也是工部大匠,就和平素與顧大匠交流一樣,跟他們說了一會。
還是後來盧林哥哥定親時,閣老和大學士也來赴筵了,我這才知道那天是跟著顧大匠來的三人原來是皇上和閣老、大學士,若是當時知道,怕也不敢那般隨意說了,可能還會說不好。”
範先生笑道:“文英你如今聽雲峰說了,到時候,你就當他們是我們一般,然後你說你的就是,不要去顧及其它的。”
王文英笑道:“範先生,說是這樣說,道理也是這個道理,雲峰是不知道,可以做到,我是知道,要做到怕是不容易。”
盧林問道:“你們都見過皇上了,皇上是個什麼樣的?”
王文英奇怪道:“盧林,你不是神都大比第三十二名麼?邸報說朝廷安排筵請你們的,皇上也去了,都見過你們了啊。”
盧林說道:“那天我沒去,三叔找到一個醫道高深的舊友,帶我去醫治去了。”
王文英說道:“我也就是廷試的時候見到過一次,坐龍椅上很有威嚴,看著和你三叔差不多年歲,眼神看人很犀利,話語不多,問我的時候卻是能夠直問到點上,當時我也沒敢多看。”
黃雲峰想了想說道:“皇上似乎是有些威嚴,當時問我的時候卻是和氣得很,比大掌櫃還對我和氣,閣老和大學士問得多,皇上聽的多,沒怎麼問我。”
範先生笑道:“皇上不也是人,又不是三頭六臂的,盧林,你這等人物早晚都會見到的,等你見到了不就知道了。”
盧林訕訕說道:“範先生,我這不是沒見過麼,聽得你們說起,我就好奇問問。”
範先生說道:“說這些扯遠了,我就再和你們說說一些其它的,或許對你們以後有些幫助,你們三個是我所見後輩中可堪造就之才,都是聰明之人,但是這世間從不缺聰明之人,曆來成事者並非是那些聰明之人。曾經有人論及資質,首推深沉厚重,其次是磊落豪雄,而聰明才辯是排在第三了。
這世間之人,光明博大、渾厚含蓄,是為最上等;從容溫潤,是君子;聰明洞達,是通透;溫煦和平,如春;寬縱任物,如夏;嚴凝斂約,如秋;沉藏固嗇,如冬;暴怒,若雷霆;狂肆,若疾風;昏惑,如霾霧;有所鍾者,必有所似。”
三人聽得範先生此言表情不一,黃雲峰似懂非懂,有些茫然;盧林是半懂不懂的,說的字都聽明白了,但是意思沒太明白;王文英沉思了片刻後,說道:“範先生,文英受教了!”
範先生說道:“文英,究竟還是你經書讀得多一些,他們兩個就差了不少,雲峰是個聰明人,在機關術一道鑽研下去,當今之世難有勝過他的;盧林心不在此,我也聽得一些傳聞,鑄造是頂尖的,武學似乎也不錯,你也常常說他是大才,確實算得上,就看他如何展現出來。”
王文英起身作揖,說道:“文英謹記先生教誨。”
範先生卻是起身,說道:“你們後生晚輩繼續說吧,千裏鏡能夠製作出來,我也可以安心歇息去了。”
盧林和黃雲峰也跟著站起身來,黃雲峰則是送範先生先迴屋子去了。
王文英坐下喝了口茶說道:“看來範先生當年遭遇多半是和這海運有關,此去神都,這事隻能成不能敗了,不然我也無顏再見範先生了。”
盧林說道:“之前範先生不是說了多半能成,剛才又說你趕上了時候,範先生還看過你這些天研究的,應該是沒問題的。”
王文英說道:“範先生遠離朝廷許多年了,隻是推斷能成,我去了還真不敢保證一定能成,還得去找人,如今想來,薑姑娘的師父到時候肯定要去找的,她若肯幫忙就好辦,盧林,還得你也寫封信引薦一下。”
盧林笑道:“這不是什麼問題,一封信而已,能幫你多少我也不知道了。”
王文英說道:“範先生能夠告訴我的,幫我的已經做完了,這幾日我再完善一下,剩下就是我的事了,隻要有機會去朝堂上商議此事,我也學一學雲峰的,就當他們是你們就是了。”說著自己也笑了起來。
黃雲峰這時迴來了,問道:“文英姐姐笑什麼?”
盧林笑道:“文英想學你,把皇上不當皇上。”
黃雲峰急忙說道:“我是不知道,可沒這個意思。”
王文英說道:“為了範先生,雲峰,我就是要照著你當時不知道的狀態來。”
黃雲峰說道:“我看範先生似乎輕鬆了許多。”
王文英說道:“嗯,這事多半是能夠成的,到了神都就看我的了。”說著舉手握拳揮動了起來喊了一句“能成。”
黃雲峰和盧林見狀也是配合著王文英揮動拳頭喊著“能成。”
王文英見此情景,神情有些恍惚,仿佛迴到了四年前霜降那天晚上,盧林、郭文、曉梅三人院試結束,在畫舫吃過晚飯,送嬰寧、馮清容他們迴白鷺洲書院迴來的路上,五人也是這般;當時自己也受了他們四人的感染也跟著他們一起歡唿,當時就覺得暢快得很,今日再現,王文英發現原來自己也還是有這麼一麵的,隻是平時沒有表露出來,心中暗自想著此事一定要成,去了神都就不要顧及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