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竟然不在府中!
這是樸成幸萬萬沒想到的。
在他看來,身為一城之主,自然是運籌帷幄之中,幹仗什麼的,交給手下人就行了。
畢竟像這種身居高位之人,往往都是最怕死的。
即便最後打輸了,他也是早就溜之大吉。
而這慕容青卻不按常理出牌,實在是有些可恨!
在整個城主府中搜尋了一遍,什麼值錢之物都沒找到不說,還一個不小心崴了腳。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無情了!”樸成幸手持火把,一臉的陰狠。
隨著手中火把丟出,城主府燃起了一片大火。
“起火了,快來人救火啊!”樸成幸故作驚慌,兩手呈喇叭狀,扯著嗓門大喊起來。
不多時,城主府外便聚集了一大群百姓。
而他則是偷偷地朝著城門口溜去。
本想借此吸引城中之人的注意力,然後溜之大吉。
但轉念一想,說不定慕容青在得知城主府著火的消息後,會在第一時間趕迴來救火呢?
自己隻需要埋伏在半路,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果不其然,半刻鍾後,隻見一身材魁梧的大漢,在一幹小嘍囉的簇擁下,迎麵而來。
來人雄姿英發,器宇軒昂,根據猜測八成就是慕容青了。
就在對方靠近的一瞬間,樸成幸一個犀利的眼神,魅惑之術施展開來。
“你這廝,在這裏做什麼?”冷不防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樸成幸當即噴出一口老血,跌坐於地。
他這功夫雖然邪門,但有一個弊端。
那就是在施法期間,不能被外界打擾,這一嗓子加一拍,險些沒讓他走火入魔。
“不是吧?膽兒這麼小的嗎?”身後之人也沒料到他會這麼脆弱,拍一下就吐血不止,急忙上前將其扶起。
伸出手指拚命掐其人中的同時,嘴裏大喊:“快來人啊!有人……唔~”
話音未落,一隻大手已經捂住了他的嘴巴,出手的自然是樸成幸。
他艱難地坐起身來:“我沒事……”
“可是你都吐血了!要不,我帶你去看獸醫吧?”
“不需要!你該幹嘛幹嘛去,別來煩我!”眼看慕容青已經走遠,樸成幸心中很是惱火,一把將壞自己好事的罪魁禍首推了個跟頭。
“可是……”
“滾!”
好吧,典型的狗咬呂洞賓,那人見他態度如此惡劣,索性沒再理會,自顧自巡街去了。
馬幣,真是倒黴透頂!
忙碌了一夜,屁收獲沒有,還弄得一身是傷。
樸成幸拖著受傷的身體,來到一處黑暗角落。
眼瞅著天快亮了,城中已經不能再待,他咬著牙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為了節省時間,刻意抄近路從一處樹林子穿過。
沒走幾步,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
正當他疑惑之時,嗡一道破空聲響起,麵前一道黑影閃過,猝不及防的他隻感覺腦門一沉,當場暈死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身上已經多了數條麻繩,嚴嚴實實將他捆得跟個粽子似的。
樸成幸心裏咯噔一跳,焦急出聲:“喂,你們幹什麼?為何平白無故抓人?”
身後一人推搡了他一把:“少說廢話!你這廝,賊眉鼠眼,穿得不倫不類,鐵定不是什麼好鳥,跟我們去見城主大人。”
見城主?
那感情好啊!
老子正愁找不到他呢!
樸成幸頓時喜上眉梢,他沒再反抗,就這麼任由他們押著來到城樓上。
“報告,我們方才在城內巡邏時,抓到一個形跡可疑之人,懷疑他是奸細,故帶來聽候城主大人發落。”
慕容青對其點了點頭,目光看向樸成幸:“你是何人?”
“嘿嘿,要你命的人!”樸成幸奸笑兩聲,一把將身上繩子掙斷,猛地抬起頭,魅惑之術再度施展開來。
卻不想對方身上一道金光閃爍,魅惑之術非但沒有起到作用,反而將樸成幸震得坐倒於地。
這什麼情況?
樸成幸心中驚駭無比。
“保護城主大人!”當即便有數名赤影衛將其圍了起來。
“哼!就憑你們這三瓜兩棗,也想攔我?癡人說夢!”雖然不清楚對方是如何躲過自己魅術的,但樸成幸依舊沒將這些嘍囉放在眼裏。
口中法訣一念,身旁的石頭、火油等物,立馬漂浮起來,朝著對方麵門砸了過去。
身為千屍門四大護法之一,除了千屍門的馭屍術外,他還身負兩大絕學。
其一便是魅惑之術,隻要他施展開來,與他對視之人,便會被控製心神,任由他擺布。
其二就是這馭物術,在他身旁的一切,都可以被他作為武器朝別人丟砸過去。
他的這一手操作,著實驚呆了旁邊那些赤影衛,好幾個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打翻在地。
“慕容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趁著對方處理飛向他的石頭時,樸成幸一個閃身奔襲上前。
就在距離慕容青還有半米不到距離時,隻感覺後領子被人抓住,清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當我不存在是吧?”
不好!
是那個小賤人!
