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瑤心下一驚,連忙問道:“掌櫃的,這告示又不是官府所出,你們怎麼就不想一下,萬一這金刀門隻是和這謝初九有仇怨,純粹是汙蔑他呢?”
掌櫃的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說道:“姑娘,若隻是那金楚宵一人,我們自然是不會輕信的。可您知道這告示是誰一同來張貼的嗎?”
霍清瑤麵露疑惑之色,指著告示說道:“這不明明寫著金刀門嗎?”
掌櫃的搖了搖頭,神色間帶著幾分神秘,說道:“是金刀門不假,可與他們一同前來的,還有少林寺的高僧啊!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又怎會不相信少林寺的僧人呢?”
此話一出,仿若一道驚雷在屋內炸響。謝初九猛地站起身來,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臉上滿是震驚與憤怒。沈清悅見狀,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眼神中滿是擔憂與勸解。謝初九深深吸了一口氣,看了沈清悅一眼,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緩緩坐了下來。
這時,霍清瑤定了定神,再次問道:“掌櫃的,據我所知,少林寺乃武林泰山北鬥,一向秉持清修之念,甚少參與這些江湖紛爭,此次為何會卷入其中?”
掌櫃的雙手抱胸,微微揚起下巴,說道:“姑娘,這世間凡事都有個特殊的時候。想當年,少林不也參與了誅殺謝近峰一事嗎?”
霍清瑤眼睛一亮,忙追問道:“怎麼?你竟知曉謝近峰的事?能否給我們講講其中詳情?”
掌櫃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迴憶之色,緩緩說道:“那是大概二十多年前了,也是這般天色將晚之時,有一位女子和兩位男子前來我這客棧住店。那女子生得極為貌美,說起來,與姑娘你竟有幾分相似。同行的還有一位英俊的少俠,另一位則像是那少俠的隨從。交談間,我才知曉那少俠便是謝近峰。聽他們的言語,好似那女子已有了身孕。用過飯後,他們便去後院歇息了。可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一群人,其中領頭的也是一位少俠,我記得清清楚楚,他背後背著一把金閃閃的大刀,那群人裏,便有少林寺的和尚。他們說話時,我隱約聽到要聯合起來殺了謝近峰。當時我還心存僥幸,以為隻是同名同姓之人,畢竟在我眼中,後院住著的謝近峰分明是個彬彬有禮的大好青年。可後來,過了些日子,便聽來店吃飯的客官們聊起,說是在邊裕穀發生了一場大戰,幾十個武林中人聯手誅殺了惡人謝近峰。我細細想來,估計他們說的,就是在我這客棧住過的那位少俠。”
霍清瑤迫不及待地問道:“那之後,你可還見過那女子?知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掌櫃的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微笑,說道:“她叫竇月娘。自然是見過的,之後她還來過我這客棧好幾次吃飯呢,所以我才記得這般清楚。就在前幾天,她還來過呢。”
謝初九和霍清瑤聽聞此言,皆是大驚失色。霍清瑤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追問道:“你說什麼?前幾天?你所言當真?可莫要騙我!”
掌櫃的見幾人如此震驚,也頗感意外,連忙擺手說道:“這事兒與我又無甚幹係,我何必說謊騙人呢?”
謝初九“嗖”地一下站起身來,幾步走到掌櫃麵前,急切地問道:“掌櫃的,她前幾天來的時候,是何模樣?可曾聽到她說些什麼?”
掌櫃的微微仰頭,迴憶著說道:“當時有兩位姑娘陪著她,聽她們的交談,好像是說要去什麼雙龍山。”
謝初九眼中光芒一閃,急忙拉住霍清瑤的手,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清瑤,你聽到了嗎?那雙龍山的那位,定然就是母親!”
霍清瑤眼中含淚,微笑著點頭道:“是啊!我們苦尋許久,這下終於有了眉目。待此件事了,我們便去雙龍山尋她,一切疑問,屆時自會明了。”
這時,掌櫃的走上前,說道:“我們這客棧這兩年生意不景氣,所以就我一人在這照應著。你們吃完了,便去後院隨意找間客房歇息吧,反正後院也無其他客人居住。”
幾人匆匆吃過東西,便來到後院找房間休息。隻見後院有十幾間房屋,此刻空蕩蕩的,不見一人影。謝初九上前推開一間屋門,見裏麵還算幹淨整潔,便讓霍清瑤和沈清悅在這間屋子歇息,自己則選了旁邊的一間屋子住下。
夜色漸濃,萬籟俱寂,三人在這偏遠客棧的後院各自迴屋,準備好好休憩一番,舒緩一下旅途的疲憊。然而,沒過多久,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謝初九瞬間警覺,悄無聲息地走到門口,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隻聽見一個粗獷的聲音說道:“這一路可把咱給累壞了,趕緊找個屋子睡一覺。掌櫃的說裏麵已經住了三個人,咱去敲門問問,看看哪個屋子還空著,就住下吧。”
謝初九輕輕拉開門,穩步走了出來。借著朦朧的月色,隻見院子裏站著五六個身著勁裝、帶著各式兵器的武林人士,他們的衣衫上還沾染著旅途的塵土,神色間透著幾分疲憊與風霜。
謝初九微微抱拳,不卑不亢地說道:“這兩間屋子我們已經住下了,諸位若要休息,還請去其他房間吧。旁邊的屋子裏有女眷,不便打擾,望各位行個方便。”
那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微微點頭,為首的一人向謝初九拱手迴禮,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打擾了。”說罷,便帶著眾人轉身朝其他屋子走去。
就在這時,霍清瑤的房門也緩緩拉開,她蓮步輕移,走了出來。月光如水,灑在她的身上,映照著她絕美的容顏和婀娜的身姿。那五六個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過去,頓時都愣在了原地,眼神中滿是驚豔之色。
其中那個帶頭的,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隨即迴過神來,竟轉身快步朝霍清瑤走去,眼神緊緊地盯著她,臉上堆滿了笑容,諂媚地說道:“姑娘這等容貌,恰似仙子下凡,我等在這荒僻之地竟能有幸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啊!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怎會來到這等地方?”說話間,眼神肆無忌憚地在霍清瑤身上遊走,毫無掩飾其愛慕與輕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