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你來我的金牛山想要幹什麼？是不是想替狗官出頭啊？”牛伯遠突然反應了過來，他一把抖開了欒一平的手，訓斥道。


    欒一平道：“啊，牛兄，是這樣的，這個蔡大人不是狗官，他是一個清官，為人也很正派。我已經答應了這個老兄了，所以請牛兄放了蔡大人，大家還是一家人嘛。”


    欒一平說得有理有據的，可牛伯遠卻對當官的有偏見。他沒等欒一平接著說下去，當即就把臉一沉，道：“住嘴，我根本就不相信這世上還有好官，要是有好官了，還要我們這些賊幹什麼？”


    欒一平頭一迴聽到這樣的謬論，他那麼能說的一個人到現在也沒詞了。到現在，欒一平怎麼說，牛伯遠也不肯通融，他就覺得很沒麵子，畢竟大話已經說出去了。


    欒一平道：“牛兄，我可夠仁至義盡了啊，真要把我老人家惹火了，嘿嘿……”


    牛伯遠不耐煩道：“怎麼，想打架啊？”


    牛伯遠突然把外衣一脫，露出那一身健碩的肌肉來，欒一平心裏頓時就矮了三分。可這家夥就是嘴碎，心裏害怕，嘴巴可不饒人，道：


    “誰怕誰啊，老爺爺打架從未輸過，別說是你這樣的無名小輩了，就是成了名的劍客又如何。趁我現在還沒有動怒，你趕緊把人給我放咯。”


    “去你娘的。”


    牛伯遠可不是被嚇大的，他也不用什麼熟銅鐧，一拳揍過去，把欒一平就給揍趴下了。還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來，牛伯遠上前就騎在了欒一平的身上，舉拳便打，打得欒一平沒命的哀嚎。


    “救命啊，打死人了……快來救命啊，欒一平要被人打死了。”


    “小子，你叫啊，使勁叫啊，我看誰來救你。”


    牛伯遠簡直對欒一平無語了，他吹得那麼厲害，一動起手來，一拳就趴下了。金牛山的這些小嘍囉可開心壞了，他們也氣憤不過，看見欒一平被揍了，都在旁邊叫好。


    蔡福早躲在一旁了，他生怕自己也被揍了，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沒敢吭聲。就在這時，從路邊走過來四個青年，為首的是一個十七八來歲的小夥子，長得傲骨英風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小夥子嗬道：“住手，為什麼打架？”


    牛伯遠正打得起勁了，突然來幾個多事的人，他心裏就不痛快。牛伯遠丟開了地上的欒一平，朝著四個年輕人走過去，他到了小夥子的麵前，把手往腰桿上一叉，嗬道：


    “怎麼，又來了幾個多管閑事的了？”


    小夥子身後站著一個白臉的漢子，平頂身高八尺有餘，虎背熊腰，後背上還跨著一口腰刀，也是一團的銳氣。這漢子脾氣可不好，他見牛伯遠出言不遜，當即就跳了出來，道：


    “黑大個子，要說打架，爺爺還沒怕過誰，欺負一個老頭算什麼本事，有能耐你跟我過過招啊。”


    牛伯遠瞧了瞧眼前的白臉漢子，見他的打扮，知道不是一般人，心裏就更來勁了。牛伯遠朝白臉漢子點點頭，道：“嗯不錯，要揍就揍像這樣的，揍一個老頭確實沒勁。我說小子，報個腕吧，爺爺手裏不揍無名之輩。”


    張顯道：“小爺，張顯是也，看拳。”


    白臉漢子也不是好惹的，他見牛伯遠不拿他當迴事，揮拳便打，也不跟你講什麼道理。


    “來的好。”


    牛伯遠見張顯的拳頭來的猛烈，受過高人的指點，也就不敢大意。他先使了個“老君關門”，避開了要害，兩人就鬥在了一處。真動起手來，牛伯遠還真不含糊，他本就比張顯高一個頭，身大力不虧的。


    張顯雖然不含糊，可沒有牛伯遠威猛，他的拳頭揍在人家身上，就像彈棉花似的，牛伯遠根本就不覺得痛。可要被牛伯遠揍上一拳，那他可就受不了。


    “小子，看好了，力拔山兮氣蓋世。”


    突然，牛伯遠來了一招霸王舉鼎，他抓住了張顯的雙拳，把他橫著就給甩了出去。也虧得張顯有本事，不然非摔遍不可。就見張顯在空中來了個鷂子翻身，身子穩穩地落在地上。


    可就是這樣，他也倒退了好幾步。第一局，張顯算是敗了，他紅著臉走迴去，對著為首的小夥說道：“大哥，我給你丟人了。”


    還沒等小夥發話，可氣惱了一旁的黑臉漢子，他衝上前，把臉蛋往下一沉，道：“大老黑，來來來，湯懷陪你走幾趟。”


    牛伯遠一看湯懷，他也樂了，這家夥比自己都黑。牛伯遠朝湯懷嘿嘿一笑道：“我說黑小子，我說我很黑，你比我更黑，你家是不是挖煤的啊？”


