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還沒有比完，但所有人都知道魁地奇杯是格蘭芬多的了。足足七百九十分，就算是他們互相放水進四十個球都沒用了。阿爾特米亞連唿吸都充斥著鐵鏽味，被伍德緊緊箍著的時候幾乎喘不上氣。


    “蟬聯三年！”伍德還在哭，“我簡直不敢相信！”


    “阿爾，哈利，你們棒呆了！”赫敏尖叫著。她站在外圍不停地跳，“我看不到你——”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等阿爾特米亞終於從伍德的懷抱裏掙脫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赫敏坐在了羅恩的肩膀上。她激動得滿臉通紅，跟著蹦跳的羅恩一起上躥下跳。


    “……”阿爾特米亞第一次沒發出聲音，第二次才嘶啞著衝她喊，“你怎麼上去的！”


    “羅恩偷襲我——”赫敏沒說完，羅恩又原地起飛地蹦了起來，嚇得她死死抓住了羅恩的頭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爾特米亞笑得差點不能從地上站起來。不知道是被誰扶了一把，她拽著哈利的袍子站了起來：“哈利，我也想玩這個！”


    “你還能跳嗎？”哈利迴過頭，“要不要我蹲下？”


    “不用，像以前那樣就好。”阿爾特米亞用袍子胡亂擦了擦臉，拉住哈利從肩膀往後伸出的那隻手，用力一撐就跳起來坐到了他的肩膀上。哈利抓住了阿爾特米亞的腳踝，在驟然變大的尖叫聲中原地轉了起來。阿爾特米亞舉起手臂，用力地衝看臺上的小天狼星和萊姆斯揮舞著。


    小天狼星似乎跟盧平說了什麼，阿爾特米亞注意到旁邊斯內普的臉色十分鐵青。


    她立刻把這個發現告訴了哈利：“斯內普看起來非常不高興。”


    “那我就放心了！”哈利跟羅恩一起對著蹦，“今天誰都不能打擾他的壞心情！”


    “他不可能高興得起來！”西莫尖叫道，“三百二十分！學院杯也是我們的了！”


    “蟬聯三年！”珀西跟伍德哭得一樣兇，“奧利弗，一年級時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最好的朋友——”


    “得了吧，珀西！”伍德剛停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你甚至不願意給我抄變形術的筆記……”


    “我真受不了了！”喬治大聲道，“你們讓我感到惡心！”


    “珀西，你的尊嚴呢？”弗雷德跟著喊，“你現在像個瘋子一樣！”


    “我要吐了！”羅恩尖叫道。


    但是那兩人已經聽不見了。他們互相攙扶著走迴城堡，一個不停地說著“魁地奇杯”，另一個不停地說著“學院杯”，牛頭不對馬嘴卻又惺惺相惜，分外和諧地痛哭著離開了。


    “記得去醫療翼！”阿爾特米亞坐在哈利肩上大喊著，“奧利弗，你的眼角和嘴角都破了！還有肚子！”


    “知道了！”伍德搭著珀西的肩迴過頭，淚水還沒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隊長！”


    阿爾特米亞也笑了。她摘下手套用力地擦著眼睛，卻還是有淚水滴到了哈利的頭發裏。


    羅恩盯著阿爾特米亞看了兩秒，然後激動地仰頭看赫敏：“我感覺自己看到了長頭發的哈利流眼淚——摔破了眼鏡又沒有魔杖——梅林知道我多想看這個，但是他總是不哭——”


    “……”哈利突然轉頭看向他，“你說什麼？”


    “我說你們長得很像！”羅恩扯著嗓子喊，“你不是最愛聽這個嗎？”


    “可是阿爾短發的時候和我並不像——”


    “隻是你們這麼覺得！”赫敏開心地笑了起來，“上次在霍格莫德，你們簡直就是姐姐和妹妹！”


    哈利：“……”


    見到哈利突然沉默，阿爾特米亞胡亂地用袍子把臉擦幹淨，眼眶都還是紅的：“怎麼了？”


    哈利答非所問：“阿爾，你帶了魔杖，對嗎？”


    “對啊，”阿爾特米亞不明所以，把山楂木魔杖抽了出來，“你要用嗎？”


