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什麼修為?”
“看不出。”
“看不出?”
丁恆一怔,他本以為隻有他看不出那劍山大師兄的修為,然而她乃月魁大祭司,第五劫境的入道存在,竟然也望不出?
南宮月吟清眸微凝,輕抿兩瓣亮澤柔唇,“他身元渾然一體,十分玄妙,此等景象唯有在得道之人身上才常見,如果不是全力動用修為,尋常之時難以看出他真正的境界到底為何。”
她天籟之音停頓了一下,微微凝思之後,又於丁恆腦海中響起。
“不過,按照如今他身上的氣息來看,起碼有第三劫境!”
“五劫之中的第三劫,乃是至關(guān)重要的一個劫難,會影響到之後所修的大道,所以他如此身元一體,很大概率是已經(jīng)渡過了第三劫!”
丁恆眸子劇縮。
第三劫境?!
唯有未曾渡劫之人才能夠踏入祖壇,也便是說自從祖壇之變過後,這位劍山大師兄一連渡過了三劫?甚至是更高?!
像他們這等人物,雖然可以壓製境界,不讓自己破境,從而可以積累勢氣,讓自己的境界快速猛升,然而一連跨越幾個境界,而且皆為渡劫之境,這也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
劍山大師兄提出意見,諸位掌門自然讚成,他們隻管這紫袍之人是否是他們心中所想的那人,如若不是,其他身份他們皆無所謂。
劍宮宮主凝著雙目,望向大祭司。
“大祭司覺得如何?”
南宮月吟娥眉輕蹙,轉(zhuǎn)過螓首,望向旁人,看到丁恆微微頷首示意,又思忖許久,這才同意,不過她最後又放出狠話。
“哼!別怪我沒提醒你們,你們誰若出手,要是出現(xiàn)什麼狀況,後果自負(fù)!”
這顯然是威脅之言。
此刻她代表的便是太陰聖地,第四劫時代的禪道首宗,在場的除了幾大古宗之外,誰敢冒然衝撞?皆要被她這一句冷聲之言鎮(zhèn)住。
丁恆看到下方之人皆不敢言,不由暗暗感慨,這女人也挺傲的,也虧自己壓得住她。
就在他心裏產(chǎn)生這個念頭之時。
他分明感覺到落到他身上的那雙清眸忽地冷了一分。
“其他人懼怕大祭司與太陰聖地,我可不怕,那小子乃是跟張濁流一樣的陰陽劫體,看我人王宗的道法如何讓他露出馬腳!”
說話之人自然是人王宗宗主。
隨著天魔境解放,魔尊乃是陰陽劫體已經(jīng)不是什麼秘密。
諸宗掌門看到人王宗出手臉上不由得露出喜色,人王宗乃央域三大古宗之一,在百年前對付張濁流之時亦出了不小的力氣,如果紫袍之人真是那小子,在人王宗的道法之下定然無法隱藏!
南宮月吟雪容顰起,沒想到第一個出手的便是央域三大古宗,而且專門針對陰陽劫體下手!
丁恆拍了拍她嬌嫩白皙的玉手手背,叫她放心。
人王宗宗主見他做好準(zhǔn)備,雙眼猛地冷下,其中寒意凜凜,隨著他大手一揮,五道明鏡出現(xiàn)於他周身,互成五角之勢,射出五道刺眼光輝,落於丁恆身上。
人王宗的玄籙靈隱鏡!
這招先前丁恆在那人王宗弟子應(yīng)天麟身上見識過,那人王宗弟子也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他劫體秘密的人!
當(dāng)初。
那應(yīng)天麟施展的隻是三鏡。
然而如今這人王宗宗主使出的卻是五鏡!
五鏡光輝之下,丁恆的身軀不由顫動起來。
“玄籙靈隱鏡,五鏡照真身!”
“哈哈哈,還得是古宗出手,快看,他要暴露了!”
“哼!這下看他還往哪裏藏!”
……
哧——哧——哧——
五鏡的熾烈光輝之下,丁恆仿若要融化,如果不是此刻兩道月相皆在他的身上,恐怕要遭受重創(chuàng)!
“老東西!”
一道冰冷的天籟之聲在他腦海響起,比他還要生怒,顯然天籟主人也看出那人王宗宗主此招並未留手,乃是按照諸宗掌門的規(guī)格出手的!
“安心,他奈何不了我。”
丁恆的心音沿著月相傳迴去。
南宮月吟心靈被觸及,心間驀然一顫,她不由抬眸瞪去一眼,都什麼時候了,還撩撥她的心?
卻不知端麗天仙怒目視人,亦是風(fēng)韻無限,令人迴想起她一邊冷目怒視,腴美嬌盈身子卻在堪憐求饒的情趣景象,最絕的便是她怒目而視,然而麵對他的擺弄,卻又順從與迎合,有時候見他停下,沒有進(jìn)行下一步,玉喉還會發(fā)出嬌媚的吟疑,仿若兩者毫無關(guān)係,她給他跟她怨他是兩迴事一樣,更是令人叫絕。
丁恆按壓下微動的內(nèi)心,迴到人王宗的這一道神通之上,莫大的威壓襲來,他不退反進(jìn),調(diào)用兩道月相的龐大力量,將五鏡的光輝逆轉(zhuǎn)迴去。
諸宗掌門看到紫袍之人就要暴露,卻不知五鏡光輝為何突然逆轉(zhuǎn),照射迴了人王宗宗主的身上。
“呀!”
