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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缺將地上的紫藤瓷罐撿起,剛打開蓋子,一陣濃厚的香氣撲鼻而來,說不上來是哪種花的香氣,他趕緊合上蓋子,若是致人頭暈目眩的毒物,反而被下了套,心想不管那麼多了,還是去九連穀求解藥要緊,返身欲迴到馬車上繼續趕路。


    還沒完全轉過身,一根竹竿子突然將手中的紫藤罐挑飛到半空中。


    衛缺被嚇了一跳,適才完全沒有注意身後發生了何事,隻顧著打量這個罐子,隻見罐子在空中停留了一下後朝著後麵落下,一隻手已經在等著它降落。


    衛缺左手一把抓過那人手腕,右手一揚穩穩接到了落下的紫藤罐,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釣叟,那釣叟怎麼掙脫都脫不開衛缺的手,有些惱怒,另一隻握住竹竿的手用力朝著罐子一揮,又將罐子打飛出去,衛缺無奈鬆開他的手腕,去接罐子,眼看就要抓到手,不料那根竹竿中竟然甩出一條細線纏在衛缺手臂上,眼睜睜看著罐子擦著手臂掠過,掉落在地麵上。


    瓷罐子倒是完好無損,裏麵粉紫色末狀的東西全都灑落出來鋪在地上,頓時空氣中彌漫著濃濃香味。


    “哎呀,抱歉,實在抱歉。”釣叟鬆開釣竿,俯身連忙將那些為數不多的粉末和地上的土灰混在一起裝進罐子,重新蓋上蓋子交給衛缺。


    釣叟笑了笑,對衛缺說道:“對不起,沒忍住,要不這樣,我賠你條魚怎麼樣?”


    衛缺看他沒有惡意,搖搖手說道:“算啦算啦,無妨。”


    “嘿嘿嘿,你就是那個叫衛缺的逃犯,這是要到何處去?”釣叟問道。


    “方才的事,你都看到了?”衛缺有些許緊張。


    “你別緊張,我不會將你的事告訴別人,方才我就在那邊遠遠的歇息,結果突然有幾人的講話聲打攪了我的清靜,真是煩人,不過這罐子上的紫藤紋甚是美觀,就想細細觀察一番,唉,弄撒了裏麵的東西真的是不好意思啊。”釣叟繼續說道:“你是要去哪,可不可以載我一程。”


    “現正欲往孤仙渡而去,老人家您家在哪裏?”衛缺問。


    “孤仙渡?不可不可,你不能走那裏。”他搖搖頭。


    “為何不可?”衛缺疑惑的問道。


    “孤仙渡現在已是重兵把守,每個路過的人都要搜身盤查,就連一隻蒼蠅都不會放過,你要過孤仙渡,萬萬不可行。”釣叟說道。


    “老人家你是如何得知?”衛缺詫異的問。


    “嗯!小…老夫我剛從那裏迴來,看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你說我如何得知,我兩隻眼睛是白長的嘛。”釣叟指著身後的魚簍,氣唿唿地說。


    “那可怎麼辦,在下有要事不可不過河。”衛缺說道。


    “哦…,不可不過。”釣叟捋了一下胡須思考片刻說道:“那就走南邊的落霞津,雖然兩個渡口相隔五百裏,是遠了些,但是落霞津水勢更平坦。”


    “那就要多花好幾天的路程。”衛缺解釋道:“而且萬一落霞津也被重兵把守那可怎麼辦?”


    “是呀是呀,我猜既然孤仙渡這樣兩岸都是山崖峭壁的渡口都有重兵把守,落霞津應該也不例外,完嘍完嘍,正可謂上不行下不通,壯士你真是騎虎難下呀。”釣叟歎了口氣說道。


    “不管了,就走孤仙渡,到底是什麼個情形看看便知。”衛缺咬了咬牙,以及定下決心。


    “強行闖關亦是不可,你可不要小看那些官兵,他們都是從少白關輪流迴鄉值守的老兵,十分英勇善戰,即使你武功再高,他們甚至把船都鑿穿也不會讓你過去。”老頭子斥道:“我是真的沒有騙你,就算你有再高的易容本領,也擋不住淨身查驗吧,就這輛馬車,車軲轆都給卸了,倒也不單是為了抓犯人,近些年,往來訓朝的北鉛刺客、間人越來越多,朝廷加大了關隘以及渡口的排查。”


