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遠和費無極等人走進了皇宮,子午四人一個個都屏聲靜氣,不敢說話,兩腿發軟。原來後宮都來了,黑壓壓一大片,一個個坐的齊刷刷。眾人都看向自己,張明遠等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如何自處,畢竟這種場合見的不多。歲數當年張明遠和費無極跟著師父李長安也見過,大宋國宴也見過,但此時此刻,大宋後宮卻沒見過這麼多人,不自在也在所難免。
宋徽宗早已得知恆山派玄空道長駕鶴西去的事情,心裏也是傷心難過。郭藥師如今降宋,此乃一大喜事,宋徽宗便叫來了鄭皇後、劉貴妃、王貴妃、太子趙桓、鄆王趙楷、嘉德帝姬趙玉盤、榮德帝姬趙金奴、安德帝姬趙金羅、茂德帝姬趙福金、仁福帝姬趙香雲,還有當朝重臣童貫、高俅、王黼、朱勔、李邦彥、梁師成伴駕左右。
宋徽宗宴請張明遠等人並非心血來潮之事,皇後、貴妃、太子等人習以為常,童貫等人也多有陪同。此時此刻蔡京賦閑在家,伺機而動。這朱勔便是蔡京特意討好拉攏之人,在童貫伐遼之際,蔡京沒少親自到朱勔府邸前去拜會,送了不少黃雀鮓和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朱勔也時常和高俅、李邦彥、梁師成走動,就怕童貫一手遮天,便謀劃蔡京官複原職之事。
皇帝設宴自然排場不小,山珍海味應有盡有,美酒好肉更當不絕。隻見桌上琳瑯滿目,令人目不暇接,瞠目結舌。
宋徽宗捋了捋胡須,不緊不慢道:“我大宋江山,錦繡一片,國泰民安,繁花似錦。而今天下分峙,幽雲十六州盡落敵手,乃是無可奈何之事了。方今遼賊、夏寇乃朕心腹大患,玄空道長駕鶴西去,朕頗為傷心難過。本欲為他報仇雪恨,無奈如若興師動眾,怕遼國、西夏合兵一處,局麵就不好收拾了。故而不可因小失大,還望玄空道長在天有靈,可以擔待。‘英雄劍’作為我大宋國寶,就放在終南山好了。對終南山,朕最為放心。你們一路多有勞頓,很是辛苦。在東京歇息幾日再迴去,意下如何?”
張明遠,費無極二人點頭一笑,子午四人,微微一笑,有些拘謹。
鄭皇後安慰道:“陛下,不必如此,今日歡聚一堂,可高興些,說這些傷心難過,豈不自尋煩惱。”
劉貴妃道:“陛下如今對契丹人的事很是擔驚受怕,還望諸位明白。哀家還望諸位替陛下分憂,為我大宋解難。”飽含深情看向眾人。
王貴妃喜笑顏開道:“皇上何必愁眉不展,今日如此歡聚一堂,不必自尋煩惱。北上伐遼雖說有些不盡人意,但常言道好事多磨,臣妾以為,幽雲十六州遲早歸我大宋所有,畢竟皇上運籌帷幄,定會決勝千裏之外。”這一席話,眾人聽了為之一振,宋徽宗早笑得合不攏嘴。
張明遠道:“皇上如此,我等自然恭敬不如從命。盛情難卻,卻之不恭。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放心好了,如有用得著明遠處,自當效勞。”
費無極道:“此番契丹人、西夏人圍攻恆山派,我等也是多有打鬥。沒曾料想,他們有恃無恐,雁門關外,契丹鐵騎也是揚威耀武,對我大宋虎視眈眈。”
宋徽宗道:“果有此事?契丹人實在可惡,西夏人也是狗膽包天,欺人太甚!”捋了捋胡須,一怔,恨恨的歎了口氣。
鄭皇後不以為然,立馬勸慰開來:“皇上不必擔驚受怕,雁門關平安無事,隻要我大宋不招惹是非,想必契丹人不會亂來。”
王貴妃微微一笑,眉飛色舞道:“不必杞人憂天,草木皆兵,皇上不必擔驚受怕。我大宋定會逢兇化吉,國泰民安。”
劉貴妃瞠目結舌,不敢想象,也手舞足蹈開來:“他們居然到我大宋恆山胡作非為,實在可惡。”眾人憋著不笑,畢竟世人皆知,這恆山如今歸遼國所有,非大宋國土。
童貫道:“陛下之言,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所言,二位先生可聽明白了,你們盡可放心,保護國寶,事成之後,朝廷自然不會虧待諸位。朝廷自然大告天下,宣揚終南山不在話下。至於國寶一定要深藏不露,不可丟失。”
