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那個姓趙的中介最後總算露了一迴麵，我把他和那些嘍囉的樣子都提取出來，發到你手機上了，羅警官。”


    忙活半天，白翹隻找到這麼一條有用的線索。


    “可惜啊……”羅警官放下手機，無奈地說：“當時拿到他跟人家簽的合同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查了那家中介公司，公司已經注銷了！也是隻找到幾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嘍囉……注冊人明顯又是個炮灰，至於這個趙什麼什麼，具體名字我忘了，身份信息是假的，查不到人！也不知道這傻小子怎麼就那麼輕易地相信了人家……”


    “人家報酬都是直接給現金，而且直接活還沒交就付全款……”劉飄飄在一旁弱弱地說。


    “嘖……你這是在暗戳戳拿話損我呢是不是？”羅警官不樂意了：“放心，你的實習費我在申請吶！少不了你的！咱們是正規單位，都得走正規流程！像他那樣倒是省事兒了，上門來找你麻煩的時候，你上哪兒哭啊？”


    劉飄飄真哭了起來，邊哭邊嚷嚷：“等你錢申請下來，我頭七都過啦！！！你們……你們這些好漢！看在我也盡心盡力幫過你們的份上，放過我好不好？我保證，我發毒誓，我絕不把你們的事情往外說，一個字都不說！放過我行嗎？嗚嗚嗚……”


    “你不往外說，你拍下來錄下來幹嘛？”林笑風兩眼一瞪，“怒視”著他問。


    “我不……我不說了嘛……”劉飄飄是經不起一點嚇，結結巴巴地解釋：“我想……我想讓你們帶我玩兒，我覺得你們、你們做的事情很有意思，就……就這麼個想法！”


    “現在還是覺得有意思？”林希珺湊近了他，仔細端詳著他問：“不害怕？”


    劉飄飄被漂亮妹妹盯得怪不好意思的，有些本不屬於他自己一樣的勇氣（也許是傻氣）直往外冒，強撐著挺起胸膛就大言不慚說：“不害怕！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們也需要我這樣的人才！”


    “得了吧~~~”林希珺直起腰，迴頭跟其他人戲謔地笑著說：“別信他的鬼話！他這麼慫，換一幫人嚇一嚇他，他照樣什麼都跟人家和盤托出！”


    “我不是……我……”劉飄飄百口莫辯，心慌得很，但求生的本能讓他搜腸刮肚不斷找些說辭出來：“要不你們考驗考驗我！留我一段時間，看我表現，萬一我真經不起考驗，你們再殺我也不遲啊！！！”


    看他這可憐兮兮的樣子，虹姨於心不忍地說：“算了希珺，別逗他了，幹正事吧。”


    “正事……什麼正事……”劉飄飄反倒更慌了：“姨、姨！您好歹是我姨！您不能這麼狠心啊！真的，咱們再商量商量，別著急幹正事……”


    ◆


    “閉嘴！”林希珺又差點要一腳踏上劉飄飄坐的椅子，發現空間不夠，悻悻作罷，繼續湊近他問：“現在就有個事要考驗考驗你，我問你答，你拍的照錄的音，還有備份沒有？”


    “有。”劉飄飄老老實實答，很快又補充：“我迴去就刪掉，全刪了！”


    “不行，現在刪。”林希珺從虹姨手裏接過她的電腦，遞給劉飄飄：“你自己的電腦、備用手機、網盤什麼的，都要刪幹淨了，白翹看著你刪！”


    白翹興致勃勃過來：“以你的水平，遠程刪點自己電腦的東西，應該很容易吧？”


    “我叫我同屋幫我打開電腦就是了……”劉飄飄乖乖坐好開始操作電腦。


    趁這當口，羅警官冷不丁問了他一句：“你那同屋，真的對你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劉飄飄頭也不抬，似乎並沒有經過思考就脫口而出：“他能知道什麼……他初中都沒畢業！他不懂這些！平時除了送外賣就是睡覺，沒別的事！”