    “真是可怕。”衛缺歎道。


    “你也莫氣餒,辦法總比困難多,你武功看起來還不錯,不知輕功怎麼樣?”釣叟湊到他耳邊問道。


    衛缺搖搖頭,心中歎息道:自己的輕功真是爛到家了,若是依靠輕功越過寬闊的太周河,還沒看見對岸就已經掉進湍急的河水裏。


    “你要渡河去哪裏?”


    “九連藥穀,老人家可知有什麼捷徑?”


    “哦,九連藥穀,原來是那裏,確實走孤仙渡更快,不過你別著急,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你同我一起迴家,我想辦法幫你渡河,怎麼樣?你放心,我的家宅離這兒並不遠。”


    “那,好吧,老人家請上車吧。”衛缺勉強答應。


    “嘿嘿,很好。”隻見老頭子一腳跨在馬車上,還迴頭對衛缺說了一句:“以後不要叫我老人家,我還沒那麼老呢。”說完掀開車簾,另一隻腳沒來得及跨上去,整個人卻定住在了原地。


    廂內,一把金色魚鱗紋寶劍抵住了釣叟的鼻尖,讓他不敢進去,但他隻是驚訝地說:“哎喲,你小子豔福真不淺呀,車內居然有兩個絕色美人,哎呀這個小姑娘好像還沒及笄,不要那麼兇嘛,這把劍不錯,可否借我看看?”


    葉榆怒斥道:“不要過來,否則刮花你的臉。”


    老夫子用手將寶劍移到一旁,指著薛銀序說道:“你姐姐好像病了,是要去九連藥穀尋醫問藥的吧,前麵的渡口已被官兵封鎖,你們是過不去的,想要過河隻有靠我來想辦法。”


    “坐前麵去。”葉榆又拿劍指著老頭子的鼻尖,讓他不要進來。


    “唉,你這小妹妹真是倔強的很,真拿你沒辦法。”釣叟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柔和,竟似一個女人的聲音,隻見他用手在臉上一掀,一張麵皮被扯了下來,竟然留下一個嫩滑的臉出現在兩人麵前,嘴角向兩邊張開,猶如桃花並蒂,與釣叟一般的裝束形成強烈反差。


    “現在可以讓我進去和你們坐在一起了嗎?”


    葉榆這一路上已是兩次見到令人不可思議的易容術,著實難以消受眼前所見,慢慢放下劍,將她放了進去。


    女子坐進車內,掀開廂簾對著外麵傻站著的衛缺叫到:“喂,站著幹嘛,趕緊走啊,不是要趕時間嗎?”


    衛缺稍稍迴過神來,連忙駕車朝著女子居住的地方馳去。


    “我叫令狐詠荇,二位姐妹如何相稱?”


    薛銀序和葉榆紛紛報出名諱,隨後車內的氛圍稍顯奇怪。


    “這把寶劍真是漂亮,可以借我看看嗎?”令狐詠荇打破了沉默。


    葉榆並未搭話,她翻開隨身攜帶的布包,將那把金鱗劍插進用這布包裹起來的一副劍套裏,劍套裏一共插著一大三小,四把劍,單是這海綠色的劍套就已經讓令狐詠荇驚唿連連。


    “葉姑娘,你是不是來自支湖一派的劍莊,雨檀山莊。”令狐詠荇問道。


    葉榆點點頭。


    令狐詠荇繼續說:“建立雨檀山莊的兩位鑄劍大師,府阿擊馬和府阿龍淵是我特別尊崇的人,如今能見兩位大師的傑作真是三生有幸,實不相瞞,我平生最愛的兩件事就是鑄刀劍。”


    葉榆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副劍套,一臉喜悅,看起來卻是位癡劍之人,雙手托起劍套遞給令狐詠荇,讓她盡情觀賞。