李邦彥歎道:“二位先生一路多有勞頓,在東京歇息幾日也是很好。”
張明遠道:“太師所言極是。”費無極道:“李大人客氣了。”笑了笑。
高俅道:“張明遠、費無極,你們此去恆山,可有什麼危險?”說話間對二人耳語說,童貫如今稱之為廣陽郡王,不可再叫太師,二人一怔,點了點頭。
張明遠道:“撤退之時,契丹人圍追堵截。”費無極擲地有聲道:“想不到,契丹鐵騎實在厲害,居然埋伏起來偷襲我等。”
朱勔瞠目結舌,冷笑道:“有這等事?契丹狗賊目中無人,氣煞我也。”
王黼笑道:“你們風塵仆仆,陛下接風洗塵,應該多喝幾杯。不必再說擔驚受怕之事,豈不大煞風景。”
梁師成道:“道長德高望重,陛下如此器重,一定要不負重托才是。”
費無極道:“我等謹記陛下及幾位大人的囑托,身為大宋子民理當效力,一定不負重托,望朝廷放心,望陛下放心,望大宋黎民百姓放心。”
張明遠把子午四人叫到跟前,對宋徽宗、鄭皇後、劉貴妃、王貴妃,介紹道:“這是四個徒弟,子午、餘下、普安、武連。他們都是身手不凡。”
子午四人羞愧難耐,低下頭,默然不語。自然是心知肚明,自己的半斤八兩。此番恆山大戰,四人皆是丟盔卸甲,顏麵掃地。
宋徽宗、鄭皇後、劉貴妃、王貴妃一一看去,隻見,子午生的魁梧結實,容貌甚偉。普安長的眉清目秀,乃是個風流倜儻之人。餘下和武連都是活潑可愛,喜笑顏開的青春俊傑。
宋徽宗心中自然不悅,早聽童貫提及,這四個都是酒囊飯袋,但依然笑容滿麵道:“後生可畏,沒想到,明遠、無極都做了掌門人,還收了高徒,可喜可賀。來,小子們吃酒!”說話間鄭皇後、劉貴妃、王貴妃,舉杯邀請,一個個才慢慢抬起頭喜笑顏開起來。
宋徽宗對張明遠、費無極和子午四人介紹起太子、帝姬等人:“此乃太子趙桓、鄆王趙楷、嘉德帝姬趙玉盤、榮德帝姬趙金奴、安德帝姬趙金羅、茂德帝姬趙福金、仁福帝姬趙香雲 !是朕的愛子、愛女!”
張明遠等人給太子、帝姬等人見禮,太子、帝姬等人馬上迴禮。眾人說笑之際,不再生疏,一個個喜笑顏開,樂此不彼。
太子微微一笑,便低下頭去喝茶。榮德帝姬趙金奴也是溫柔美麗,卻愁容不展,似有心事一般,令人感到疑惑不解。
嘉德帝姬趙玉盤與安德帝姬趙金羅依偎在鄭皇後身旁,不茍言笑。鄭皇後對安德帝姬趙金羅說些什麼,她隻是點點頭,似有不少不開心,不知所謂何故。
子午四人猛然定睛一看,都發覺茂德帝姬趙福金居然美若天仙,超凡脫俗。好似天外來仙,如此冰清玉潔,楚楚動人。依偎在劉貴妃身旁,喜笑顏開,卻並不瞅子午四人一眼,看上去有些高冷和孤傲,令人難以捉摸。
武連、餘下又瞅著仁福帝姬趙香雲,這趙香雲居然也瞅著他們兩個,片刻,破涕一笑,嘻嘻哈哈之際,對趙香雲有了好感,像是容易親近一般,趙香雲感到其中的武連顯得十分可愛。
這般眉來眼去,王貴妃看在眼裏,樂個不住。鄆王趙楷卻悶悶不樂,獨自吃酒,王貴妃對他耳語什麼,他也隻是點點頭,予以敷衍,不茍言笑。子午對這太子,感到好奇不已。普安看這鄆王,感到渾身不自在。
宋徽宗、鄭皇後、劉貴妃、王貴妃、太子、鄆王、童貫、高俅、王黼、李邦彥、朱勔、梁師成和張明遠、費無極一個個說笑起來。話語之間,帝王將相、皇後嬪妃,皇親國戚、先生弟子,歡聚一堂,好不歡暢。
宋徽宗笑道:“明遠、無極,你二人如今歸來,要留在東京多住幾日才好。”童貫給張明遠和費無極使個眼色。
張明遠道:“聽說五臺山慧能方丈過八十大壽,我等還要走一遭。”原來童貫還是不聽宋徽宗的叮囑,依然自作主張去找張明遠和費無極,對他二人千叮萬囑。子午四人聽了這話也倍感意外,沒想到師父們還要北上,頓時愣了愣。
費無極道:“五臺山也是個好地方,可惜我們路過,沒去拜訪過。”
見子午四人不茍言笑,有些拘束,宋徽宗指著太子等人對張明遠等人說道:“何不讓年輕人出去走一走,交個朋友?”
