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牧隨著李公公出了店鋪,扶著一根立柱,長歎一聲。
他的臉色很難看。
算了,罰一頓也好,省得他擔心。
不過,自己去了又能做什麼?一點線索都沒有,以後還能不能恢複到原來的位置,都是個未知數。
那麼,自己要不要搬家呢?
這些都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畢竟他已經不是一個人吃飯了。
李公公靠近了齊牧,用手臂戳了戳他的腰部,“你這是什麼意思?
“幹嘛?怎麼了?”
“我有一種預感,等開完朝,皇上一定會把我召到自己的書房來,我就在這裏等著吧!”
李公公微微頷首。
“怪不得皇上會對你另眼相看,你果然是個聰明人,在這種情況下,皇上還會護著你!”
“我的實力,還不如哥哥!”
說到這裏,他又自嘲的笑了笑,這算什麼保護?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意思來的。
“我跟了你那麼久,還從未見到過有人公然和別人作對!你可真是頭一遭啊!”
李公公一邊說著,一邊在齊牧的香肩上輕輕一按。
“但我很奇怪,你就不怕他們找你報仇嗎?”
齊牧抬起頭,四十五度角,朝天上看去。
在李總管看來,這簡直就是一位悍不畏死的勇士。
“有的時候,必須要有一個人來完成這個任務,若是每個人都畏畏縮縮,那就什麼都幹不成了!”
“如果我能幫你轉移注意力,讓大夏再次繁榮起來,我也不介意用一點小伎倆!”
說著,她抬起了頭,似乎不想讓眼淚掉出來。
“誰讓我心慈手軟呢,糧食短缺的時候,我就看不得更多的人餓死了!”
李太監看到她的樣子,臉色也沉了下來。
放眼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麼好的官員了。
“其實,我從小就很餓,很無助!我的父母都快餓死了,所以我才會被送到皇宮裏來!”
說完,他看了看牆壁之外。
在宮中做個單身漢,實在是太難熬了,別說別人瞧不起自己,就連小命都保不住。
再說了,她也不能經常出宮,就像是籠中之鳥。
不僅要割掉它的翅膀,連它的生殖能力都要去掉。
“事實上,當初安葬爹娘之時,我便一直在疑惑,為何滿朝上下,竟無一位能替天下蒼生發聲的良臣,今日一見,真是令人敬佩啊!”
齊牧也伸出手來,在李公公的肩上拍了一下。
可是,一個正常的家庭,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兒子送到皇宮裏去的。
“李兄弟,別多想了,這是無法避免的災難,誰讓朝廷裏的那群白|癡呢?哪怕隻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想落得這個下場!”
李太監緊緊地閉上了嘴巴,不知為何,他對齊牧忽然有了一種親切感。
齊牧見李太監這副模樣,還真覺得自己說中了他的痛處。
所以,他不得不開口。
“李兄弟,你不要誤會,我隻是說說我的看法而已!”
若是他不說,李公公也不會在意,但他的話,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好在李總管常年跟在皇帝的身後,修養也是極高的。
因此,他也沒有把齊牧的話聽進去。
“早朝結束,我們先到禦書房等候!”
“嗯。”齊牧應了一聲,便隨著李公公走向了禦書房。
同時,劍無雙還從懷裏摸出了一疊銀子來。
“皇兄,這些年來,你一直跟在皇上身邊,對皇上有什麼看法?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心情,我要是過去,他會把我的頭砍下來,多可惜啊!”
李太監正要將藏在衣袖中的那張鈔票交出來,但是,被齊牧用力按住。
“這是您的酬勞,您隻需要告訴我,其實我現在就算是前往受災地區,也沒有任何用處,我真的無能為力!”
齊牧這話說的很誠懇,但也確實如此,他也不能告訴她,自己還沒有去參加花魁比賽,就舍不得走了。
“老弟,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留下來,但是,你也知道,皇上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他是絕對不會反悔的!”
“這個我知道,不過,如果你要在京城多呆些日子,我相信你還有其他的法子!”
“嗯。”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他搖搖頭,轉身就走。
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趕緊跟上了齊牧的腳步。
“慢著,慢著!”
“老大,你還有別的話要說?”
“我隻是想問問,那個大臣到底是不是你舅舅?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我一直覺得我能給你撐腰,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也不會有任何問題了。”
齊牧不發一言,淡淡一笑。
“李總管,您手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沒有一個是閑著沒事做的,這還用得著我來做麼?”
聽到這裏,李公公頓時一愣。
自己的心腹,就連皇上和宰相都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
“說實話,在他們沒有查到真相之前,我是不信的,可現在傳言成真,我不得不信!”
“嗯,我不知道,以後也不知道!”
李公公晃了晃腦袋,本來就很亂的一團亂麻,再聽他一句話,好像又多了幾分麻煩。
“你認為他是就是,你這麼認為,他就不是!”
李太監微微點頭,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難怪我說齊先生與丞相都是鐵麵無私,沒想到兩位竟然有如此淵源!”
他很想跟李公公說,你是不是搞錯了?
但是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她還是不敢說出真相。
算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畢竟有時候謊言說多了,說不定就是真的了。
齊牧正在禦書房門前等候皇帝歸來,他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他還想著和這些侍衛打個招唿,可沒想到這些侍衛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
他等了許久,終於見到夏皇從遠處而來。
夏皇經過她的麵前,沒有理會她,而是徑直往裏走去。
齊牧卻十分的活躍,迅速的追了上去。
但這一迴,他連個座位都沒有。
齊牧低頭立在那裏,不知為何,他有一種被上司喊到辦公室裏,被訓斥的錯覺。
但這位大老板,竟然還在忙碌,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