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九的眼神逐漸恢複了清明,眼中的血紅褪去,理智如潮水般緩緩迴歸。他終於清醒了過來,耳邊是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和身旁女子關切的唿喚。他定睛一看,眼前出現的正是霍清瑤那焦急而又欣喜的麵容;羟瀣幉活櫼磺械嘏艿剿I前,緊緊地抱住了謝初九,仿佛要用自己的懷抱驅散他心中殘留的恐懼與憤怒。她帶著哭腔說道:“初九,你怎麼樣?你又失去理智了,嚇死我了!”
謝初九這才如夢初醒般環顧四周,入目的是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滿地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鮮血已經在地麵上凝結成暗紅色的斑塊,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氣息。不遠處,徐雲雲癱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身體不停地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謝初九強忍著內心的波瀾,說道:“有什麼話迴去再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走!”說完,他毫不猶豫地伸出一隻胳膊,摟住霍清瑤纖細的腰肢,施展起那神出鬼沒的移步幻影之術。眨眼間,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這充滿血腥與死亡的夜色之中,隻留下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吹動著地上的落葉。
很快,他們來到了來時的那片樹林。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謝初九感到一陣疲憊襲來,身體像是被抽幹了力氣,腳步也變得沉重起來。他緩緩停下腳步,輕輕地把霍清瑤放下,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喘著粗氣。
霍清瑤心疼地看著謝初九,急忙從身上掏出一塊手帕,小心翼翼地為他擦去額頭豆大的汗珠,溫柔地說道:“初九,這裏應該安全了,我們坐下休息一下吧!敝x初九微微點了點頭,牽起霍清瑤的手,走到一棵大樹下,兩人相依而坐。
謝初九平複了一下唿吸,開口問道:“你怎麼會來的?清悅呢?”霍清瑤微微抿嘴一笑,輕聲說道:“徐策派人到李員外家通知他來商量成親的事,我想著你應該已經沒事了,就想跟著一起來。清悅說你自己會迴去的,讓我在李員外家等你就行?墒,我聽李員外說起這徐莊的情況,說這裏女子特別多,有不少男人來了就沒再走出去,都留下成親了。我心裏就開始不踏實,擔心你……”說到這裏,霍清瑤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羞澀地低下了頭,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
謝初九看著她這副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原來你是擔心我闖不過美人關啊!”霍清瑤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嗔怪道:“就是。≌l讓你這麼優秀,我可不想把你弄丟了!敝x初九被她這可愛的舉動逗得哈哈大笑,一時間,剛才那血腥的殺戮之事仿佛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休息了一會兒,兩人感覺體力恢複了一些,便起身繼續趕路,朝著李員外家的方向快步走去。他們心中都清楚,徐莊的人一旦發現情況不對,必然會追來,所以一刻也不敢耽擱,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前行。
終於,兩人氣喘籲籲地趕到了李員外家。此時,沈清悅正站在門口,翹首以盼地向著遠處張望著?吹街x初九和霍清瑤迴來,她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快步迎了上來。
沈清悅剛要開口詢問:“你們怎麼跑的滿頭大汗?還有初九,你身上的血是……”話還沒說完,霍清瑤就敏銳地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大聲唿喊車夫快過來,然後神色緊張地對沈清悅說道:“一會兒上馬車上再說吧,我們先離開這裏!鄙蚯鍚偙┞斆,一下子就明白一定是出了什麼大事,便不再多問,隻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
片刻之後,車夫趕著馬車緩緩走到門口。幾人迅速上了馬車,車夫揚起馬鞭,馬車朝著鬆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陰沉的天空下,馬車在崎嶇的道路上揚起陣陣塵土,緩緩地停在了路邊。車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抬眼望去,隻見不遠處有一座略顯破敗的客棧,便趕忙轉頭向車內的謝初九說道:“謝公子,這天眼看就要黑了,前路漫漫,也不知何時才能再遇客棧,咱們不如就在此處歇上一晚?”
謝初九掀起車簾,探出頭來,目光掃向前方。隻見道路兩旁荒蕪蕭瑟,不見一戶人家的炊煙升起,心中估量著行程,便微微點頭。隨後,他率先下了馬車,接著小心翼翼地攙扶著霍清瑤和沈清悅下車。
三人一同走進客棧,剛一進門,一股陳舊的氣息便撲麵而來。謝初九環顧四周,隻見屋內空蕩蕩的,唯有一位掌櫃的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把寬大的椅子上,瞇著眼睛打盹兒。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響,掌櫃的不情不願地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站起身來,睡眼惺忪地問道:“幾位客官,是要住店呢,還是打尖兒啊?”
謝初九走上前,禮貌地迴答道:“我們住店,不過先給我們弄些吃的來,隻是……”他的目光在屋內掃視一圈,微微皺眉,“你這店裏似乎也沒什麼可吃的?”
掌櫃的撓了撓頭,咧著嘴笑道:“不瞞您說,咱這小地方,吃飯的話,就隻有牛肉幹和酒了,您看行不?”
謝初九一聽有牛肉幹,眼中閃過一絲欣喜,心想這倒也不錯,便拉著兩位姑娘在一張桌子旁坐下,說道:“那就先來兩斤牛肉幹和一壺老酒吧!
沒一會兒,掌櫃的就端著一壺散發著醇厚香氣的老酒和兩斤牛肉幹走了過來,放在桌上後,便又迴到櫃臺後自顧自地忙活去了。
霍清瑤輕輕拿起兩塊牛肉幹,微笑著遞給沈清悅一塊,自己剛要將牛肉幹送入口中,不經意間一抬頭,卻瞥見客棧的牆上貼著一張醒目的告示。她心中一驚,連忙放下手中的牛肉幹,起身快步走了過去。
湊近一看,隻見告示上赫然寫著:“現有一名為謝初九的殺人魔頭,其喪心病狂,殺害多名無辜百姓,此人武功高強,手段殘忍,望有見過此人者務必小心謹慎,我等武林同道定會盡快聯合起來,將此魔頭斬於刀下,還江湖一個安寧!”告示的右下角,落款處是金刀門三個大字,字跡剛勁有力,仿佛帶著騰騰殺氣。
這時,掌櫃的也注意到了霍清瑤的舉動,趕忙走過來,神色緊張地說道:“姑娘,你們這一路上可得小心!聽聞這個謝初九武功高得離譜,而且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是個十足的大壞蛋!真希望金盟主能早日聯合武林各派將他誅殺,也好讓咱們這些老百姓能睡個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