張明遠、費無極點點頭:“皇上,他們不是小孩子。隨他們好了。”
鄆王趙楷傲氣十足,擲地有聲道:“父皇、貴妃娘娘,兒臣還有一幅畫沒畫完,就先告退了。還望諸位見諒。”
宋徽宗微微一笑,點點頭,笑道:“楷兒果然妙筆生花,專心畫作,孺子可教,去吧,去吧。”
王貴妃搖搖頭,笑道:“楷兒就這牛脾氣,還望諸位見諒。”
劉貴妃慈眉善目,擔憂道:“鄆王殿下也要多交朋友,陛下要勸一勸,一個人可不好。”
宋徽宗拉著劉貴妃的手,笑道:“楷兒長大了,由他好了。不必管他。”
榮德帝姬趙金奴、嘉德帝姬趙玉盤、茂德帝姬趙福金,三人齊聲拜道:“兒臣就迴府裏去了,駙馬等著兒臣。父皇多保重!”
原來這美若天仙的趙福金早已嫁人。子午四人心中難免感到可惜,如何自己沒這福氣。片刻帝姬三人辭別宋徽宗、皇後、貴妃和眾人,慢慢離去。
劉貴妃對茂德帝姬趙福金叮囑道:“金兒,凡事多忍耐。得空迴宮看母後。”趙福金點點頭,昂首挺胸而去。
太子拱手,善氣迎人,笑道:“父皇、母後,兒臣留下與四位小兄弟說話好了。”
宋徽宗一怔,馬上喜笑顏開,點點頭,叮囑再三:“好,陪他們去禦花園走一走也不錯。要招待好了!”
仁福帝姬趙香雲道:“父皇我也要一起玩。”歪著腦袋,瞅著子午四人,目光落在武連身上。
王貴妃拉著趙香雲,馬上瞠目結舌,示意趙香雲乖乖聽話:“小姑娘家不可拋頭露麵,快走,母後給你講故事去。”
趙香雲搖搖頭撒嬌起來,指著子午四人:“母後的故事太囉嗦,還是太子哥哥的故事好聽,想必這四個小哥哥也有許多故事。”
宋徽宗對鄭皇後、劉貴妃、王貴妃、張明遠、費無極,微微一笑:“好了,我們繼續吃酒,賞歌舞,讓他們年輕人自個玩去。”
不多時,進來一對舞女,翩翩起舞,許多樂師,鼓瑟吹笙。宮女又端來各種各樣的美味佳肴,瓜果點心。
“皇上,明遠感覺自己在做夢了。”張明遠尋思,劉貴妃早已撒手人寰,如何這劉貴妃又活了,就對宋徽宗耳語:“皇上,這貴妃娘娘不是早已仙逝,如何又坐在這裏,方才差點嚇我一跳。”說著看向劉貴妃。
宋徽宗對張明遠耳語道:“目下且聽歌舞,過後朕自會相告。”
費無極也感覺奇怪,震驚不已,心有餘悸,這劉貴妃與那劉貴妃莫非兩個人,還是自己在做夢,二人有模有樣,不過還是感覺有些不同,這劉貴妃比那劉貴妃花枝招展多了,風騷妖嬈多了,喜笑顏開,無拘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