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貢山隱匿的段智廉已經再也沒有往日的淡定,望著大理城的方向思緒萬千。
段智廉兩眼發呆自言自語道:“沒想到寡人會成亡國之君,天滅我大理國!”
在一旁的高禾早已經被折磨得脫離人樣,渾身破爛不堪,身上有一股濃濃的汗臭味。
他們不知道的是,趙明亮帶著一支當地人組成的隊伍,已經摸到離他們不到五裏處。
……
在向導的帶領下,趙明亮一路向西,緩緩地來到了貢山。
抬眼望去,隻見一座座巍峨的山峰高聳入雲,像是要刺破蒼穹一般。
山上的樹木鬱鬱蔥蔥,一眼望過去,茂密的森林如同一片綠色的海洋,無邊無際地蔓延開來,根本看不到盡頭。
陽光艱難地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灑下斑駁的光影。
林間彌漫著淡淡的霧氣,氤氳的水汽讓這片森林更添幾分神秘。
高大的樹木像是緊密排列的衛士,枝葉交錯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腳下的土地崎嶇不平,布滿了盤根錯節的樹根和嶙峋的石塊。
偶爾還能聽到幾聲不知名的鳥叫,聲音在山穀間迴蕩,更顯得這片大山的空曠與寂靜。
趙明亮看著眼前這般景象,腦袋不由自主地嗡嗡作響,在這樣的環境裏要找百十來個人,真就如同大海撈針。
哪怕知道段智廉就在此處,一時半會兒也絕無可能找到。
趙明亮想了想,把手底下2000新招的怒族士兵召集起來:“兄弟們,我們的目的是找人。
你們五人一組,伍長帶隊,分400個小組,給我散出去搜山,你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安全第一。
隻要發現敵人蹤跡,馬上迴來報告,不要和他們發生衝突,不管結果如何,都給我平平安安地迴來!”
趙明亮說完,二牛開始大聲翻譯,所有人抱拳齊喝:“是!”
……
人手散了出去,趙明亮看著貢山就想到了哀牢山,也不敢瞎跑,自己帶著300人進入附近的一處山寨。
這是一處獨龍族聚居的山寨,獨龍族房屋的四壁以竹篾巴圍起上覆茅草。
整個建築結構簡單,也有的在石基上壘垛整段的圓木,蓋成結實的小木屋。
趙明亮走進獨龍人的家裏,家裏沒有人,首先躍入眼簾的便是那披在身上、擺在床上或是鋪在櫃子上麵作為裝飾品的獨龍毯。
這種毯子以棉麻為原料,用五彩線手工織成。
質地柔軟、古樸典雅,是獨龍人民引以自豪的民族工藝品。
歹朱在一旁介紹著:“獨龍族的生產和生活主要集中在河穀和山麓平臺上,因為高山阻隔,很少有人能走出這裏。”
聞聽說話聲,歹朱在一旁說道:“將軍,有人迴來了。”
歹朱趕緊出門搭話,片刻後,兩名婦女走了進來。
看到婦女的趙明亮不由得菊花一緊,婦女臉上都是似蝶狀的花紋。
歹朱肯定趙明亮的神情趕緊解釋道:“大人,獨龍族少女十二三歲時就要紋麵,有表示成年之意,而且出嫁前必須紋麵。
獨龍族紋麵的習俗當起源於一種古老的信念,紋麵限於婦女,俗稱“畫臉”。”
趙明亮一皺眉:“為什麼是女人?”
歹朱想了想說道:“紋麵原因,有多種說法:
有的說是為了好看;
有的說是為了死後與靈魂相認;
有的說是為了不被人搶去為奴;
有的說是為分辨男女;
有的為了死後能帶走生前的東西。
其實就是為了躲避從察瓦龍過來的藏族土司的搶掠。”
趙明亮點點頭,同情道:“這也太遭罪了。”
歹朱恭敬說道:“是的,紋麵是一件極痛苦的事,一般是用一根荊棘刺出圖案,用西南樺製成的染料著色。
臉要紅腫、劇痛3-5天,所紋圖案終生不退。”
趙明亮緩了緩說道:“這裏確實夠偏僻,過河怎麼辦?”
歹朱恭敬說道:“獨龍江發源於吐蕃,江麵平均寬度約13丈左右。
東西兩岸的獨龍寨人們“隔岸談話聽得見,見麵握手走三天”,這絕不誇張,有的地方哪怕走十天也難握手言歡。
而且江水湍急,暗礁橫斜,渡船是不可能的,於是人們隻有“飛”過峽穀,才能不斷絕兩岸間的聯係。”
趙明亮眼睛一亮:“飛!?”
歹朱恭敬說道:“其實就是溜索,獨龍族人無論背多少東西,無論白天黑夜都能從溜索飛身過江,動作輕盈,如履平地。
雖然十分危險,但生存的力量使獨龍人練就了特技,將軍為什麼不招募一支這樣的隊伍呢?
獨龍族人極其善射,善滑躍和攀爬。”
趙明亮點點頭:“我有辦法了,歹朱,你幫忙聯係一下當地的土司,能聯係到果略最好。”
歹朱抱拳行禮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趙明亮一臉嚴肅的對牛二說道:“他們這幫人藏得再隱蔽也不可能不吃飯不喝水,吃飯就得買東西,喝水就得下山。
你讓人去各個村寨打聽一下,近來有沒有過人采購糧食。
如果有,咱們就出雙倍價格買等量的糧食,很容易打聽到大概的位置和人員數量。
然後縮小範圍,圍三缺一,給留一條口子放他們去打水,一旦發現魚兒咬鉤了,順藤摸瓜可以直接鎖定他們的位置。”
……
把人散出去後,趙明亮倒是不著急了,手底下人撒開網開始搜捕,自己則帶著百十餘人直接進入了貢山獨龍族最大的村寨——芒孜。
天色已黑,一進山寨,便看到晚上全村人聚在一起,圍著篝火品嚐食物,青年男女跳鍋莊,相互對歌。
趙明亮迴頭看了一眼歹朱,歹朱解釋道:“大人,這是卡雀哇節,當地習俗。”
經過短暫的交流,趙明亮命人拿出吃食,和一些鹽、糖、酒、肉、煙之類的生活必需品分給眾人。
因為歹朱的存在,土司對趙明亮一行人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排斥,反而土司看到如此多的禮物非常感動。
把趙明亮一眾人當作貴客一起圍坐在篝火旁看著青年男女對唱。
初來乍到的趙明亮也不好說什麼,直到第二天,村寨舉行剽牛祭天活動。
剽牛時,全村男女圍成大圓圈將牛圍在中間,隨著铓鑼聲有節奏地跳翻手舞。
趙明亮一臉懵逼對歹朱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有說法嗎?”
歹朱恭敬說道:“將軍,咱們來的時候,活動應該差不多快結束了。
整個獨龍江流域的卡雀哇慶典前後相續一個多月。
每年的正月中下旬或次月的上旬,都會舉辦卡雀哇慶典。
一般各村寨集體過節,有時也幾個相鄰的村寨一起過的。
其間村寨舉行射獵慶典,铓鑼齊鳴,人們圍成圈邊唱邊舞。
各家在火塘中燒鬆葉,祈禱來年家人平安吉祥。
全村人聚在一起喝木羅酒,天天唱歌跳舞直至深夜。
直到剽牛祭天活動結束,卡雀哇節才算正式結束。”
趙明亮一臉好奇:“這個卡雀哇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