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押運官的話。
小吏接過碎銀塞入懷中,“陳兄到底是跟了景王爺的人,這出手可是比以往闊綽了很多。”
“嘿嘿......”
押運官笑嗬嗬道:“那是自然,整個上京城誰不知道景王是最大方的人?你放心吧,今後這鐵礦折損率不會再高了,你也不用再擔驚受怕。”
小吏點點頭,“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不然到時候戶部來查賬,我們可頂不住,現如今整個戶部都在太子爺的掌控中,誰也不敢弄虛作假,我們可沒景王的膽量。”
聽著他們兩人的話。
許閑若有所思,隨後直奔軍器監倉部而去。
倉部署。
軍器監倉部令看到許閑,揖禮道:“卑職見過許公子。”
許閑微微點頭,“陛下讓本公子前來軍器監調取工匠和礦石,準備找個地方鍛造備倭軍的武器裝備。”
倉部領忙道:“方才何監已經通知了卑職,軍器監庫存賬目您隨意查看。”
許閑聞言,隨後漫不經心的翻閱起賬本。
他發現景王接管軍器監半個月後,鐵礦石損耗突然增加了許多。
前些時日鐵礦石的損耗突然又降了下來。
“走私生意?軍器監?鐵礦石?”
許閑將這些信息串聯到一起,眼眸泛起亮光,“知道了,我終於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了。”
......
皇宮。
文淵閣。
蘇雲章坐在桌案前,正盤算著自己的計劃。
訓練備倭軍,打造戰場,解除海禁,消滅倭寇,進行遠洋......
他打算在三年之內將這些事情全部完成。
蘇雲章正想著。
景王怒氣衝衝的從殿外衝了進來,“爹!爹!”
蘇雲章瞪了景王一眼,“你說你挺大個人,怎麼一點都不穩重呢?北伐軍訓練的怎麼樣了?北伐軍備準備的怎麼樣了?你天天總往文淵閣跑什麼?”
景王對蘇雲章的話充耳不聞,一屁股坐到臥榻上,雙臂環抱,怒氣衝衝道:“爹!這活我是沒法幹了,咱沒有這麼欺負人的吧?我現在監管軍器監,總領所有事務,那為何六萬備倭軍的武器裝備,不讓我幹呢?這件事若是傳出去,人家怎麼想我?我景王是幹事不靠譜了,還是貪贓枉法,還是怎麼了,為何這麼大的事總是躲著我幹?!”
蘇雲章瞪了景王一眼,冷哼道:“怎麼?你是嫌軍器監油水太少,想要從六萬備倭軍的武器裝備上分走一杯羹?!朕告訴你,你知道朕這次計劃多麼重要,任何環節都不能出現貪汙腐敗的現象,朕不讓你沾那是為了你好,你將北伐那一攤子事盯好就行了,別沒事給自己找不痛快,你看看你大哥,每天勞心國事,要不你就學學老三,人家幫不上忙起碼不搗亂,多老實?”
“現在就是你景王爺,整天在上京城上躥下跳的,將整個皇宮都攪擾的不得安寧,雞飛狗跳,朕對你已經非常仁慈了,你還想咋樣?”
聽聞此話。
景王那是怒不可遏,“爹,兒子有您說的那麼一無是處嗎?我訓練軍隊不行嗎?我在草原沒有大殺四方嗎?我沒有抗擊過倭寇嗎?這幾個月我監督軍器監出過半點差錯嗎?我都差住在那裏了,我就想得到您的認可!”
說著,他站起身來,不滿道:“可......可您看兒子一眼了嗎?您誇兒子一句了嗎?您非但沒有誇,還將軍器監的差事分出去了,天下人不得恥笑我景王的無能?!”
話落。
景王抬起屁股便走了,“您就聽信許閑那個小王八蛋的讒言就行,我不幹了!我就藩去還不行嗎!?草原明年您自己去打吧,我走還不行嗎!?”
“混賬!”
蘇雲章抄起桌案上的書向著景王就扔了過去,“你趕緊給朕滾!滾去就藩吧!沒有你朕還不打仗了?沒有你我楚國還能倒了不成!?”
蘇雲章氣的胸腔起伏,怒火中燒。
他現在對景王是又疼又恨。
其實他方才還是挺同情的景王的,但景王一撂下狠話,他的火氣又起來了。
“老二。”
蘇禹站起身來,寬慰道:“爹不是那個意思,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話落。
蘇禹急忙端著熱茶走了過來,“爹您消消氣,老二他有口無心,您別跟他計較。”
“嘿!”
蘇雲章瞪了蘇禹一眼,“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剛才朕就應該往你身上推,得罪人的事情都讓朕幹了,你倒是裝上好人了?那說老二不靠譜的話不是你說的?”
蘇禹義正言辭道:“老二他就是不靠譜啊。”
蘇雲章:......
蘇禹解釋道:“有些事情靠譜,有些事情不靠譜。”
蘇雲章擺了擺手,“滾滾滾,朕早晚有一天會被你們給氣死,你可將人給朕挑好了,到時候若是再出現貪汙腐敗的事情,朕絕對饒不了你!”
蘇禹揖禮,“爹您放心,兒臣心中有數。”
蘇禹作為監國太子,其實對所有人所有事情都非常了解。
他也是極為重情重義的。
所以雖然齊王和景王有時候過分,他心中還是念兄弟情的。
因為蘇禹明白,這天下不是這麼好治理的,不是僅僅靠一道聖旨便能治國理民。
一國之君更不是好當的,如果所有事情都隻憑自己的喜好,絕當不了一個明君。
蘇禹心中想的是,景王和齊王能夠迴心轉意。
所以他現在也放任許閑跟他們鬥,讓他們吃虧,吃大虧,最後不得不服。
......
是夜。
東宮,承恩殿。
太子妃和林青青兩人在屋內閑聊。
蘇禹和許閑兩人喝著小酒。
“姐夫。”
許閑端起杯盞一飲而盡,“今日我終於查清楚了景王和齊王兩人在西郊的貓膩。”
蘇禹麵帶疑惑,“他們兩人不是往西涼走私些商品嗎?能有什麼貓膩?”
許閑驚訝道:“你都知道了?”
蘇禹淡淡道:“知道一點,沒深究。”
許閑疑惑道:“你為何不深究?”
“不是跟你說了嗎?難得糊塗。”
蘇禹解釋道:“老二和老三犯的事還少?我這個監國太子突然糾察兩位藩王,你別說其他人怎麼想?老爺子會怎麼想?所以有些事情,孤不能查,得你來查。”
許閑聞言,恍然大悟,“姐夫,還是你老奸巨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