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堯瞪了他一眼。
季求柘當即愧疚低頭,露出一小片泛紅的眼尾,虛心認錯。
“抱歉,都怪我太愛皇上了才會忍不住想和皇上親親,我知道我這樣有點煩人,可我就是控製不住我自己……”
他失落地垂著腦袋:“如果皇上不喜歡,我以後……會努力克製……”
見他這樣,裴堯立刻心疼了。
他這是在做什麼?明知道這個人如此愛自己,怎麼可以對他產生一點點的不耐煩?
他隻是太愛他了而已。
這並不是他的錯!
“好啦。”裴堯主動親上他的唇,“是我不對,你想親便親吧。”
“真~的~嗎~”
季求柘將手中的甜瓜舉起,點了點他的唇:“那皇上可以用親口喂我吃這個嗎?”
裴堯:……
他到底在心軟些什麼?
蹬鼻子上臉才是這家夥的真麵目吧?
……
淨公公進殿呈遞威遠大將軍的奏折時,就見原本應該坐在龍椅上批奏折的皇帝正悠閑地躺在一旁的榻上看書卷。
而原本的龍椅上,正坐著穿一襲粉藍色宮裝的季公子。
沒錯,身為皇帝最信任之人,淨公公早就得知淑貴妃和季二公子是同一人之事。
他驚訝的,是季二公子竟然在幫皇上批奏折。
不過,淨公公是什麼人?
瞧了一眼後,便壓下心中的震驚,將手中之物傳給裴堯。
“皇上,這是威遠大將軍的奏折。”
裴堯正瞧閑書瞧得起勁,聞言偏了偏頭。
季求柘立即道:“公公拿給我吧,一會兒我念給皇上聽。”
“是。”
淨公公便將東西放在案桌上退了出去。
季求柘批完一大堆毫無意義的奏折,在一份從水州發過來的,問候皇上龍體是否安康的折子上寫了個‘嗯’字。
然後才慢悠悠挪到裴堯身邊,“皇上,我都做完了。”
裴堯敷衍地摸摸他的頭:“很好。”
*
威遠大將軍溫子瀾於三日後抵達京都。
當日,季求柘陪著裴堯站在城牆上。
頭一次見到了傳聞中平定塞外蠻夷的威遠大將軍。
小夥子長得蠻俊,腰上掛著的同心扣更是耀眼,中那顆紅色的小果實瞧上去也很圓潤可愛。
一看就是心上人送的。
當夜,季求柘再次摸出宮迴季府。
不過,這次他不是為了找季延,而是找他多年不見的親大哥。
季大人是文官,季大哥卻是名武將,還是溫將軍麾下的武將。
他找季大哥,是想了解溫將軍的為人。
這位可是手握軍權的大將軍,薑丞相明知自己的女兒與其有情,還毅然決然拆散二人,用心不可謂不險惡。
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這不是逼著溫子瀾恨上皇帝嗎?
季求柘本來打算直接去大哥書房偷襲,結果撲了個空,找了一圈才發現人在季延書房裏。
於是他光明正大翻窗而入。
屋內,正在商議要事的父子二人:……?
季延惱怒:“臭小子!有正門你不走,翻窗作甚?”
季求柘無嘿嘿一笑,給了親大哥一個大大的擁抱。
“大哥,我好想你~”
幾年不見,季大哥也很想親弟弟,錘了他一拳打趣道:“你小子,聽說你當上貴妃了?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季求柘驕傲地拍拍胸脯:“那是,全靠你弟我有魅力!”
“厲害。”季大哥衝季求柘豎起大拇指。
“你打小大哥就覺得你不一般,果然……”
“停。”
季延打斷二人的閑扯,看著季求柘:
“你先說,你來作甚?”
“啊,這個,孩兒找大哥有事。”
季求柘拉著季大哥走到一旁,二人一陣窸窸窣窣,將可憐的老父親隔絕在幾步之外。
伸長脖子也沒聽清內容,拉不下臉湊過去旁聽的季延:……
可惡的兩個兔崽子!
連他們老爹都防。
哼!
好在得知的結果還不賴。
溫子瀾忠君愛國,屬實是一位好將軍,應該不至於和薑丞相合夥造反。
薑丞相這些年在朝中勢力盤根錯節,他想挾天子以令諸侯,那麼勢必需要中宮嫡出,想要瓦解他的勢力,這個突破口,便在薑鳶身上。
翌日。
季求柘照常去皇後宮中打卡。
早在上次皇後荷花湖一事後,季求柘每日有意無意去求皇後宮中賣好。
用的接近理由更是花樣百出。
好在經過小半個月的不懈努力,皇後和季求柘已經隱隱產生了姐妹情。
季求柘到的時候,皇後正在繡帕子紋樣,他湊過去看了看,繡的是鴛鴦戲水,鴛鴦旁還繡了一株蘭花。
瞧著倒是新奇。
季求柘眼尖,皇後發現自己所繡之物暴露,想藏已經來不及。
她欲蓋擬彰地換了一塊布重新用繡棚固定。
“姐姐,今日妹妹依舊有件事想同姐姐探討。”
季求柘是個沒事人一樣在另一邊坐下,掏出自己正在縫製的香囊布片。
他打算給裴堯繡一個香囊,正麵就是普通的雙龍戲珠,背麵就繡兩隻大雁,事業愛情兩手抓嘛~
皇後擅女功,繡出來的事物無不活靈活現,這恰好是季求柘的弱項,於是他虛心求教,每日都抽一個時辰來皇後宮裏討教。
這也是他與皇後破冰的開始。
不過,他沒忘記自己今日來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試探薑鳶。
“唉……”
短短半個時辰,他歎了無數聲氣。
身為好姐姐的薑鳶忍不住問他:“妹妹這是有煩心事?”
季求柘便道:
“昨日有幸得見溫將軍,那可真是麵如冠玉呀!聽說他這次迴來溫家人有意替他議親,還上奏親皇上賜婚。
“皇上為此頭疼不已,臣妾這是在替皇上憂心呢。”
季求柘說著,將頭往薑鳶那邊湊了湊,“不知姐姐可有合適的人選?”
“嘶……”
薑鳶將冒著血珠的手指用一塊幹淨的帕子捂住,眼神遊離。
“朝中許多大臣之女皆適齡,依我所見 ,不如請皇上替溫將軍舉辦一場接風宴,屆時各家小姐受邀齊聚,也好借此相看相看。”
話是這麼說,可季求柘分明見皇後神色落寞,臉上的笑意都消失了,可不像表現出來那麼無所謂。
有了答案,季求柘便迴了同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