    “謝謝，給我吧。”哈利接過魔杖，然後單膝落地跪了下來。


    “不玩了嗎？”阿爾特米亞有些遺憾，顯然還沒玩夠。


    “你先下來，”哈利說，“我隻是……剛才突然意識到了一件很惡心的事。”


    阿爾特米亞不明所以地跳了下來：“什麼事？”


    哈利握緊魔杖：“他們衝我發射了一整年的生發咒，眼鏡還屢次消失——”


    他咬著牙，困擾了他一整年的問題的答案顯然令他憤怒至極：“——就因為我取下眼鏡後很像你？”


    “或許吧，”阿爾特米亞猶豫地看著他，“但是你看，女孩們也總是求著我短發……”


    “你先別說話。”哈利深吸一口氣，鐵青著臉看向那片綠色的長袍，“我得去更衣室找個人。”


    “誰？”阿爾特米亞眼睜睜地看著哈利突然跑起來，在他身後大喊，“哈利，格蘭芬多的更衣室不在那邊！”


    “我知道！”哈利的聲音混著風聲傳迴來，“我要再去把斯萊特林的找球手揍一頓！該死的馬爾福！”


    阿爾特米亞：“……”


    她迴過味來，驚恐地看著同樣震驚的赫敏和羅恩，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音量：“他什麼意思？”


    “梅林的襪子，”羅恩喃喃道，“哈利該不會是覺得馬爾福喜歡你吧。”


    “這不明顯嗎？”赫敏捂著嘴巴，“他顯然是這麼認為的！”


    “……我要瘋了，”阿爾特米亞原地轉了幾圈，最後終於朝哈利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連背影都透著崩潰，“哈利·波特！你能不能從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


    *


    阿爾特米亞根本攔不住哈利在贏下三百二十分之後又以最快的速度為格蘭芬多扣了二十分。


    她趕到的時候哈利和馬爾福已經在斯萊特林球員們的包圍下扭打了起來，她清楚地看到弗林特似乎準備去踹他的腦袋。他們兩個似乎都忘了怎麼念咒，兩根山楂木魔杖像是短劍一樣在他們的眼前交錯著。


    緊接著羅恩和赫敏也趕到了，然後是除了伍德以外的格蘭芬多球隊成員。在事件進一步惡化成群架之前，斯內普和盧平及時趕到了。


    現場一片混亂，尤其是在斯內普扣了格蘭芬多二十分後。


    ——要不是麥格教授到了，阿爾特米亞感覺小天狼星能當著所有人的麵衝過去跟斯內普再幹一架。


    麥格教授和盧平遣散了所有無關人員，並勒令弗林特和韋斯萊雙子不許另外找地方約架。


    “看看你的好教子！”斯內普看著嘴角破了的德拉科，怒不可遏地轉向小天狼星，“簡直跟他的父親一樣目中無人、狂妄自大——”


    “那不然呢？像你嗎？”剛剛冷靜了一點的小天狼星立刻重燃怒火，“哈利像詹姆，哈，我簡直分不清這是褒揚還是誇獎！”


    “布萊克！”斯內普怒吼道，“如果你認為無故毆打同學是正常的話——”


    “無故？你簡直比今天的裁判還不可理喻！”小天狼星咆哮，“鼻涕精，在場的所有人中最需要眼鏡的就是你！”


    “你叫我什麼？”斯內普勃然大怒，幾乎是立刻把魔杖抽了出來，“你這個——”


    “來啊！”小天狼星也拔出了魔杖，兩道紅光在斯萊特林的更衣室炸響，阿爾特米亞、哈利和德拉科差點被氣波掀出去。


    “夠了！”麥格教授大喊道，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音量。沒人看清楚她怎麼做到的，總之阿爾特米亞迴過神來時她已經繳掉了兩人的魔杖，“先生們，這不是給你們迴憶青春的地方！”


    “看到了嗎，馬爾福，”哈利得意地鬆開馬爾福的衣領，“我的院長比你的院長厲害——”


    “波特，你也給我閉嘴！”麥格教授怒吼道，“盧平，帶著他們離開這裏！現在！”


    “真是久違了。”盧平抽了抽嘴角，掰著小天狼星的肩走出了更衣室，“好了，你不能在他們麵前這麼做……哈利，阿爾，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