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祖接管了李成湖的身體。
但這隻是第一步。
真正要確保殺死建武帝,還有其他的準備步驟。
首先,他得把大明的鎮國神龍給牽製住。
這不是一般人能成的事情。
象祖需要一個盟友。
這人選自然也很明朗了。
……
一個月後。
感業寺。
如今已經是“五陽寺”懺悔堂堂主的慧忍,再次來到此處,度化信徒。
一轉眼,法海殞命至今,接近二十年的光景。
慧忍所在的懺悔堂,如今成了五陽寺中比較強勢的一脈。
他本人因其修行與德行,受到諸多懺悔堂元老的支持,號稱百年一出的佛門奇才。
是懺悔堂下一任首座的有力競爭者。
慧忍吸取了法海張揚的教訓,如今穩紮穩打。
他早前在苦海世界內證得六品境界。
因而瞞住了當世的其他六品。
接下來,就是謀劃自己成佛作祖的機緣。
建立人間佛國是一方麵。
隻是,慧忍本人對此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
別的不說。
單是有李靈運這樣一尊行走在人間的仙人,就隨時有可能打亂他的計劃。
如果可以——
他希望能當初的武穆一樣,靠著吸收其他佛教前輩留下的寶物,來增加自己成仙的概率。
畢竟,慧忍隻需要叩開仙門。
那麼他靠著七劫之一的“苦劫”,就可以順利到達彼岸,成就真佛。
這次象祖來找他合作,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畢竟,佛教的源頭就是始於天竺。
當初佛陀飛升離開。
婆羅教的象神與猴神就直接驅逐了佛教的道統,屠戮佛陀的徒子徒孫。
數目這般龐大,定然是有留下東西的。
這是自己成佛的機緣。
哪怕穩健如慧忍,也想要搏一搏。
二人照例是在佛堂相見。
象祖剛進屋,就感受到了整間佛堂被一股佛門力量籠罩,隔絕了外部的一切感應。
哪怕北平的城隍在場,也斷然察覺不到。
這意味著,慧忍的實力又突破了。
象祖顯得有些驚訝。
畢竟,慧忍這修煉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甚至勝過了可以借用信眾修行的四大祭司。
他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道明來意。
“我這裏尚有一件猴道友的化身靈寶,你手持此物,替我牽製住鎮國神龍。”
“至於條件,你可以自己提。”
慧忍也不客氣,直截了當:“我聽聞你婆羅教昔日踏破了天竺的雷音寺,斬盡了佛陀的徒子徒孫,你們得到了傳說中‘佛陀喂鷹’留下的那一根指骨。”
“我需要那根指骨,作為我出手的報酬。”
聞言,象祖臉色微變。
“你這胃口未免太大了。那可是真佛之物,不知道可以用來培養多少六品。你不過是出手一次,並不值當。”
慧忍確定“佛陀指骨”真實存在,不由眉頭一舒。
他再三堅持,可是都被象祖斷然拒絕。
最終,慧忍退而求其次。
他需要佛陀弟子留下的舍利,而且是足足兩枚。
這同樣是獅子大開口。
不過,比起佛陀指骨,這兩顆舍利顯然叫人容易接受一點。
象祖一口答應。
這時,慧忍又提出需要提前兌付一枚。
另外的一枚,留到事成之後。
象祖現在有求於人,也知道自己在大明範圍內,恐怕除了慧忍之外,再也找到第二個願意與自己合作的六品。
他勉強答應了下來,不過卻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
“你既然已是六品,他日想要證道真佛。我需要你以真佛的名義發下宏願,必須全力擋下鎮國神龍,否則你的修為將永無進步。”
慧忍似乎早就料到象祖的條件。
他半推半就著答應了。
象祖倒也幹脆,直接當場通過象牙佛珠,隔空從婆羅教的聖地,取來了一枚舍利。
這舍利源自佛陀的弟子,號稱“目連尊者”的那位。
他接過舍利子,快速收到苦海珠裏,隨後收下了猴神的化身靈寶。
慧忍立刻表示要出發。
他前往金陵,對付那位鎮國神龍。
這般爽快與利落。
倒是讓象祖對他高看了一眼。
這禿驢心黑,但是辦事還是很爽快的嘛?
也對。
這大明之地,自古以來就不是佛門生長的土壤。
慧忍能修煉到如今的境界,在大明已是前無古人。
佛道一途,除了天竺的諸位佛者之外,再無人可以做他的前輩。
婆羅教手握大量佛教的遺存。
慧忍想要更進一步,那就隻能選擇與他們合作。
“將來我婆羅教反攻,這個和尚未必不能起到大用。”
……
等到慧忍離開。
象祖也開始布置了針對建武帝的咒殺之術。
其名梨俱吠陀。
這是象神與猴神聯手,在天界推演而成的一門咒術,幾乎將整個西方天界的神明全部籠罩其中。
哪怕那位與他們不對付的火聖也在其列。
施展“梨俱吠陀”,其原理是通過折損他人壽數,從而達成殺人於無形的意圖。
建武帝到底隻是肉體凡胎。
這樣的手段針對他,可以直接繞過建武帝身旁的其他守備力量。
建武帝一死,大明內部必然發生動亂。
“此法極其消耗氣運,需當速戰速決才是。”
……
同一時間。
玄都觀。
玄皇正在與其他的道士交流心得。
忽然間,他的眼皮子直跳,仿佛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這是玄都道藏給予的警兆。
玄皇立刻起身,沒有管周圍其他人的舉動。
他順著天機牽引,此刻直接超負荷施展天機術,好不容易截取到了其中的一絲信息。
“崇武?”
玄皇臉色大變,他望向周圍的其他道士,開口道。
“先別論道了,隨朕進宮救駕!”
聞言,邵雪涯,林九道還有陶禎三人盡皆目光閃爍。
隨後他們一行人腳下踏著雲霧,朝外飛去。
隻剩下道王“朱崇道”還端坐在遠處。
他轉過頭,隻見旁門被推開,李元夕急匆匆過來,護住李崇道。
“道兒,我們先到密室裏去。”
朱崇道沒有拒絕。
隻不過,他的目光望向宮裏,想到了父王先前所言的“救駕”。
莫不是皇兄出問題了。
可是——
皇兄那樣鎮壓一切的人,誰又能影響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