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
隨著牛大春一聲巨吼,煞氣四散,氣氛驟然緊張。
“大膽狂徒,死到臨頭,還敢放肆?”
有一脾氣暴躁的漢子,很是看不慣他這目中無人的模樣,仗著人多壯膽,忍不住大聲嗬斥。
牛大春瞥了他一眼,長棍一指,咧咧嘴,“有種就來過招,沒膽就閉嘴,就你這種貨色,殺你甚至用不上兩招,你信是不信?”
這漢子頓覺殺氣撲麵而來,膽氣一泄,臉色蒼白,噤若寒蟬。
牛大春見狀,冷哼一聲,聲若雷霆:“大好頭顱在此,誰能取之?!”
他雖隻一人,但氣勢直衝霄漢,竟壓過在場群雄此時一頭。
即便這裏人山人海,他也視若無物,眾人不管對他是什麼看法,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讚一聲好膽色。
眾人被他氣勢所懾,一時鴉雀無聲。
牛大春已經徹底亢奮起來,見此很是不滿,咆哮道:“戰又不戰!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嗖!嗖!”
趁著牛大春分心開口之際,兩支長箭驟然穿過人群縫隙,帶著巨大風聲,直奔牛大春。
卻是那幾個官府捕頭抓住轉瞬時機,悄然射出淬毒羽箭,特意偷襲。
幾乎眨眼間,一前一後兩支長箭飛到牛大春麵前,迅疾突兀。
牛大春麵不改色,大手一揮,後發先至,抓住了兩支嗡嗡作響的箭矢,目視那兩人,嘿嘿怪笑:
“就這?就這?”
這一幕直接打破對峙,嚴陣以待的人群頓時暴起,舉起兵器就撲了過來。
“殺!”
“弟兄們,上!”
“一起上……”
“找死!”
牛大春暴喝一聲,猛地一腳踹在長棍上,帶著山嶽般巨力,直刺最前方一人。
“來的好!”
那漢子自恃勇力,大喝一聲,竟舉著大斧想要格開,顯然是把牛大春當成一般武人對待,妄想見招拆招。
然而斧背剛觸及鐵棍,便被一股巨力崩開,完全無法抗衡分毫。
這漢子臉色急變,想要側身躲閃,卻已然來不及。
下一秒,鐵棍徑直捅穿此人胸膛,無有一絲滯礙。
牛大春長棍一挑,竟將此人從中破開兩半。
嘭!
如同水囊爆炸一般,半空中炸開漫天血汙。
如此兇殘的一幕,頓時驚得眾多江湖人心頭一顫。
已經揮舞著武器近身的幾人,更是眼神驟然收縮,動作有了一絲遲疑。
這時牛大春長棍一旋,磕飛兩把臨身的刀劍,大笑著殺入人群。
“流不盡的英雄血,殺不盡的敵人頭啊!哈哈哈哈哈……”
衝鋒途中,橫劈豎砸,打飛了兩個不死心想要格擋他長棍的漢子,這下圍攻的眾人頓時對他那身神力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當下不敢攖其鋒芒,急忙四下散開,想要遊走纏鬥。
然而,想法雖好,卻並不容易實現。
牛大春雖無氣勁加持,但是快要到九級的奔跑技能,賦予他無與倫比的衝刺速度,被他盯上的江湖人,除非全力運轉氣勁在腳上,不然很難避開硬碰硬。
這牛大春不止勢大力沉,還如同迅捷如風,長棍輪轉間好似熊羆,躍進閃躲如同大貓。
開闊的雪地,給了他騰轉挪移的巨大空間,他一出手,非死即殘,罕有能躲避。
雪地被妝點上了朵朵紅色的梅花,還在持續不斷的盛開,淒美而殘酷。
能夠千裏迢迢趕來討伐牛大春的江湖人,多是名傳一地的一方好手,眼下被牛大春殺雞一般宰殺,片刻間就丟了十幾條人命,圍攻的眾人更是嚇得亡魂大冒。
“不要硬碰硬!”