    羅警官將信將疑支起下巴，想著已經是第二次問劉飄飄這個問題了，在這段時間裏，他除了因為自己起好奇心搞的這一次“跟車”偷拍，好像也沒別的異常，說明他的那個同屋，即使真的知道點什麼，也並沒有跟他多嘴，看來那是個比他安分守己多了的老實小夥，應該不必太過擔心。


    想想還是不放心地跟白翹說：“保險起見，如果你額度還有富餘的話……”


    白翹攤了攤手：“沒有了……”


    “嘖……”


    ◆


    “好了，開始清場吧！”


    劉飄飄被白翹監督著刪了一遍，白翹又檢查了一遍，基本可以放心了，林希珺便開始往外趕人。


    劉飄飄在她身後淚如雨下，瘋狂喊虹姨和羅警官：“別啊！姨！別走啊！警察叔叔！這人命關天的，您不管管嗎？管管我啊！救命啊啊啊啊！！！”


    “行了吧，一個大男人，膽子這麼小。”林希珺氣定神閑關好門，走迴劉飄飄身邊，抬起戴手表的手：“就是給你放首歌而已，選的還是你喜歡的《卡路裏》，對你夠可以的了吧！”


    “什麼？？？”


    劉飄飄最後就說了這兩個字，等他再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好端端躺在出租屋裏，小弟已經上班去了，而他，好像又渾渾噩噩（咦，這裏為什麼有個“又”字）過了幾個月……啥事兒沒幹成……手機短信提示他收到一筆銀行轉賬，備注是“實習費用”，啥？他啥時候去實了個習？？？他不是還沒找著實習單位呢嗎？？？


    “搞錯了吧……”頂著還沒太睡醒的昏沉沉的腦袋，他咕噥了一聲，不過已經轉到他卡裏的錢，人家總沒有辦法再扣迴去，搞錯了也怪不得他了，嗬嗬，他美滋滋地想：小發一筆橫財，這下可不用那麼著急找實習工作了！


    ◆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劉飄飄直覺覺得有人上門找麻煩——他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直覺，很似曾相識！不想去開門，就在屋裏找了個相對隱蔽的角落躲起來，指望敲門的人敲半天以為屋裏沒人，自行離去。


    門鎖卻發出有鑰匙插入的聲音，他心裏一想壞了，小弟剛才出門了，就算記得把門鎖反鎖兩道，也沒法栓上門栓啊！


    所以門很快就開了，房東老太太臉色慍怒站在門口，與好像躲了其實又沒躲的劉飄飄麵麵相覷——這屋裏哪有什麼真正隱蔽的地方！


    劉飄飄反而鬆了一口氣，對老太太露出討好的笑容：“嬸兒，您怎麼來了？”


    “別嬸兒啊姨的跟我攀親戚！”老太太一揮手，依然怒氣衝衝：“我不來行嗎？手機上催你交房租你當沒看見，欺負我人老眼花玩不懂手機是嗎？我倒了兩趟公交車、爬了五層樓才來的你這裏，也就我現在腿腳還利索，不然我直接往你這裏地上一倒，你說不清楚！別廢話，交房租！”


    “我不是沒看見，我是這幾天實習太忙了，沒顧得上看手機……”劉飄飄笑嘻嘻的，說謊不打草稿，拿起手機按了幾下，接著好言跟老太太說：“房租已經給您轉過去了，您看看，支付寶，到賬了沒？”


    “哦……”老太太把手機舉得離自己老遠，瞇起眼睛看，徐徐點頭。


    “多出的錢，請您打車迴去，還可以順便去街口小梨院帶盒糕點~”劉飄飄難得大方一次。


    “小夥子，你是蠻會做人的。”老太太眉開眼笑下了樓。


    劉飄飄確實挺會來事的，還在門口熱情洋溢地送著：“您慢點兒啊！要不要我扶您下去啊？”


    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太對勁，就是說，他很久沒這種自己怎麼運氣還不錯的感覺了，一般有這種感覺的時候，他就得倒大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