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那雕塑是真找不到了。”
青羊村村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不敢抬頭看身前的高大男人。
杜陽山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反正那雕塑找不到,他也不可能真的將這人殺掉。
杜陽山問道:“你爹呢?”
青羊村村長低著頭說:“麥地裏躺著呢。”
杜陽山皺眉,問道:“那你媳婦呢?”
青羊村村長搖頭:“媳婦本還沒湊齊,哪來的媳婦?”
杜陽山環顧四周,走到院子裏,大手一抓,便將院子裏的公雞抓住。
手指微微用力,公雞的腦袋驟然爆成一團血霧。
杜陽山說:“現在仔細迴想一下,你上次究竟把東西放到了哪?
你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想不起來的話,這隻雞的現在就是你的未來。”
青羊村村長看著慘死的大公雞,渾身打了一個冷顫,當即開始苦思冥想。
杜陽山也沒閑著,將懷中的小妹放在屋內的床上,提著手中的公雞就走進了柴房。
他準備煲一鍋雞湯。
杜陽山將公雞開膛破肚,剁成小塊,用涼水清洗了兩遍,等鍋中的水燒開之後,把能加的調料全加了進去,將公雞放進了鍋中。
這邊公雞剛剛下鍋,青羊村的村長就跑進了柴房。
杜陽山問:“想起來了?”
青羊村村長看著鍋裏的雞肉,眼淚不爭氣的從嘴角淌出,說:“想起來了。”
“前幾天,林寡婦惹了劉家的老爺,來找我替她做主。我不敢,就把她留在家中安撫了一下……
第二天,她跟我要錢,我沒錢,原本想把那個雕塑抵給她,後來想了想,覺得這畢竟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就沒給她,讓她在院中捉走了隻雞。”
杜陽山皺眉道:“你是說,雕塑可能在那林寡婦的家中?”
青羊村村長迴道:“家中找不到,就隻可能是她趁我不注意,給偷了去。”
杜陽山單手將青羊村村長提起,扛在肩上,說道:“那就跟我走一趟,把雕塑拿迴來。”
青羊村村長瘋狂掙紮,無果,指著大鍋喊道:“那這鍋雞湯怎麼辦?”
杜陽山頭也不迴的朝院門走去,說道:
“等我們迴來,雞湯剛剛煲好。”
然而他剛剛推開院門,就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門口,已經不知在這裏偷聽了多久。
李言希看著麵前的高大漢子,揮手微笑道:“你好呀。”
下一刻,高大漢子的身軀就倒飛出去,如同炮彈般砸中房屋,砸塌了整座牆壁。
青羊村村長從廢墟中爬了出來,心痛的哀嚎:“我的房子!”
杜陽山也從廢墟裏爬了出來,大聲喊道:“小妹!”
李言希身形一閃,已經來到了杜陽山的麵前。
他一拳打下,恐怖的力道讓空氣也發出不堪重負轟鳴。
杜陽山麵露絕望,這種力量的層次遠超[凝氣]境的範疇,根本不是他所能夠抗衡的。
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拳下去,他的人生也就到此結束了。
但意外發生了。
李言希的拳頭明明近在咫尺,卻突然像一個喝了酒的醉漢,搖搖晃晃,把握不住方向。
最後,這一拳竟然落在了青羊村村長的身上。
噗嗤——
青羊村的村長連個聲響兒都沒發出,身軀驟然破碎,當場殞命。
“怎麼迴事?”李言希吃了一驚。
在他的視角裏,自己這一拳明明是打在了杜陽山的胸膛之上。
結果死的人卻是青羊村的村長。
杜陽山也很疑惑:“你跟他有仇?”
李言希一個瞬移拉開了與杜陽山之間的距離,謹慎的觀望四周,說道:
“還有高手?”
倒塌的房屋之後,付栗窈窕的身影從夜色中浮現出來,還微微喘著粗氣。
此時她的麵部外觀有些古怪,一隻眼球是正常的黑色,另一隻眼睛卻是碧翠的青色,其中似乎隱含著一幅奇怪的圖案。
“是你。”
李言希認出了麵前的女人,是那日在觀道城和他大戰一場的小姑娘,也是前幾天在青樓搶走他的那個女人。
付栗似乎身體十分虛弱,有氣無力的看著對麵的李言希,說道:
“讓開,這個人歸我了。”
李言希顯然不會就這麼把人放走:
“這和你的任務有關,對嗎?”
杜陽山被兩人夾在中間,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說道:
“要不你們倆打一架,贏的人就能擁有我?”
啪。
李言希打了一個響指,付栗的腳下突然燃起一團火焰,火蛇嘶吼,灼熱無比。
付栗的應對方式十分奇怪——她眼睛一閉,就倒在了地上。
火蛇無情的纏繞住她的軀體,但卻沒能造成哪怕一絲一毫的損傷,於是逐漸熄滅。
李言希眼中的畫麵卻不是這樣。
在他的眼裏,付栗的身軀瞬間被火焰吞噬,短短片刻之後,就化作了一團灰燼。
“就這麼死了?”李言希緊鎖眉頭。
而在杜陽山眼裏,又是另一副畫麵:
杜陽山看到自己的腳下突然升起一團火焰,雖然感受不到炙熱灼燒的感覺,但他還是下意識躲閃。
他操縱身形往後退去,卻突然感到後背一涼。
他扭頭一看,就見到杜水關麵色蒼白,手中握著一柄尖刀,就要刺穿自己的心髒。
杜陽山驚恐的喊道:“小妹!”
李言希眼前一陣恍惚。
等迴過神來,麵前的畫麵赫然變成了:
付栗手持一柄尖刀,刀的這頭是她的手,刀的那頭是杜陽山的心。
“幻覺……擾亂他人神智,這就是青羊的力量嗎?”李言希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杜陽山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麵色充滿了不甘。
付栗站在杜陽山背後,臉色愈發蒼白,讓人想起冬日清晨裏堆積的雪花。
她拔出尖刀,杜陽山如同高山般的身軀隨之轟然倒地。
杜陽山死了。
他一死,就宣告著杜家三兄妹在這場試煉中徹底出局。
李言希麵色凝重,他的身軀周圍驟然出現一層火焰,將他層層包裹起來。
付栗看向李言希,眼神中充滿了冰冷的殺機。
但她的腦海中卻有一個尖銳的聲音在瘋狂吶喊:
“蠢貨,快走!難道你想獨自麵對一頭發狂的瘋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