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跟你說,我們村長醫術可厲害了。我上次進山摔斷了腿,就是他給我治好的。”
那村民伸出三根手指,說道:“就在床上躺了三個月。”
“哦?”
杜陽山抱著自家小妹,用沉穩厚重的聲音說道:
“既然如此,如果他沒你說的那麼厲害,我就把你給殺了。”
那村民麵色一僵,似是在自我安慰:
“沒事的,沒事的,我們村長不僅醫術高明,而且對身體調理尤為擅長。
你看他兒子,一個人種十裏地,甚至還有精力生三個大胖小子……”
村民正說著話,旁邊的草叢中突然跳出一個人影,手中拿著一個鐵鍬,徑直朝他的腦袋打來。
正是村長的兒子。
杜陽山一步邁出,伸手一抓,寬大的手掌便將鐵鍬抓住,任憑村長兒子使盡全力,也不能讓其再移動分毫。
杜陽山揮動手臂輕輕一甩,村長兒子就飛到了一邊。
村民這才意識到死神與他擦肩而過,滿臉驚恐,張開嘴巴就要發出尖叫。
啪!
杜陽山一巴掌拍到村民的臉上,將其拍飛,淡淡道:
“保持安靜。”
村民從地上站起身來,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小聲說道:“他,他爹就是村長。”
聞言,杜陽山走到村長兒子身邊,又是一掌拍出,村長兒子直接暈厥過去。
杜陽山將昏迷的村長兒子放到肩上,說道:“繼續帶路。”
村民一邊帶路,一邊小聲咒罵:
“真是可惡,我隻是把山匪帶到你家,你竟然想要殺了我,你身為村長兒子的胸襟呢?!”
身後傳來杜陽山的聲音:“你在嘀咕什麼?”
村民扭頭,擠出一抹諂媚的笑容:
“大哥,咱們寨子裏還缺不缺人?我估摸著自己幹完這單,在村子裏也就混不下去了。”
杜陽山冷笑一聲,沒有迴話。
村民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一路前行,很快帶著杜陽山來到了村長的家門口。
杜陽山一腳把門踹開,兩人在院子裏簡單搜索一番,果然沒有發現人影。
村民又領著杜陽山來到了地窖的入口。
杜陽山將地板抬開,低頭一看,就看見了一雙渾濁而明亮的眼睛。
……
地窖裏一共藏著四個人,兩個孩子,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以及一個老頭兒。
村民指著老頭兒,激動的大喊道:“他就是村……”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杜陽山一巴掌拍暈。
“我說過,要保持安靜。”
紅熊村的村長仔細看了看杜陽山懷中的杜水關,平靜說道:“能救。”
聞言,杜陽山輕輕鬆了一口氣。
紅熊村村長繼續說道:“但是我不想救。”
杜陽山眉頭一皺,就把村長兒子捏在了掌心之中。
村長看都沒看自家兒子一眼,淡淡說道:“除非你們現在立刻撤出村子,我還能考慮一下。”
杜陽山威脅道:“你全家的性命都在我的手中,你不救人,就得死。”
村長聳肩,無所謂道:“那就死,反正老頭子我也活不了多少年。”
杜陽山伸出手指指了周圍一圈,說道:“但你的家人還有著大好年華。”
村長朝地上啐了一口,桀驁不馴道:
“他們就算還能再活一萬年,也和老子沒有半毛錢關係。”
杜陽山看著麵前的老人,權衡片刻,吐出一口氣,說道:“你贏了。”
村長平靜的對大孫子吩咐:“去拿我的藥箱來。”
大孫子麵色惶恐,跑了出去,很快抱著藥箱又跑了迴來。
村長接過藥箱,說道:
“把人放下,我先幫她穩住傷勢,免得在人半路上就死掉。”
……
……
李言希揮動拳頭,不知第多少次將撲上來的黑袍人擊退。
他喘著粗氣,顯然體力已經所剩不多。
但對麵的杜陰山也並不好受。
他捂著胳膊,看著地麵上滿是黑袍人的身體,麵色無比難看。
對麵這個武人僅憑一己之力,就將他們大黃山所有的山匪打死了七七八八。
期間,杜陰山隻找到了一次機會發動進攻。
代價就是折了一條手臂。
卻隻是讓對手受了點傷,流了些許鮮血。
“這小子是怪物嗎?!”
杜陰山心裏萬分憋屈,他眼睜睜看著手下不斷死去,看著對手身上的傷勢逐漸變輕,卻拿他毫無辦法。
“大家都是[凝氣]境巔峰,為什麼差距會這麼大?!”
如果不是看這小子很快就要體力不支,力竭而敗,他早就扭頭跑了。
隨著體力的消耗,李言希所露出的破綻也逐漸變多。
但他也在不斷的露出虛假破綻,引誘對方主動攻擊。
杜陰山顯然是吃過這方麵的虧,即使李言希表現出來的破綻很多,他也沒有貿然進攻。
場上的黑袍人隻剩下不到二十位,但依舊能夠組成一道人牆,將李言希困在其中。
“等你力竭,揮拳都困難的時候,我看你如何擋住我的攻擊!”
杜陰山麵色陰狠,但實則心都在滴血。
一百多個生命力格外頑強的小弟幾乎全滅,就算小妹活了,大哥的[山主]任務也絕對完成不了了。
這波血虧。
另一邊,李言希不斷的揮拳,不斷的擊退撲上來的黑袍人,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從未停止。
《流青心》可以恢複他的傷勢,但卻無法恢複他的體力。
《石鬆勁》大大提升了他的耐力,但終究被武學質量所桎梏。
李言希沒有了《金湮經》所錘煉出來的強大身體素質,失去了真氣悠長的《雲陽劍經》。
僅憑三門質量一般的武學,麵對著至少能夠殺死三位[凝氣]境巔峰的戰力。
堅持到現在,更多的靠的是他的意誌。
然意誌無窮盡,人力有盡時。
又是一拳揮出,李言希卻沒能按照預想那般將黑袍人逼出他周身三尺之外。
隻逼退了二尺半。
杜陰山眼中精芒一閃,手中真氣湧動,立刻飛撲襲來。
李言希瀕臨力竭,對麵這一擊很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但他麵色平靜,依舊有把握和對麵的武人同歸於盡。
似乎是被某個詞觸動了心神,李言希聽到耳邊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
“有幾成把握?”
李言希捏緊拳頭,下意識說道:
“十成十。”
杜陰山伸出手掌,對準李言希的心口。
在真氣的加持下,手掌就是世間最鋒利的尖刀,可以輕易將武人開膛破肚。
杜陰山飛在半空中,但他的眼睛裏卻多出了一抹紅色。
李言希的腰間,那個石熊雕塑上不知何時沾染了鮮血。
紅色的血液流淌在崎嶇不平的灰色石麵上。
就好像燃燒著的火焰。
杜陰山感到一股無比強大的氣息在他的身前驟然爆發,令他的瞳孔失去聚焦。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