    “你管我呢，看拳。”


    湯懷氣不過，照著牛伯遠的麵門就是一掌。他可比張顯厲害，手底下唿唿刮風。牛伯遠不敢怠怠，左躲右閃的避開了他攻擊。可湯懷並不打算罷手，他一上來就是七八掌，把牛伯遠逼得步步倒退。


    “好小子，你來真的啊？”


    “廢話，你打了我兄弟，我得讓你知道知道厲害。”


    兩人插招換勢就鬥在了一處，這一打就分出高低來了。你別看湯懷來勢兇猛，可他也不是牛伯遠的對手，兩人打鬥到十幾迴合的時候，牛伯遠底下來了個掃堂腿，“噗通”的一聲，湯懷來了狗啃食，又敗了一個。


    這一下，小夥旁邊的大黃臉可站不住了，他“嗔”的一聲就跳到了牛伯遠麵前，把路就給堵死了。


    “大老黑，你行啊，連續放趴下我們兩個人了，報個腕吧，爺爺可不打無名之輩。”


    這個黃臉漢子可比張顯和湯懷利索得多，他一出場氣勢就不一樣。牛伯遠可是個懂行的人，他再不敢小瞧人家了。就恭恭敬敬的朝黃臉漢子一抱拳，說道：“在下牛伯遠，敢問閣下是？”


    “王貴是也。”


    “好漢，你也想跟我過過招嗎？”


    “然也。”


    “請。”


    這會，牛伯遠主動出擊，他一上來就一個“通天炮”，打王貴的耳根臺。王貴也不敢怠慢，他使出了斬馬手架開了牛伯遠的攻勢。兩人這一打，可就熱鬧多了，都使起了平身所學來。


    說實話，牛伯遠確實比王貴高明了一點點，就是那麼一點點，差距也很明顯。但牛伯遠已經鬥了好幾個了，力氣有些虧，所以才和他鬥了個旗鼓相當。二人鬥到了四十多迴合的時候，牛伯遠就使開了絕招了，一招叫“拳裏加腳”。


    “看腳。”


    鬥著鬥著，牛伯遠突然大喝一聲，隨後就是一腳，踢在王貴的腿肚子，好懸沒把他踢翻了。


    “哎呀。”


    王貴自覺得腿肚子一疼，紅著臉就敗下陣來了。這會可把牛伯遠累得夠嗆，他趁這個功夫，躲到一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金牛山的小嘍囉見他們的寨主一連打了幾個勝仗，他們可就得意了，都在一旁吆喝了起來。


    “好啊，寨主爺打勝了。”


    “寨主爺威武。”


    “寨主爺天下無敵。”


    ……


    那個漂亮的小夥一直看著他們打，他根本就沒上前來。現在自己的弟兄都敗了，他不得不出麵了。小夥子依然沒有動，隻是朝牛伯遠一點頭，說道：


    “怎麼樣，還能動手嗎？你要是不行了，我就讓你一隻手怎麼樣？”


    牛伯遠正得意了，怎麼說他可是連勝了四陣。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太不把自己當迴事了，他的火可就大了。當時，牛伯遠把額頭上的汗水一擦，怒道：


    “小子，你狂，來來來，爺爺跟你大戰三百合。”


    小夥子笑了笑，道：“也罷，某家就陪你玩玩。”


    果然，小夥子說到做到，他把左手往背上一背，一隻手來迎戰牛伯遠。牛伯遠叫囂的挺兇，可一交手，他連人家的衣服邊都挨不著。這一下，牛伯遠可急了，那麼多的弟兄在看著他了，這要是敗下來，今後他的老臉就沒處擱了。


    “好啊，黑小子，看到沒有，這就是我老人家教出來的，你現在知道什麼叫厲害了吧。”


    你看這個欒一平可氣不可氣，人家打得死去活來的，他卻在一旁瞎吆喝。最可恨的是，他連這個小夥子的名字都叫不上來，竟然大言不慚的說是自己教出來的徒弟。


    那小夥也不搭理他，他依然是一隻手在跟牛伯遠周旋。你別看牛伯遠鬥王貴、鬥張顯、湯懷怎麼威武，可在小夥子的麵前，他一點便宜也占不到。打著打著，牛伯遠突然站住了，他不打了。


    “等一等，我有話說。”


    “怎麼？你愜戰不成？”


    “誰酣戰了，我口渴了，我先迴去喝口水來，再打也不遲。”


    小夥沒有想到，牛伯遠竟然來這麼一出。等他反應過來，人家早跑沒影了。那些小嘍囉見寨主跑了，也稀稀拉拉的跑進寨子裏，把寨門一關，誰也不出來了。


    欒一平可看著了，他見小夥占了上風，他正得意了，哪知道牛伯遠跑了，那這個仗還怎麼打啊。所以，欒一平跳起腳就罵開了。


    “姓牛的，你給我滾出來，別以為你躲到牛肚子裏去了就沒事了嗎？告訴你，今兒個你要是不把蔡大人放出來，我非扒了你的王八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