“遊鬥,暗器招唿……”
“耗死他……”
激戰中,醒悟過來的眾人頓時改變戰法,輕身功夫出眾的幾個好手,打起精神一門心思纏鬥,不給牛大春硬碰硬的機會,一沾即走。
哪個江湖人還沒兩手暗器功夫呢?其餘人分散成一個大圈,什麼飛刀、鐵蒺藜、鐵膽、飛針、鞋拔子啥的,四麵八方的暗器朝著豬突的牛大春身上招唿。
“啊!”
這下牛大春縱使真有八條手臂也應接不暇,哪怕用上了十分不體麵的懶驢打滾,還是被釘了幾下,雖然入肉不深,但暗器上必然有毒,雖不是見血封喉那種,神經性毒素是少不了的,傷口火辣辣的生疼。
掛彩的牛大春此時好似疊滿怒氣的蠻三刀,一張臉分外可怖,腳下用力一跺,也不管後背被劃出的口子,一個野蠻衝撞撞到身前那人身上,頂著他繼續快速前行。
沿途躲掉一波兒暗器,轟的一聲,砸入前方人堆。
“我是這個世界的夢魘!”
被疼痛刺激,紅了眼的牛大春,手中沉重的鐵棍掄成一道殘影,沒來的及散開的幾人,被一棍掃飛,慘叫聲在空中戛然而止。
後方急忙追來的幾個輕功好手,被牛大春反身一棍駭得急忙躲避,就這功夫,牛大春開足馬力,再次衝向擠在一起的人堆,長棍橫舉,帶著巨大風聲掃了過去。
麵對如此沉重迅捷的攻擊,眾人各施手段,旱地拔蔥、懶驢打滾、推人擋刀,實在躲不及隻能咬緊牙關聚集全身氣勁硬擋,聽天由命。
慘叫聲接二連三響起,牛大春來不及補刀,腳步不停,再次衝鋒,沿途各色刀光劍影不停閃爍,麵對四麵八方的攻擊,牛大春護住要害,其餘能閃則閃,閃不過直接用厚實的肌肉硬接,同時手中鐵棍強力迴擊。
這種以傷換命的打法,很快讓他前胸後背大小傷口無數,鮮血淋漓,也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衣衫破爛的牛大春有底氣打這樣的亂戰,硬氣功打底,厚皮和自愈的特性,等於百分比免傷和迴血,隻要體內能量充足,他能戰到天荒地老。
喊殺聲,慘叫聲,刀劍碎裂聲,聲聲入耳,酣戰中的牛大春,終於把節奏拖到了自己最喜歡的亂戰環節,一來暗器丟的差不多了,誰也不可能帶著一麻袋暗器闖江湖,會被人笑話的。
二來自己不停的豬突,已經攪亂了圍攻眾人所謂的陣型,自己麵對的對手良莠不齊,少有強力的攻擊能讓自己破大防。
畢竟,被圍攻的他,每次能麵對的對手也是有限的,麵對牛大春這樣的對手,沒有騰挪閃避空間,那是自尋死路,也不可能幾十上百人直接擠在一起。
一場大戰從日中打到黃昏,再從黃昏打到深夜,輪番上陣,仍然精疲力盡的江湖人,丟下了三四百具屍體散去了,沒留一句狠話。
牛大春渾身浴血,杵棍站在山神廟前,雖神情疲憊,但兇性不減分毫,目送最後一人離開了山穀。
眼前山穀中,大片的厚厚積雪,被踩踏的坑坑窪窪,各處散落著殘軀斷肢、髒器血汙,還有破碎的的兵刃。
這事還沒完!
大春打起精神,不顧身上傷口的刺痛,起身來到戰場開始搜刮物資,主要是食物、水源,這才是他能一直全力戰鬥下去的基礎。
牛大春忽然抬頭,看向天空緩緩飄落的雪花,洋洋灑灑,不一會兒就白了發須。
起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