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康和薑靈羽的審訊,持續(xù)了很久。
許康這些年來,一邊為薑玉瑩做事,一邊收集保留證據(jù),他給了李文君一大部分證據(jù),那些東西,在她被南梔師父的人救下之後,她見到南梔的第一時間,就把東西交給她了。
而南梔一早,就和薄夜寒一起,悄悄找到了執(zhí)法辦,他們配合執(zhí)法辦,又拿到許瑤瑤給的筆記本,然後暗中就開始調(diào)查了和解救行動了。
如今許康手裏的證據(jù),是更為核心和最為重要的。
案件查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麼難度了。
隻等審訊完查證屬實後,就判刑了。
薑靈羽聽著許康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臉色越來越蒼白,眼底的絕望也越來越明顯了。
一切都挽迴不了了。
等到許康交代完後,薑靈羽知道,自己也辯解不了。
“薑靈羽,你有什麼話要說。”
“我都交代。”薑靈羽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我都交代。”
與此同時,另一間審訊室內(nèi)。
隻有薑玉瑩一個人坐在裏麵,她麵前擺放了一個ipad,正在播放的畫麵,正是許康和薑靈羽的審訊室。
薑玉瑩一言不發(fā),看著許康和薑靈羽是如何交代完所有的事情。
等到她看完後,才有聲音傳進她的審訊室。
“薑玉瑩,到你交代了。”
薑玉瑩臉上身上都有傷,頭發(fā)亂糟糟的,看著狼狽至極。
她戴著手銬,被固定在椅子上,ipad在她的安全距離外,她想砸掉都是不能的。
沉默許久後,薑玉瑩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猓龥]有歇斯底裏,也沒有是聲嘶力竭,而是平靜地道:“我沒有什麼好交代的,他們說的都是對的。”
“所以你承認,許康和薑靈羽所說的那些罪行了,是嗎?”
薑玉瑩點頭:“是。”
隨著她的“是”,a城最大的影兒拐賣案,也終於徹底破了。
“關(guān)押。”
“擇日判刑。”
薑玉瑩聽著傳進耳裏的話,她淚水滑落,判刑啊!那就是死刑了。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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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上島咖啡廳。
南梔和薄夜寒坐在靠窗的位置,兩人接到了執(zhí)法辦發(fā)來的消息,說案件告破,薑玉瑩和許康以及薑靈羽,都將被判死刑,一個星期後,槍斃。
南梔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她看向?qū)I坐著的薄夜寒,男人眉眼冷峻,五官精致,輪廓分明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淩厲感。
自從薄老爺子去世後,薄夜寒身上的氣場就愈發(fā)的淩厲兇狠了。但,他還多了一層憂傷,隻不過旁人輕易覺察不到。
而南梔和他相處的最多,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加之她細心敏銳,自然而然地就覺察到了。
“沒想到,當初那家醫(yī)院,會有這樣的罪惡。”南梔開口了,“我在想,我們把那家醫(yī)院變成救治醫(yī)院,是對還是錯。”
“隻要你覺得是對的,它就是對的。”薄夜寒放下咖啡杯,目光定定地看著她,“梔梔,既然要做,且做的是好事,就無需多想。”
“你在那兒被換到許家,又因為許家的虐待而遇到你的師父。”
“雖然你因此變得優(yōu)秀,但困難不應(yīng)該被歌頌。”
“薄夜寒,那你覺得,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南梔同樣直勾勾地盯著薄夜寒,“我要聽實話。”
“是對是錯,隻在於每個人的心,無怨無悔,就好。”
南梔仔細想了一下,卻依舊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
“薄爺爺死了。”
“許老夫人也死了。”
“現(xiàn)在薑玉瑩他們,也要被槍斃了。”
“我就是可憐,那些被從小賣掉的小嬰兒。”
“有些甚至沒有活到長大。”
“所以他們死有餘辜。”薄夜寒咬牙,“薑玉瑩這種惡毒之人,她有什麼臉把一切怪到我爺爺頭上。”
“她惡毒的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夠。”
看到薄夜寒情緒又要激動起來,南梔急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她不會好過的。”
“一個星期後才執(zhí)行槍斃,這一個星期,她在執(zhí)法辦裏麵不會好過的。”
薄夜寒閉上眼睛,穩(wěn)了穩(wěn)心神,“抱歉,我嚇到你了。”
“薄夜寒,我不是輕易能被嚇到的人,你不必如此小心。”
“梔梔,抱抱我吧!”
南梔聞言,伸手抱住了他。
薄夜寒任由她抱著,眼睛酸澀得厲害,薑玉瑩死了,但是也換不迴他的爺爺了。
“難過的話,想哭就哭吧!”
南梔輕輕拍著薄夜寒的背,“薄夜寒,你不用壓製著自己的。”
“我不哭。”薄夜寒沙啞的嗓音響起,“我答應(yīng)過爺爺,要好好活著,要快樂幸福的活著。”
“哭也不代表不幸福啊!”南梔歎了口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都睡不著。”
“我給你的香包你也不用,熏香你也不點,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不需要任何藥物輔助。”薄夜寒不想睡著,他一閉上眼睛,就是爺爺死在書房那一幕。
“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了爺爺?shù)男乃肌!北∫购疁I水無聲落下,“我應(yīng)該讓人貼身跟著他,看著他的。”
“沒用的。”南梔心髒一縮,也難過起來,“薄夜寒,我們救不了一個決心赴死的人。”
“我陪你去休息吧!”
南梔強忍下淚意,自從她獨自接手病人後,她就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有些人求生欲極強,有些人卻是一心求死。
一心求死的那一類人,不管家人朋友再如何的努力,他們找到機會,還是會尋死。
而薄老爺子在得知真相後,就一心求死了。
就算當時能救了他,他也還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她才在一開始出事的時候,就告訴薄夜寒,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薄夜寒又怎麼會不知道南梔說的道理,他調(diào)整著自己的情緒,好一會兒之後,才緩緩開口:“一個星期後,槍斃薑玉瑩他們對嗎?”
南梔點頭:“嗯,是的。”
“他們會被判死刑,是毋庸置疑的。”
“好,到時候我們?nèi)ビ^刑。”
“那現(xiàn)在我陪你去睡一會兒,好不好。”
“好。”
薄夜寒沒再堅持和拒絕,“隻是我們剛喝完了咖啡,真的能睡著嗎?”
南梔點頭,“有我在,當然能睡著。”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