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山聽得薑鳳月的問話,頓時一愣,答道:“是啊,怎麼了?”
薑鳳月又問道:“你在藥鋪花了一千兩銀子,用的是天福票號的銀票?”
百裏山點點頭說道:“是啊,有什麼問題麼?”
薑鳳月焦躁的跺腳道:“我的小少爺,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天福票號千兩銀票,那都是有字有號的。他們派人去天福票號查了,說是這一千兩銀票是藥莊高慶藝在鄭州天福票號提的,然後給了百裏山。這張銀票的持有人,一定跟百裏山有莫大的關係,他們知道你那天離開藥鋪便迴到我這醉仙樓沒出去,現在要來搜我的醉仙樓,怎麼辦?”
百裏山頓時懵了。百裏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麼大額的銀票並不經常流通,追溯起來,自然極為方便。況且高慶藝,並不是的會撒謊的人,有什麼說什麼,無意中透露了百裏山的行蹤。
百裏山還是第一次自己使用這一千兩的銀票,早知道如此,當初的那四千兩銀票,就都應該要碎銀票,不應該要三張一千兩麵額的銀票。現在可倒好,花了一張就把自己的身份泄露了。
“我之前不是給了你兩張一千兩的銀票嗎,你怎麼沒事?”百裏山問道。
“我沒有拿你給的銀票去天福票號兌銀子,也就沒有人查。你去買藥的藥鋪是百裏第一莊的產業,認得天福票號的銀票,查起來容易的很。”
“好吧,我疏忽了。現在誰在樓下?”百裏山問道。
“你認識的,杜飛。”薑鳳月說道。
百裏山當然認識杜飛。百裏第一莊段明軒手下的的頭一號人物。百裏山還在百裏第一莊的時候,管杜飛叫杜叔叔,是莊裏為數不多,比較耿直,還不願意陪百裏山瞎胡鬧的其中一個。
現在段明軒已經是莊主了,再加上百裏第一莊的產業越做越大,杜飛身份自然水漲船高,在洛陽城裏可是有一定份量的人。百裏山出現在醉仙樓這麼大的事,段明軒不在洛陽,杜飛自然親自帶隊來找這位小少爺。
杜飛能來,自然代表百裏第一莊的身份來抓百裏山。百裏山頓時也緊張起來,現在有很多事需要做,還不是找段明軒攤牌的時候。都怪自己江湖經驗太過淺薄,泄露的自己的行蹤。
“我得走了!”百裏山起身,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推開窗戶就要跳。
薑鳳月一把拉住百裏山說道:“不能跳!外麵被圍的水泄不通,你是跑不出去的,你難道不知道杜飛的能力?如果那麼簡單就能讓你跑了,他也做不到今天這個位置。”
百裏山冷靜了下來,薑鳳月說的沒錯,如果是杜飛想抓什麼人,跑是跑不掉的,得想其他辦法。
百裏山看了看月姐那胸有成竹的表情,便知她心中有數,便問道:“月姐有什麼好辦法?”
薑鳳月看了一眼百裏山,沉吟了一會,歎了口氣,說道:“好吧,你的隔壁住了個軍官,昨晚喝多了。你去把他藏起來,然後你頂他的身份,大搖大擺的從正門出去,杜飛在厲害,也不敢把官府的人怎麼樣!”
百裏山眼睛一亮,趕緊拱手說道:“謝謝月姐!”
薑鳳月說道:“你自己小心點,你的人皮麵具不管用了,藥鋪掌櫃百東來也來了,那天是帶的人皮麵具吧?別讓他認出來了。”
百裏山點點頭,說道:“是。月姐,你還有別的人皮麵具麼?”
薑鳳月白了一眼百裏山,說道:“你以為那東西很容易搞麼?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那東西就一個,多的可沒有。”
百裏山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了月姐,我們出去吧!你幫我拖住他們!我去隔壁看看!”
薑鳳月點了點頭說道:“我盡量拖著,你在房裏盡量裝扮的像點,我先出去了。”
說完,薑鳳月把門開一條小縫,仔細觀察了一下,杜飛他們還沒有鬧僵上來,向百裏山一點頭,便鑽了出去。百裏山隨後也躡手躡腳的鑽了出去,閃進了隔壁。
隔壁是果真住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一個包裹打開放在桌子上,裏麵是一身的鎧甲,旁邊放著一把官刀。那人睡在床上,也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
百裏山壯著膽子躡手躡腳的走到切近觀瞧,隻見那人合衣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身材中等,挺著將軍肚規律的一沉一浮,連鬢絡腮子,看模樣很是威武。
百裏山在大漠也算是上過戰場,出生入死,可還真沒頂盔摜甲威風過。百裏山迴頭看看桌子上的鎧甲,心頭一樂,便擺弄將那鎧甲想穿戴起來。
鎧甲是金屬製品,稍微一碰,便“嘩愣嘩愣”的響了起來,把百裏山嚇了一跳,生怕把那人吵醒,趕緊把鎧甲放迴原處,轉頭看,那人沒一點動靜。
百裏山長籲一口氣,心說這位官爺覺還挺大,這麼大動靜都吵不醒。鎧甲一動,便從包裹下麵,露出一個鐵質令牌來,上寫“虎賁左衛倉大使李德”。
“呦嗬,還是個九品官?”百裏山跟楊善交流了一路,對朝廷品階有一定了解,“虎賁左衛”屬於皇帝親軍二十六衛之一,倉大使是從九品的官職,李德,那肯定就是姓名了。百裏山揚了揚眉毛,對這個身份很滿意,不是很大的官,卻是個地地道道的有品階的武將,這個令牌拿將出去,還是比較唬人的。
百裏山心中盤算著,還是先把這人藏起來的好,於是又迴身,仔細檢查了一下躺著的這人,手一搭脈,百裏山好懸沒笑出聲來,原來這人,不知被誰下了蒙汗藥,估計得睡到明天天光大亮才能醒來,難怪無論百裏山怎麼折騰都醒不過來呢。
百裏山猜想,這蒙汗藥八成是薑鳳月下的。麻翻了他以後,翻看行李的時候卻發現,這人居然是個有品階的武將。這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一旦坐實,恐怕醉仙樓是要幹不下去了,薑鳳月是怕惹禍上身,所以才給他安排了個房間躺下,包裹同佩刀一同放在桌子上。
百裏山一陣苦笑,心說:“月姐,你這哪裏是幫我,分明是害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