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簾秋雨,朦朧了整座臨安城。
秋雨落地,化為秋水,秋暈之中,訴說著秋思,譜寫著秋日裏如詩般的韻意,此便為秋韻。
臨安城很是幽靜,像在懷念昨日從臨安城出嫁的那位姑娘,司徒韻。
秋雨綿綿,如銀絲般飛舞,似行雲般美妙,以至於秋雨裏趕路之行人,心情仍然舒暢愜意。
“秋影鏢局”
秋廣在接待客人,對他的人生產生極大影響之人,他的父親,廣開。
廣開刮去了胡須,秋廣第一眼竟沒認出來,秋影給這對父子留下空間,讓他倆說點悄悄話。
秋廣一如既往的淡然,但比以前更豪爽,他很適合鏢局內的生活,或者說,他若在鏢局長大,可能達到的上限會更高。
廣開更是瀟灑,如今他無牽無掛,夫人們被他帶到令先那,本欲留在烏達城,但令先擺擺手說,去古丘城,我的夫人也在那兒呢。
這二位將廣開的夫人往娘那一丟,便跑至鳳東城,也不知道令先帶他幹了些啥,隨後廣開直接來到京城,找秋影,計劃要提前,蒼序在蘭亭城等候召喚。
父子二人的變化都挺大,並非說外貌,而是指心境,以此二人並不尷尬,倒像兩位多日不見的老友,坦蕩直爽。
“秋廣拜見父帥。”
廣開扶住行禮的秋廣,柔聲道:
“廣兒,我隻是父親,我已交出大帥之職,陪你義父走走鏢,逛逛江湖。”
“恭喜父親,不過恐怕父親還是幹老本行吧。”
“哈哈哈哈,還是瞞不過廣兒的法眼吶,不錯,我要去靈繹道的分局幫忙,那兩邊有些無法動彈,許多事他們都不會幹。”
“難怪父親要刮去胡須,是否已改好名字?”
“我叫秋令,如何?是否有江湖氣息,嗬嗬!”
“嗬嗬,父親的改變,好大。”
秋廣的這句話將廣開的心弦撥動,廣開深情道:
“廣兒,父親對不住你,我向你道歉,你…”
秋廣出聲止住廣開的話語,溫聲道:
“父親,我是你所生,注定要有所經曆,如今的結局已很是完美,我找到我的歸處,在義父身邊,我的心更安穩,至於過去的,父親難道並未真正放下?”
廣開身心終於放鬆,從此心結全無,欣喜道:
“哈哈,好,說的真好,過去的我已忘記,我的眼中隻有未知的明日,共勉!”
“共勉!”
父子二人的手,緊緊相握,廣開從秋廣的眼神之中,看到一股豪邁之浩氣,他在這一刻真正明白,其實秋廣的心境,比自己還要寬闊,廣開的嘴角流露出無比的欣慰。
何為得?何為失?
得失之間在於心,在於念,量力而取,切莫貪心。
“哈哈哈哈,走,去找你義父,請代為稟報,秋令求見秋總鏢頭。”
“噓!”
秋廣突然用手指比出個禁聲,廣開不明所以問道:
“嗯?做甚?”
秋廣輕聲解釋道:
“義父已將鏢局令交於少主,隻不過少主不知道,以為是塊送給他玩的玉牌牌呢,見到少主要喊總鏢頭,問你為啥,你要說,你身上有玉牌牌啊,嘿嘿!”
廣開愕然道:
“你義父這是玩的啥高招?”
“嗬嗬,義父說,對少主就要先耍無賴,否則少主會懈怠,義父鞭策少主往前呢,義父說少主會偷懶。”
“唉,他才二十歲,卻要扛下這麼多,偶爾偷個懶也屬正常的嘛。”
這時秋影走過來,冷聲道:
“你萬不能有此想法,他越偷懶就會拖得越久,他娘還不是拿鞭子抽?愛的鞭子。”
廣開有些心疼寒漠,他辯論道:
“秋大哥,他才二十歲,已經比我們二十歲的時候不知高多少倍,這個年齡段也該有點玩耍的時間吧,萬一將他逼垮,該如何是好?”
秋影不樂意迴道:
“你好奇怪,他為何要與我等相比?我等乃一介凡人,他來到這個人間,注定與眾不同,我等必須催促他往前走,不僅要催他,還要催他身邊的人,都要拚命。”
廣開還想辯解,秋廣偷偷搖搖頭,廣開見後,努努嘴道:
“好吧,我會去拚命。”
秋影瞥過一眼廣開道:
“哼,秋令鏢頭,請收起你的慈悲之心,等你到靈繹道,你就會知曉現實有多麼棘手,還有這京城之中,唉,難吶!”
秋影說完,突然看向廣開樂嗬嗬道:
“不過,那臭小子梳理得還是挺好的,但這是他應該做的,我等乃凡人而已,他麼,嗬嗬,他簡直不是人,謔謔!”
廣開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他覺得秋影對寒漠的要求過高,若是對自己要求高些,廣開認為能接受,但寒漠能做得這麼好,還不夠?
算了,說點別的吧,免得吵架,廣開問道:
“我去哪邊?”
秋影來到掛於牆壁的地圖旁,一邊指著地圖,一邊為廣開講解道:
“你去便攸城,此地算是在''西興渡''與''向晚渡''中間,三日可達靈繹城,三日可達''西興渡'',三日可達''向晚渡'',位置絕佳,不過距踰空的東部駐軍樂昭城,也不過是三日之路程,你要千萬小心提防。”
廣開淡淡一笑道:
“嗬嗬,踰空的計謀確實厲害,我承認不如他,但這迴是我陰他,好歹能算是拉平了吧。”
秋影抓住廣開的肩膀,鄭重道:
“兄弟,什麼都可以不要,隻要將命留下,這也是臭小子的要求,有命在,地盤就可以慢慢搶,兄弟,萬萬不能頭腦發熱,切記!”
廣開拍拍秋影的手背,微笑道:
“好,我一定牢記,有危險就帶著人跑迴開濟道,如此,我便在觀山城等待蒼滸會合,然後一陣前往便攸城,對了,你說介紹個朋友給我的呢。”
秋影吩咐秋廣道:
“嗬嗬,廣兒去喊一聲青閣主,就說有朋自遠方來。”
秋廣應聲道:
“好的,我這就去。”
秋廣走後,秋影繼續笑嘻嘻解釋道:
“隻能等晚上,他忙得要死,安隨他們都在他那兒上工,就因為這個''武舉會''。”
廣開不解道:
“忙著幹啥?”
“賺錢唄,京城每日都有人來,一房難求,價錢被抬得虛高,有人為省錢就露宿街頭,後來臨安令大人下令,京城之內不允許這麼幹,那些人隻能跑至城外找地方,結果城外小鎮的客棧也跟著漲價,這一次,京城的經濟被狠狠帶動一波。”
“陛下這一招挺不錯,若是一年來一迴,京城豈不是要飛起來。”
“這一點,漠兒早就說過,他計劃日後,第一年搞文舉,第二年搞武舉,第三年休息,如此三年一輪迴,形成一個製度,流傳下去,你覺得如何?”
“呃,我覺得吧,他的確不是人,嗬嗬!”
“哈哈,你終於能想通了,這隻是他說過的冰山一角,若按他說的來,整個天下會大變樣,兄弟,我好想看看那一天,究竟是個啥樣。”
“你這是啥話,慢慢等唄,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你是不是讓我無法安心去便攸城?”
“兄弟誤會,嗬嗬,我隻是好奇而已,期待,走,咱兄弟倆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