    令狐詠荇準備接過劍套,剛伸出的雙手又縮了迴去,卻請求說道:“還是算了姑娘,這劍我不能碰,要不然你分別拿出來給我講一講這些劍的故事怎麼樣,我隻這麼看一看,就滿足了。”


    葉榆將劍套鋪在大腿上,抽出那把金鱗紋寶劍,尖部呈雙菱狀,劍身細長光亮,劍尾處刻著“金蛇漫舞”小篆四字,介紹說:“這把劍叫做“嵐影””


    “這一把叫做“弱牢”,這兩把劍都是府阿擊馬祖師爺的傑作。”她拿出一把短而厚的銀色寶劍,卻有金色鑲邊,頭部無尖而平,劍柄也更加短,看起來卻比嵐影更加重一些。


    接著她拿出第三把輕劍,唯獨這把劍的劍柄掛有兩條紅楓葉狀流蘇,用金絲纏繞在劍柄上,劍托更加細長,而劍身滿是創口和滑痕,看來這把劍身經百戰,輝容依然不減。


    “這把劍是我祖父送給祖母的,後來祖母傳給了我,祖母給它起名“小蘇蠻”。”


    隨後葉榆慢慢用力拔出最後的一把重劍,手持劍柄,伏劍立在車板上,劍身金色黑色相互交錯,看起來並不肥大。


    “這把劍叫做君奴。”葉榆說道。


    “傳說古時有一把神劍叫做“青君”,鑄劍師磨熒按照傳說中神劍的模樣打造了這一把,取名“君奴”後來被曾經的葉匡莊主尋到,隨後一直流傳至今,為了將這四把劍裝在一起便於攜帶,師傅他老人家在瀚溟海中尋得一張千年青鮫的鱗甲,做成了“卷青鮫”這幅劍套。”葉榆輕輕撫摸著卷青鮫說道。


    “不可思議,這全都是稀世珍寶,今天真是開了眼了,沒想到神兵君奴是這等來曆,姑娘你趕緊收起來好好保管,別被壞人盯上了。”令狐詠荇感歎說道。


    葉榆將劍套收進布包裹緊,然後背在身後,衛缺一邊聽著後麵說話一邊趕著馬車,等到後麵的人沒了話講,便問令狐詠荇前麵的路還有多遠。


    令狐詠荇伸出頭向外看去,指著不遠處說道:“快了,前麵不遠 就是天師橋,過了橋就是止水城,我家就住在裏麵。”


    馬車繼續行進,還沒來到橋前便聽到一陣淒涼孤獨的塤音,衛缺豎起耳朵傾聽,竟覺渾身上下頭皮發麻,靠在馬車上,他越聽越入迷,完全忘了身出何境,直到來到天師橋前,一個七八歲男孩坐在橋的欄桿,他雙腿垂在“天師橋”三個大字正上方,十丈之下是潺潺溪流,男孩完全不害怕掉進水裏,靜靜地繼續吹奏。


    “喂,阿滋。”令狐詠荇叫道,“你怎麼又在吹那首煙鎖清秋呀,姐姐我都聽厭了,來,到我那裏去玩。”令狐詠荇跳下馬車走到男孩身後把他抱下欄桿,隨後擺手招唿衛缺跟著她進城。


    止水城並不大,總共住著四戶人家,原本是一座軍寨,訓鉛的爭端早已遠離這裏,便逐漸廢棄,後來由劍闕派的兩位武林高手令狐契夜、風翌決,並與他們的好友岑圍將軍一起將這裏修繕重建。


    如今這四大家人,在方形的城寨中各占一角,分別給他們的宅邸取名為“觀硯”、“弈丘”、“春蜜”、“百花”,令狐詠荇便住在西北角的“觀硯”之中。


    觀硯之中布置的非常簡潔,整個宅子裏沒有其他人,看起來隻有令狐詠荇一個人住在這裏,院子裏的一角起著一座高爐,裏麵的炭火還在熊熊燃燒,周圍擺放著這種鍛造器具,衛缺說道:“你就住在這裏?這看起來倒是像一個鐵匠鋪。”


    令狐詠荇迴過頭笑道:“對呀,我不是說過嘛,我就喜歡做一些刀劍。”


    “你的家人呢?”


