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山把這那躺在床上叫李德的九品倉大使往床的裏麵推了一推,還把被子拉過來給他蓋上,把床榻的邊緣留出一大塊。這樣從門口往床上看,不太容易發(fā)現(xiàn)裏麵睡了個人。而如果這個叫李德的官員如果醒過來,隻會感覺到自己躺在床上,也不會發(fā)覺什麼異樣。
然後百裏山將人皮麵具揭下收起來,將那一身的戎裝鎧甲穿戴了起來,將隨身攜帶的物品貼內(nèi)衣藏好,又將那八王玄鐵鐧背在身後。
百裏山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臉還是很容易就會被認(rèn)出來,便蹲下身,在地上摸了點灰塗在自己的額頭個臉頰上。
百裏山照了照銅鏡,還是覺得不太行,又在房間裏轉(zhuǎn)了一個圈,看了看李德那很是威武的絡(luò)腮胡子,靈機(jī)一動,便有了主意。
百裏山將他的刀抽了出來,將李德那一臉絡(luò)腮的胡子,剃了個幹幹淨(jìng)淨(jìng),然後又對著鏡子,將那胡子一點一點粘在自己的臉上。
百裏山看著鏡子裏滿臉胡子的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在加上滿臉的塵土,還頗有幾分威武和風(fēng)塵。百裏山覺得這次連自己都不認(rèn)識自己了,應(yīng)該不會在有人認(rèn)得自己了,於是便拿著令牌推門而出。
外麵早已經(jīng)亂做一團(tuán),薑鳳月氣唿唿的坐在一樓的大廳裏,杜飛站在一邊,麵沉似水。百裏第一莊的人在醉仙樓裏,有秩序的敲開每間客房的門,然後仔細(xì)詢問每間客房的住客。
醉仙樓裏江湖朋友本就不少,難得能見一次百裏第一莊裏的重要人物。所以這些江湖朋友雖然是被打擾,但是最後發(fā)現(xiàn)打擾自己的居然是百裏第一莊的杜飛,大部分人都顯得毫不介意,反而爭先恐後的來到杜飛的身邊打招唿。
“呦嗬,是杜爺!什麼風(fēng)把您吹醉仙樓來了?小弟這廂有禮了!”
“杜爺,您這是公幹麼?找人麼?”
薑鳳月賭氣的坐在哪裏,也沒什麼好辦法阻止杜飛。
杜飛禮貌的含額點頭,跟江湖朋友還禮,不過一張沒有笑容的臉,看起來很是冷峻,答道:“奉命,來找我們百裏第一莊的小少爺,百裏山!”
“百裏山?”
“小少爺迴莊了麼?”
“消息準(zhǔn)確麼?”
“……”
百裏山殺父弒母的事這一年可是越傳越勝,在段明軒的江湖追殺令下,幾乎所有人都對百裏山的事了若指掌。能抓到百裏山,哪怕得到一絲絲有關(guān)百裏山的蛛絲馬跡,那日後恐怕都是吃穿不愁,所以當(dāng)杜飛說出百裏山可能出現(xiàn)在醉仙樓裏麵的時候,醉仙樓裏頓時炸開了鍋。
“喂!杜飛,你可別瞎說,我這醉仙樓裏,從來沒有人見過百裏山。”薑鳳月趕忙解釋道。薑鳳月可不希望醉仙樓成為眾矢之的,很是擔(dān)心這一切會影響醉仙樓的生意。
杜飛說道:“月姐,咱們也是老鄰居了,我們也向你多次解釋過了,我們隻是懷疑,並不是確定。還好你這醉仙樓裏住的都是江湖朋友,就當(dāng)跟大家見個麵了,肯定不會影響你生意的。”
薑鳳月抬頭白了一眼杜飛,說道:“誰告訴你我的店裏住的都是江湖朋友?萬一有當(dāng)官的呢?”
杜飛冷言說道:“如果有朝廷的人住在你這裏,我們百裏第一莊今天的搜索行動立刻終止,絕不多言。”江湖人終究是江湖人,沒什麼特別的事,都不願意惹到官府的人,尤其是錦衣衛(wèi),江湖人更是談之色變,惹上一點都要弄得一身腥。
薑鳳月眼睛一亮,揚了揚眉毛問道:“此話當(dāng)真?”
杜飛看到薑鳳月的表情,眉頭一皺,心說難道醉仙樓真的住這個當(dāng)官的?然而杜飛吐個吐沫都是釘,哪裏能說話不算呢,隻好硬著頭皮說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薑風(fēng)月展顏笑道:“你等著吧,不一會兒,那位官爺就會出來的!哼,看你怎麼辦。”
正說的功夫,百裏山正從客房出來,一拐彎,出現(xiàn)大家麵前。杜飛看到百裏山的一身官服的戎裝,頓時頭大如鬥,眉頭緊鎖。
“額日,這是咋咧麼?熱鬧地很!”百裏山在陝西待過一段時間,跟華山郎仕逸交情頗深,學(xué)過一些陝西話。百裏山怕用自己的語氣說話,被杜飛認(rèn)出來,在這裏便說起了陝西話。不過這些粗魯?shù)年勎髟挘绞歉傺Y山現(xiàn)在的形象很相符。
百裏山一現(xiàn)身,薑鳳月便注意到這個頂盔摜甲的人,一時間薑鳳月還真沒認(rèn)出來這人是誰。不過等百裏山一張嘴,薑鳳月就已經(jīng)猜到了這人是百裏山裝扮的,便偷偷暗笑。
原來那叫李德的官員並不是穿著鎧甲進(jìn)的醉仙樓的門,不然醉仙樓有朝廷的軍官入住的消息,早就會傳到杜飛的耳朵裏了,杜飛當(dāng)然不會拿這件事毫無勝算的事情來跟薑鳳月打賭。
那李德進(jìn)的醉仙樓來,頗為囂張,又是挑剔酒菜不合胃口,又是指責(zé)廚子的手藝沒有京城的好。薑鳳月看得頗為來氣,便想給他點教訓(xùn)。當(dāng)薑鳳月用蒙汗藥麻翻了李德以後,翻開李德包裹卻發(fā)現(xiàn)他的那一身的朝廷鎧甲,才知道這李德乃是朝廷的官員。正當(dāng)這時候,偏偏杜飛要來搜人,薑鳳月靈機(jī)一動,便將這邊的事一股腦的甩給了百裏山。
李德雖然官不大,但是到底是混京城的,滿口的京片話,這時走出來一個穿著一身鎧甲的人,卻操著滿嘴的陝西話的人,不用說,自然是百裏山假扮的。
薑鳳月非常識趣的搭話道:“這位官爺,耽擱您休息了,這裏有幾個江湖朋友過來聚聚,不礙事的。”
百裏山邊下樓梯邊吼道:“江湖人?聚個啥子?莫不是要鬧事?膽敢鬧事的,通通給額抓迴去!”
百裏山的話一多,這陝西味就不地道了。不過好在杜飛不是很懂陝西話,也不知道地道的陝西話到底是個什麼味。
薑鳳月迴頭望著杜飛,笑瞇瞇的說道:“放心吧官爺,這位杜爺馬上就會帶人走的,不會再聚下去的,對吧?杜爺?”
杜飛看到穿官服的,也很是頭疼,畢竟這話是自己說的,如果有官爺在這裏,立刻走人,然而眼看還有幾間客房沒有搜完,又很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