大意了,竟然把她給忘了。
樸成幸心頭一凜,他奮力掙脫對方的魔爪,直接從城樓上一躍而下,就這點高度,以他的身手,跳下去頂多摔斷條腿而已。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當無雙城是你家嗎?”人至半空,一把飛爪從天而降,勾住了他的琵琶骨。
出手的,正是仇千雪。
隨著她手上發力,樸成幸那不足百斤的身子硬生生被拽了迴去。
還未來得及掙紮,幾把明晃晃的刀子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城主大人,刺客已經抓住,當如何處理?”
“殺了。”慕容青語氣極為平淡。
“我如果是你,就絕對不會這麼做。”關鍵時刻,樸成幸還算冷靜,他開始為其分析起了利弊,“要知道,我可是千……”
“囉嗦。”洛璃不想聽他廢話,上前一掌將其擊暈了過去。
再說千屍門陣營,自從樸成幸說出去走走之後,就在也沒有迴來。
黑臉大漢很是憂慮地在營帳內來迴踱步。
“他該不會是偷偷殺入城中去了吧?”有了解他的一名護法開口道。
“這個點還沒迴來,我看八成是涼了,哎,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可惜呀可惜!”梅繼波在旁假模假樣地歎息。
七大長老目前就剩下他和老四兩人,可以說是名存實亡。
現在他巴不得四大護法多死幾個,省得到時候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這種時候了,還是別說這些風涼話。”知道他倆不對付,黑臉大漢還是忍不住批評起來,“別忘了咱們都是替宗主辦事,辦砸了,誰都不好交代。”
梅繼波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再吭聲。反正他之前都已經辦砸了,現在多幾個人一起背鍋,更是求之不得。
“報~”一名負責探聽情報的弟子,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
見其氣喘籲籲,麵色難看,不用想便知道是出了大事。
黑臉大漢當即一把抓住他的胳臂,質問道:“發生了什麼?讓你如此慌張!”
“不……不好了,樸……樸護法,他……咕~”
“他到底怎麼了?”
“他被人生擒活捉,現在倒吊在無雙城城門上咧!”
“什麼!”聽得這話,黑臉大漢如遭雷擊,盡管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他還是差點被氣暈過去。
“恥辱啊!竟被生擒活捉,這簡直在給我千屍門臉上抹黑!”梅繼波在旁不停搖頭,臉上卻控製不住地洋溢起了笑容。
他在心中暗道:這家夥還真是個人才!昨天當著這麼多人麵給人家磕頭,丟進了臉麵。今天更好,直接被倒吊在城樓上,臉麵直接丟成了負數。
“欺人太甚!”黑臉漢子奮力一掌,將桌案拍得粉碎,咬牙切齒道,“無雙城此舉,無疑是在我千屍門頭上拉屎拉尿!是可忍,孰不可忍!”
“冷靜啊,黑護法,那樸護法在他們麵前就跟條狗一樣,毫無還手之力,你還是別去送了。”梅繼波在旁假惺惺地勸解。
“你這話什麼意思?”旁邊那馬臉長老聽不下去了,吹胡子瞪眼道,“我可不可以認為,你是在嘲諷我四大護法無能?”
“哎呀,你這就冤枉老夫了!真的,我不過就目前的情況分析一波罷了……”
“我千屍門四大護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日,我定要向他討個說法!”一向冷靜的黑長老,此刻也沉不住氣了,當即下令點兵出戰。
城樓上,被倒吊起來的樸成幸想死的心都有了。
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先嘎個城主來助助興,不曾想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這下將徹底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城下,黑長老仰著頭怒吼:“慕容青!你不要太過分,快把樸長老放下來!”
“老頭,你沒毛病吧?”洛雲汐探出腦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著他道,“放他下來,然後繼續和我們作對嗎?”
黑長老根本不將其放在眼中,衣袖一甩:“你是哪裏來的賤婢,還不配與我談話,叫慕容青出來!”
“雲汐姑娘說的,也就是我的意思。”慕容青淡淡一笑,“如果不想他粉身碎骨,你大可直接攻城,反正有這位長老墊背,我們也不算太虧。”
“你!”
“哎呀,黑長老,怕他作甚?來都來了,要是這個時候走,必然被他恥笑。照我說,直接幹就完了!”梅繼波在身邊慫恿道。
四長老也湊了過來,‘好言相勸’:“大長老所言甚是,相信樸護法的在天之靈,不會怪罪我們的。”
他活著,是有多礙你倆的眼?
黑長老冷眼掃了這兩個無恥之徒一眼,深吸一口氣,正準備下令撤退時,一道雄渾的聲音由遠而近:“何須顧慮,給我上!”
聽到這道聲音的那一刻,幾大護法和長老同時轉身,跪拜於地:“宗……宗主大人!”
一道人影如同流星一般,從天而降。
來人豹頭環眼,身材魁梧,身背九麵顏色各異的大幡,座下一頭變異四腳蛇,往那兒一杵,那叫一個威風凜凜。
他便是千屍門宗主,裘萬山。
他冷漠的眼神在幾大護法和長老身上一掃而過,鼻孔重重哼了一聲,隨即抬起頭看向城樓之上被倒吊起來的樸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