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鍾後,山洞裏搖晃的燭火倒映出龐然大物的影子,地麵也開始振搖。
原本飛迴樹上休息的鳥兒,再次騰飛上空,嘰嘰喳喳亂叫。
“嗷嗚~嗷嗚~”老虎幾口就吞下人類身軀,悠然自得打了個飽嗝,繼續(xù)迴去休息。
寂靜的夜裏,溫嵐和許一舟兩人並排摸黑走下山去。
此時若是被人撞到,定會被誤會成野鬼。
天剛亮,朱瑩瑩便敲響?zhàn)B子朱繼業(yè)房門,“繼業(yè),起床收拾好,吃完飯出門逛街。”
有起床氣的朱繼業(yè)被吵醒也不生氣。
因為齊通天和他保證過,天一亮就會傳來許一舟和溫嵐兩夫妻死訊。
然而,等朱繼業(yè)吃完早飯,也沒接到齊通天打來的電話。
和朱瑩瑩出門逛街時,他也有些心不在焉。
等朱繼業(yè)陪著朱瑩瑩逛了一上午,迴到酒店,立刻撥通齊通天公司電話。
然而,卻無人接聽。
朱繼業(yè)心情惡劣地拔掉了電話線。
既然電話沒如約打過來,就讓齊通天本人來他這裏賠罪吧!
等晚上,下屬告知齊通天失蹤了以及齊通天公司被查抄的消息,朱繼業(yè)忍不住慌了。
“許一舟呢?人還活著嗎?”朱繼業(yè)還抱有微小的願望。
下屬一臉的為難,卻還是老老實實道:“許一舟和溫嵐夫妻已經(jīng)迴了許家。”
朱繼業(yè)把手邊的財經(jīng)書籍一摔,狠狠踩了兩腳。
“齊通天這家夥,辦事不利怕我追責,肯定卷錢跑路了!”
這幾年,齊通天幫他辦了不少事。
要是被警察搜查出來,可怎麼是好!
事到如今,他必須快速劃清界限,避免自己被扯進去!
幾分鍾後,下屬又走進來,“原定早上十一點打到齊通天公司的那筆款項已經(jīng)如時打了過去。”
朱繼業(yè)更是氣得跳腳,把下屬推出房門,“給我派人去找!”
他不怕齊通天死了,就怕齊通天人活著被警察抓到。
齊通天這種愛財愛色的人,本就經(jīng)不住考驗,肯定一拷打就出賣他!
他必須搶先一步把齊通天找到!
然而,警察卻突然闖了進來。
“我們懷疑你與一樁殺人案有關(guān),請跟我們走一趟。”
原來,齊通天的新收徒弟王有勇,因為齊通天失蹤主動報了案。
警察一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齊通天本人從事的是偽氣功、迷信的詐騙行為。
而齊通天的第一個徒弟白勇被綁架殺害,更與齊通天有關(guān)。
隨後,京都成立專案組對齊通天展開調(diào)查,查出不少違法犯罪事實。
朱繼業(yè)一直竭力隱藏的罪惡,也被曝光在大眾視野。
新年一月,京都人民檢察院提起公訴,指控朱繼業(yè)犯有非法拘禁罪、詐騙罪、非法持有槍支罪、行賄罪等13項罪名,判處槍斃。
而齊通天事件的曝光,引發(fā)了社會對所謂“氣功大師”“特異功能大師”等群體的反思,相關(guān)部門加強了對類似行為的監(jiān)管,打擊了利用偽科學(xué)、迷信等手段進行詐騙的違法犯罪活動。
許家。
溫嵐陪著許一舟站在院門口,等待朱瑩瑩。
四合院還是十八年前的四合院。
朱瑩瑩二次踏入,隻覺物是人非。
“我這次見你們倆一麵,下次也不知什麼時候再迴來。”話語中,滿滿感傷。
她這次迴來本是打算認迴親生孩子的,然而失敗投資齊通天公司虧了一大筆,養(yǎng)子朱繼業(yè)也因觸犯法律被槍斃。
錢財上的損失不足以讓她傷悲,但養(yǎng)子朱繼業(yè)敢對親生兒子下手,讓她又驚又怒。
她從沒想過,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朱繼業(yè)會生出這種壞心。
在一舟才五六歲的時候,就敢派人對一舟動手,秦二叔迫不得已割了舌頭保證不會泄露一點一舟活著的訊息。
後麵更是變本加厲,聯(lián)合齊通天殺秦二叔,殺一舟,殺溫嵐。
二叔的死,已讓她良心有愧。
好在許一舟和溫嵐沒出事,不然她這一輩子都遺憾終生。
但許家人,已經(jīng)不再歡迎她了。
溫嵐抬眼與朱瑩瑩對視,微微一笑,眼神真摯,“你隨時可以迴來。”
短短時間,美麗高貴的女人已添華發(fā)。
遙想見朱瑩瑩的第一麵——
朱瑩瑩一身磚紅色西裝連衣裙,踩著6公分的高跟鞋,大波浪卷發(fā),美得動人,看不出歲月痕跡。
朱瑩瑩本以為溫嵐會不搭理她,可溫嵐一句話就暖到了她的心。
她急步上前,試圖去握溫嵐的手,卻被許一舟一把推開。
“一舟,對不起。我……”朱瑩瑩眼中閃淚。
她知道他是在怪自己。
怪自己相信齊通天的胡言亂語。
差點害得溫嵐和他都出事。
“你走吧。”許一舟麵無表情地垂下眼睛,不去看自己母親。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果他簡單原諒朱瑩瑩,那就對不起他的愛人溫嵐。
他的二次生命,是溫嵐賦予他的。
“一舟,母親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溫嵐。你相信母親,母親會用一輩子贖罪的。”朱瑩瑩想要伸手抱一抱這個孩子,眼中都是渴盼。
許一舟的無情,像是一盆冰水,給她從頭到腳澆了個透!
“一舟,我走了。”朱瑩瑩極不情願,極其不甘心,卻也隻好逼迫自己麵對這份現(xiàn)實。
溫嵐攥了攥許一舟手心,感受到對方肌膚傳來的濕濕汗意,知道一舟也是動容的,索性推了一把。
“到底母子緣分一場。你去和她道個別吧。雖做不到相親相愛,但也沒必要反目成仇。”
朱瑩瑩已經(jīng)上了車,眼睛紅腫得像大桃子,仍殷殷望著許一舟。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麼,可她不想就這麼走。
但她等得血液都泛起冷氣,仍然沒等來一句話,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淌下來。
“走吧。”朱瑩瑩戴上墨鏡,又恢複以往的女強人形象。
若是不看墨鏡下那雙流淚的眼睛更好。
車子發(fā)動的瞬間,許一舟開口了。
“母親,保重。”
“誒。”坐在車裏的朱瑩瑩,探出車窗看向高大健壯的年輕人,鼻頭一酸,不再顧忌任何形象,說話聲像喇叭一樣大,“你們倆也要好好的。等我有了孫子,我就迴來看你們。”
屋子裏的許家人,等朱瑩瑩一走,齊齊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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