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盛大,太耀眼,不止他們倆,半個京城的居民也都看到了。
大家紛紛舉起手機,拍照片拍小視頻發到社交軟件上,在本地的微博話題中引起一波小討論:
【今年煙花秀好特別啊!給官方點讚,藍色真的超夢幻!】
【看到了看到了,美得我把我塵封多年的單反拿了出來。高清鏡頭是對這場煙花秀最大的敬意】
【不對啊,我看官方煙花秀了,五彩斑斕的,不是這種純藍。公告上舉辦地也和那邊方向不一樣】
【哦,那可能是哪位富豪為了湊熱鬧放的】
【何止富豪,這麼多發數,放這麼久,映亮半邊天,得是超級富豪能承受得住了!不過富豪都喜歡放煙花爆竹,放的越多,明年生意越紅火】
【想讓生意紅火得用紅色啊,藍色這種單調浪漫的顏色,可能是為了博美人一笑吧】
【樓上猜的有道理誒,你們把照片放大,左上角有個影影綽綽輪廓,看到沒?有點像直升機之類的飛行器,可惜天太黑了,看不清具體型號】
【所以是某位大佬,為了博美人一笑,特意帶她飛上天空,在這場夢幻的煙花前和她一起跨年?】
【臥槽,光腦補都覺得好浪漫,我要跟你們有錢人拚了!】
【隻有我好奇主角到底是誰嗎?來個技術大佬處理一下,把人給我扒!出!來!】
而此時此刻,主角本角一直處在懵懵的狀態中。
從小到大,夏眠收過無數份禮物,便宜的,昂貴的,敷衍的,用心的……
卻沒有沒人把他帶到高處,放一場盛大的煙花給他看,在幽藍的海洋中對他說“新年快樂”。
夏眠摸摸胸口,那裏又開始怦然跳動。
迴去的路上,周憑川問:“滿意這份新年禮物麼?”
夏眠轉向窗外,顧左右而言他:“聽說今年禁燃禁放抓的最嚴,頂風作案,你也不怕被抓起來。”
“跟公安和環保部門報備過了。”
報備過......夏眠心思一動:“所以你......提前就想好要送我新年禮物了?”
周憑川搖頭:“煙花是臨時起意。”
夏眠心情倏地跌到穀底。
“飛機倒是提前計劃好的。”
夏眠心情又恢複如常,甚至還有些......按捺不住的雀躍。
是啊,一架飛機從購買、報關、托運迴國內到辦理各類落戶手續,即使周家手眼通天,也需要很長時間,不是隨時想送就能送出手的。
實際上臨時起意更費心思,大過年的,各個部門雖然有輪值,但臨時報備、一層一層往上審批簡直難上加難,更何況過年前各個煙花商的庫存都被清的差不多了,能一次性搜羅到這麼多藍色煙花,實屬不易。
“所以你滿意麼,”周憑川伸手,把他的頭扳迴來,“眠眠,正麵迴答我的問題。”
“......謝謝你的禮物,”夏眠聲音甕甕的,“我超級開心。”
周憑川手向下滑,在他後頸上不輕不重地捏了幾下,像在獎勵不聽話小貓咪。
迴到龍璽已經是後半夜一點多了,兩幢別墅燈火通明,後廚給主人們煮了餃子,熱氣騰騰,香氣撲鼻。
夏眠不太想吃,水餃表麵上看著簡單,卻是不折不扣的熱量炸彈!一盤餃子進肚,狂練兩個小時都消耗不掉。
不吃又不符合習俗,他思來想去,打算隻吃一隻。放進嘴裏咬開,一股甜滋滋的花生味彌漫在唇齒之間。
“什麼東西,”夏眠皺眉,“好甜。”
跟湯圓似的。
“謔,小夏先生厲害啊,第一口就吃到糖了!”力叔笑的尖牙不見眼,“後廚在餃子裏包了糖和硬幣,吃到糖意味著新年生活甜甜蜜蜜、幸福美滿,吃到硬幣意味著將會有一整年爆棚的財運。現在糖已經被小夏先生吃到了,隻剩下硬幣了哦。”
夏眠不算土生土長的北方人,搬到京城的時間比較晚,家裏沒有包花式餃子的習俗。糖餃子和硬幣餃子他聽過,但真正吃到,這還是第一迴。
生活甜蜜算什麼啊,他要賺錢,要財運!聽到力叔的話,夏眠像被大胃王附體,突然開始狂吃餃子!周憑川吃飯本來就慢,一盤餃子硬是被夏眠吃下去三分之二!
吃的太多太快,夏眠拍拍肚皮,打算緩一分鍾再繼續吃。這時,周憑川咀嚼的動作忽然頓了下,緊接著,他吐出來一枚金幣。
夏眠:“......”
夏眠:“吃飽了,睡覺!”
等再洗完澡,暈碳加上熬夜,夏眠困的眼皮都在打架,腦袋裏隻剩下一個念頭:管他什麼財運,老子要睡個昏天暗地!
“我關燈了。”周憑川作勢要關燈,夏眠突然想到一件事,以極大的毅力撐開眼皮:“明天幾點迴周公館?”
周憑川: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你以為我想說什麼?”
“沒事,”周憑川思忖片刻,“明天我先迴去,你睡飽了再讓老王送你過去。”
作為家主,新年第一天,家裏晚輩要來給周憑川敬早茶,需要早些迴老宅。
夏眠衡量了下自己實力,感覺確實起不來,衝周憑川抱了抱拳。
“那我關燈了。”周憑川重複。
以前他都是直接關燈,沒有反反複複問的情況,顯然是在暗示他。
夏眠歎了口氣:“你都吃到金幣了,明年一年財運亨通,這麼好新年禮物還不夠嗎?”
“我不需要新年禮物。”周憑川聲音很淡。
就你能裝,死裝,夏眠終究還是努力坐起來,跑去衣帽間抱出一隻大盒子:“吶,我給你準備了。”
看盒子大小,像是男士鞋服或者男包。周憑川從他手中接過,很沉,又不像鞋服該有的重量。
“什麼東西?”
“拆開看看唄。”
周憑川依言拆開禮物盒,裏麵是一套機器和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他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這些是做tattoo的機器,顏料和工具。我買了好多種,有一次性的、一周的、兩個月的、永久的,反正能買的我都買了。你記不記得我說過,你的手和腿如果畫上tattoo,肯定特別特別酷。”
“總戴著手套多悶啊,”夏眠小聲說,“咱們先從一次性的試一試,試到你滿意,能接受,再做永久的,好不好?我畫畫超一流的。”
周憑川看著他,沒說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傾身,貼了貼對方額頭,又說了一遍:“新年快樂。”
我的眠眠,一定要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