“應(yīng)宗主!”
諸宗掌門臉上紛紛露出驚色,望著人王宗宗主的身後,欲言又止,令人王宗宗主本人大為不解。
“啊哈哈哈!!!”
樓宇之中的洛八荒險些笑岔氣,捂著肚子大笑不停。
“原來應(yīng)宗主的真身是一隻豬頭!”
五鏡反射迴去的光輝,於人王宗宗主身後所化的正是一隻豬頭的景象!
人王宗宗主當(dāng)場麵紅耳赤,震怒無邊。
“幻道!”
他怒目圓睜。
緊緊盯著紫裙麗影。
他身後景象當(dāng)然不是玄籙靈隱鏡照出來的,而是一道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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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月吟玉顏淡淡。
“我二人雙修,我的大道自然便是他的大道,我先前可是已經(jīng)出言提醒過,如今你們自己撞上來可別怪我!”
先前眾人看到二人好似一對神仙眷侶,如今她此言坐實了丁恆便是她的道侶。
她此言令眾人無法反駁。
因為事實已經(jīng)擺在眼前。
“荒月真人”剛才的確動用了她的夢幻大道!
“這位荒月真人真是大祭司的道侶?!”
“如今大祭司已經(jīng)親口承認(rèn),而且,那荒月真人連大祭司的幻道都能施展,這等關(guān)係已經(jīng)不是一般的親密。”
“能夠讓太陰聖地的月魁大祭司認(rèn)作道侶,他的身份恐怕已經(jīng)做不得假,解決神月問題一事恐怕亦是真……”
要不然。
怎能獲取這等天仙美人的芳心呢?
……
人王宗宗主栽了跟頭之後,更是無人敢出麵,不管此事結(jié)果如何,人王宗宗主與“豬頭”二字都已經(jīng)扯不開關(guān)係,這對於一位古宗之主來說是何等的恥辱?
諸宗掌門將目光落到央域三大古宗身上。
地禁門門主輕歎一聲,站了出來,她一身黑裙裹身,頭上亦罩著黑紗,看起來像一個妙齡女子,實乃劍山掌門那一輩的人物。
嗖地一聲。
一道禁光從她掌間飛出。
“此乃‘兩儀封禁’,跟人王宗的玄籙靈隱鏡一樣,專門針對陰陽劫體的弱點,此禁術(shù)唯有遇到陰陽劫體的劫渦才會被觸發(fā),荒月真人可準(zhǔn)備好了?”
她聲音輕和,將此禁術(shù)的威能說得一清二楚。
丁恆沉吟許久之後,點點頭。
“門主施展便是。”
地禁門門主將“兩儀封禁”打入丁恆體內(nèi),眾人等候許久,然而什麼也沒看到,表明禁術(shù)並未被觸發(fā),不由眉頭皺得更深。
他們沒能想到的是,陰陽劫渦的本源在風(fēng)月庵上已經(jīng)被女魔頭給吸幹了,這道禁術(shù)自然對丁恆沒了用處。
……
最後是天劍宮主,他取出一道劍炁,這道劍炁普一出現(xiàn),就連諸宗掌門都是如芒在背,仿若有萬千金針刺入他們的身上,令他們感覺到了無盡的危機(jī)。
南宮月吟欺霜賽雪的容顏大怒起來,踏出一步,婀娜麗影擋在紫袍身影身前。
“天誅劍劍芒,你敢!”
“大祭司莫要動怒,此劍芒唯有在感應(yīng)到魔道氣息之時才會爆發(fā),荒月真人修的是太陰聖地的功法,是不會引發(fā)這道劍芒的。”
先前兩位針對的是陰陽劫體的弱點!
而他針對的卻是魔道!
如若這道劍芒直接在體內(nèi)爆發(fā),就連他們這等修為的人物都要受到不小的損傷!
天劍宮主果斷出手,將鋒銳的劍炁打出。
眾人卻看到劍炁繞過大祭司,攜帶驚雷之勢向紫袍身影衝入,場麵令人震撼。
然而,當(dāng)劍芒來到紫袍身影眉心之前時忽地停下不動,似乎是有所忌憚,不敢再入分毫。
這不僅令眾人驚訝,就連天劍宮主都沒有料想到會出現(xiàn)這等情況,整張臉色猛地沉下。
丁恆麵無表情地望著眼前劍炁。
天誅劍有些自己的意識,天誅劍炁也一樣。
然而他身上齊聚著三大「仙禍」之力,別說隻是一道劍炁,就算是那把天誅劍來了,也不敢動他!
丁恆冷冷望了一圈。
“諸位還有何本事?”
他的聲音令在場眾人皆沉默下來。
兩道諸宗的掌門。
無一人再敢出麵。
亦不敢開口。
一時間氣氛尷尬至極。
……
“哼——”
就在這時,一道帶有嘲諷意味的天籟妙音響起,美妙無邊卻又霸道至極,火紅長裙一現(xiàn),便見一隻雪白藕玉的妙手輕輕落下,輕而易舉地將丁恆臉上兩輪月相摘去,露出後麵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