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監“劉理”是建武帝的心腹,負責統領東廠。
這些年背靠建武帝,做了不少髒事。
如果將內朝和外朝進行區分,外朝負責奉皇命咬人的惡犬叫做“孤臣”,本質上是自絕於朝臣。
那麼劉理,他就是內朝的“孤臣”,專門替建武帝辦事。
劉理的命運,取決於建武帝的強勢與否。
隻要建武帝一直能壓製朝臣。
那麼,自然沒有臣子能組織起針對建武帝的反擊。
劉理也就能高枕無憂了。
站在他的立場上,隻要侍奉好建武帝,自己就是事實上的大明九千歲。
不用擔心會被推出去當替罪羊。
建武帝深知這點,對劉理也相對寬容,隻要不做得太出格,他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天竺國內。
大明騎兵在天竺遊走一圈,基本上打散了王朝在地方的駐軍。
他們的目的明確。
天竺的人口規模隻比大明差點些許。
隻靠殺伐,這對明軍而言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不僅容易激起天竺的民怨,而且還會影響到騎兵橫掃的效率。
所以,一位名為戚由的騎兵校尉,向主將進言獻策,那就是與天竺地方的豪強串謀。
明軍負責打跑天竺官兵。
這些地方豪強可以接管地方上的利益,但是需要給明軍提供一筆軍費。
所得軍費,一部分用於騎兵內部的開支,另一部分作為騎兵的外快。
如果有人不幸戰死,就由袍澤替他帶迴家中。
那些天竺的地方豪強,雖然也是信奉“婆羅教”的,但是在利益麵前,教派本質上也隻是牟利的麵具。
誰給得多,他們就幫誰。
反正——
等到事後這群大明的騎兵走了,地方豪強自己左右互搏,自己推翻自己。
沒準還能反過來靠著“撥亂反正”,再額外撈一筆油水。
一魚兩吃,豈不美哉!
戚由的策略立刻經過他所在的騎兵部隊,傳到了大明其他的騎兵軍中。
各部騎兵的效率由此提高。
這讓本就行軍緩慢的天竺主力,立刻變成了無頭蒼蠅。
他們不僅抓不到在天竺國境內奔行的明軍。
如今——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本來想要就地補充些糧草,卻得知這裏已經被明軍劫掠過一次了。
地方豪強們也懂得賣慘。
他們先是“含淚”湊足一小部分的軍用物資,好讓天竺大軍得以順利趕路。
等到大軍離開,立刻原形畢露。
直接殺掉王朝的官員,將大小的城邦變成豪強們的樂園。
……
這般肆虐了幾個月。
天竺皇帝收到地方傳來的軍情,立刻亂了陣腳。
如果隻是明軍作亂還好。
可偏生,自家地方上的豪強也開始趁火打劫,他們打著“婆羅教”的名義,正在瓦解王朝的統治秩序。
這讓本來想靠“婆羅教”穩定江山的天竺皇帝像是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他立刻前往婆羅教的聖地求見四位大祭司。
事情鬧到今日的地步。
天竺下場摻和大食與大明的戰爭,不僅沒撈到好處不說,如今還快要淪落到亡國了。
假如婆羅教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交代。
天竺皇帝為了自保,就不能保證會做出些什麼了。
麵對已經被逼紅眼的天竺皇帝,四大祭司也沒有敷衍他。
遁世祭司親自找上了象祖,請求象祖破局。
今日的戰果,象祖同樣沒想到。
他本來以為,自己婆羅教掌控下的天竺,再加上食神治下的大食軍隊。
雙教的世俗力量圍攻大明一個,如何有可能會落敗?
婆羅教的自大,就是象神性子的顯化。
象祖作為象神的一縷念頭,當然也繼承到了這種秉性。
我方失利,絕對不是自身太弱了。
而是作為盟友的大食是豬隊友,葬送了他們天竺最精銳的大軍,所以如今麵對明軍的反攻,這才落入了下風。
好了,理由是找到了。
接下來就要解決問題。
平心而論,以象祖的實力,如果他真的可以毫無顧忌出手。
那麼隻要變迴本體。
不管大明的騎兵有多少人,他們跑得有多快,象祖都可以將他們一蹄子給踏死!
但問題在於。
象祖真要是這麼做了,那麼就是壞了人間的規矩。
到時,哪怕象神都要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
以象神的性子,當然不可能為了維持天竺帝國的穩定,就把自己給犧牲掉。
婆羅教和天竺帝國都是他的仆人。
哪有主人替仆人衝鋒陷陣的?
那不是本末倒置了。
所以,想要化解當前天竺的難題,就得從其他方麵著手。
象祖眸光閃爍,霎時間天竺境內的大明騎兵,頂上都多出了一雙眼睛。
它這一眼掃視之後,明白了那些大明騎兵的計策。
“不殺人,隻放火,果真毒辣。”
象祖中肯的評價了一句。
緊接著,他的腦子裏就有了主意。
那就是直接把這些明人的計策偷師過來,給他來用。
你大明不是喜歡放火?
那本座就讓你國內也著火。
象祖解決不了這些騎兵,他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肉體凡胎的大明皇帝麼?
在眾生眼裏,皇帝是至高無上的。
可是對象祖而言。
隻要能解決掉大明的那條鎮國神龍,殺掉建武帝就不是難事。
“正好,本座為了能有今天,還提前埋了一枚棋子。”
象神目光悠悠,下一秒就通過象牙佛珠,來到了李成湖的身旁。
自從戚氏離世之後。
李成湖就鮮少在外麵走動了。
他手裏捧著一本感業寺發放的懺悔經,每日誦念無數次,仿佛這樣可以減輕些自己的罪惡感。
象神許久不曾關注這裏,如今見著李成湖這沒有出息的樣子,不由嗤笑。
“窩囊廢就是窩囊廢,難成大器。”
“本座都替你掃清了障礙,竟然還是沒有任何長進。”
象神已經決定了。
等這次用完李成湖,就把李成湖也一並廢掉。
這小子哪怕作為一枚棋子,他的潛力也極其有限。
李成湖神情木訥,直至象神的意識再度上身。
沒費什麼功夫。
它輕而易舉就接管了李成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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