    “我的爹娘都已不在了,還有一個小姑姑,但她不住在這裏。”令狐詠荇說道。


    “原來這個姑娘是個孤兒。”衛缺心想。


    “隻有你一個人在這裏住嗎?”衛缺又問。


    令狐詠荇點點頭,然後迴道:“不過這個城中還有阿滋,阿涵很多人可以陪我玩,我也是不會感到寂寞的。”


    邊說邊用手輕輕摸了摸阿滋的腦袋。


    “那這些力氣活都是你一個人在做!”


    “當然啦,跟我來,我帶你們看一看我的寶貝。”令狐詠荇驕傲的點點頭,拉著阿滋在前麵引路來到一個房間外,房門一開,裏麵陳列的各式各樣的刀劍映入眼簾。


    所列共九刀五劍,每一把刀劍都掛著刻有名字的小木牌。


    “漢悟”,三尺短刀,銀背黑尾,刀身方棋紋。


    “魏勒”,長五尺,青銅環首刀,雲霞紋刀柄。


    “唐功”,水浪紋陌刀。


    “宋戰”,月牙彎刀,刀柄饕餮紋。


    “明泰”,梨花紋黃色刀鞘,魚頭寬刃細身雁翎刀。


    “曠天”,雙手持斬馬刀,蕉葉紋。


    “新苑”,寬刃長刀,刀身蝙蝠紋。


    “烽火”,麒麟紋紅漆刀鞘,長橫刀,長七尺。


    “雁南飛”,短橫刀,銀色鴻雁紋刀鞘,刀身略寬,刀背方形,長四尺。


    “天狼”,獸麵紋劍鞘,七尺長劍。


    “元載”,曲水紋劍柄無鞘短劍。


    “日暮”、“月清”,靈鷲紋陰陽兩色雙劍。


    “東南渡”,鏽跡斑斑的一把鐵劍,劍柄上刻有一枚殘缺蓮瓣。


    這些刀劍製作精良,也讓葉榆深深著迷。


    令狐詠荇問道:“怎麼樣?畢生就做了這十四把刀和劍,接下來要做成什麼樣的一點頭緒也沒有,唉,聽抒浪臺中的人說,衛缺手中有一把曾是我們劍闕派的“櫝情”在手裏,可否拿出來讓我瞧瞧,我長這麼大還沒見到過。”


    衛缺從匣子裏拿出櫝情交給令狐詠荇手裏,隻見她對著這把黑乎乎的東西連連歎氣,突然靈機一動說:“不如你把櫝情交給我我幫你複原怎麼樣?”


    “呃,姑娘如何能將它複原?聽卞煦掌門講過,這櫝情被煆燒了很久都沒有一絲變化,不知這材質到底是什麼。”衛缺問道。


    然而令狐詠荇並沒有迴答,而是說:“這你就別管了,說起來鑄造技藝上的事你也不懂,你隻管先去九連藥穀,等你辦完要事,再迴我這裏取如何?”


    衛缺雖有些不舍,但心想櫝情原本就是劍闕派的珍藏,能交給劍闕派的人保管完全可以接受。於是迴道:“櫝情原本就是劍闕之物,放在姑娘這裏我也放心。”


    令狐詠荇將櫝情放進匣子裏收好,指著屋子裏的這些刀劍說道:“這把殘缺不全的兵刃用著也不舒服,你看我這裏這麼多刀劍,可有你中意的?隨便選一把借你傍身。”


    衛缺搖搖頭說:“不用了,這些都是你的心血,萬一弄丟了也不好交代。”


    “對呀,我的這些東西怎麼能比的了櫝情呢。”令狐詠荇佯裝嗔道。


    “哎呀,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衛缺連忙解釋道。


    “好啦好啦,沒關係啦,我會盡快想辦法複原櫝情,不過在此之前,要先想法子幫你過河,不過我已經有了主意,你們不妨隨意找地方歇息一番,也可以四處在城裏走走,我要去忙啦,走吧阿滋,給我搭把手。”


    令狐詠荇告別衛缺一行三人,拉著阿滋走出屋子,然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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