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特米亞從來沒過過這麼熱鬧的生日。到了晚上時聖誕節來過的朋友們幾乎都到了——海格也來了，現在正在院子裏陪巴克比克一起玩。


    多比做了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許願的時候家裏的所有燈都滅了。阿爾特米亞跟哈利隔著燃燒的蠟燭對視一眼，然後各自閉上了眼睛。


    希望上帝和梅林不要覺得我在得到了這麼多之後還要許願很貪心，阿爾特米亞心想，但我真的很希望他們能永遠陪在我身邊。


    兩人同時睜開眼睛，吹熄蠟燭後整個城堡的燈都亮了。


    他們吃完了蛋糕，然後每人拿了個碟子盛上剩下的奶油，毫無征兆地開啟了一場大戰。


    *


    晚上九點時，朋友們各自迴家了。家裏的壁爐連通著飛路網的就用飛路粉，不連通的就由小天狼星和盧平幻影移形帶他們走。


    阿爾特米亞跟多比一起收拾著一片狼藉的客廳，哈利在廚房洗盤子。


    “阿爾特米亞·波特小姐和哈利·波特先生是我見過最擅長打掃衛生的小巫師！”多比網球大的眼睛裏閃爍著燦爛的光芒，“他們甚至知道要怎麼打包垃圾！”


    長時間的相處阿爾特米亞已經能很好地應對多比突然的幽默了（雖然它並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很幽默）：“其實我們還很會擦盤子，要看看嗎？”


    “非常樂意！”多比尖聲道。


    於是小天狼星迴來的時候就目睹了哈利洗盤子、阿爾特米亞擦盤子、多比一邊擦地一邊高聲讚揚著兩人的手法究竟有多麼完美利索的畫麵。


    他眼睜睜地看著三個人都越幹越來勁了。


    小天狼星沒有出聲打擾他們。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後彎腰提走了放在門後的垃圾。


    *


    阿爾特米亞洗漱完時已經十一點半了。她拉開椅子，半濕的頭發披在肩上，低頭整理著自己的生日禮物。


    赫敏送的《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羅恩送的《和火炮隊一起飛翔》、金妮送的一幅由幹花做的拚貼畫（勉強能看出是個人）。帕瓦蒂送了一個貝殼做的捕夢網，拉文德送了一盒好吃的幹果。還有安吉利娜的魁地奇手套、凱蒂用黏土捏的小像、海格送的大南瓜（這個被放在了陽臺）、迪安的高布石、西莫的獅子頭套、納威的槲寄生種子、珀西寄來的魔藥筆記還有因為訓練不能來參加生日的伍德送來的一隻簽著他名字的鬼飛球。


    現在這隻鬼飛球上簽滿了隊員們的姓名，阿爾特米亞小心地把它拿起來，把它跟赫敏和羅恩送的書一起收進了書櫃裏。


    最後是弗雷德送的能發出鬼叫的風鈴和喬治送的一盆會唱歌的冰茉莉。這兩個東西一感受到人的靠近就會響起來，於是阿爾特米亞決定把它們送去陽臺跟海格的南瓜作伴。


    她先爬上欄桿把風鈴係在掛著葡萄藤的架子上，然後把那盆冰茉莉擺在了一個能被陽光照到的地方，還往裏麵澆了一點水。


    ——不過她似乎搞砸了。剛剛還生機勃勃的花朵在澆了水後就停止了唱歌，還掉了一片花瓣。


    阿爾特米亞莫名有些心虛，四處看了看後小心地把那片花瓣撿起來。花瓣像是玻璃，在夜色中發著光。


    同樣發著光的還有花瓣上細小的一行字，在夜色裏閃爍著光芒。


    「請來金色飛賊被困住的地方。」


    “‘金色飛賊被困住的地方’？”阿爾特米亞小聲念道。能困住金色飛賊的無非就是球箱和找球手，但是阿爾特米亞不覺得喬治會把自己約到哈利的房間裏麵。


    “莊園門口嗎？”阿爾特米亞站起來看了看一片漆黑的窗外——也不算太漆黑，至少她能看清噴泉，還有那一片閃爍著微光的花。


    “……好吧，你贏了。”阿爾特米亞迴去把睡裙換掉，穿上了短袖和運動褲。這個時間小天狼星肯定是不會睡的，所以她直接從陽臺翻了出去，攀著雕花的牆壁跳上了離她最近的那棵樹。


    上樹之後就容易多了，她熟練地踩著結疤爬到了離地麵最近的枝椏上，然後跳到了草地上。


    草地很柔軟，她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阿爾特米亞繞過了噴泉和發光的花，拉開莊園的大門。


    喬治就等在女貞路5號的柵欄旁，月光下他的頭發和睫毛就像是冰茉莉一樣透著光。


    “你是怎麼來的？”阿爾特米亞小聲問，“除了我家這附近根本沒有飛路網——”


    喬治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邊，拉著她往後退了一點。阿爾特米亞的手臂有些泛涼，喬治卻像是被燙到似地鬆開了手。


    下一秒黑夜乍亮，金紅色的煙花無聲地照亮了女貞路。


    阿爾特米亞想問的話斷在嘴裏，仰頭愣愣地看著漫天盛開的煙火。她感覺自己仿佛在看一場盛大的啞劇，那些墜落的星火還會在消失前變成一個字母——一共有八個，全都屬於她名字的一部分。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又像是隻過去了一分鍾。女貞路再次暗了下來，隻剩下路燈昏暗的光。喬治從兜裏掏出一個煙花盒子：“這是最後一個了——好吧，其實我不確定是否能成功，但是出了學校就沒法用魔法繼續改進了——不過總歸是能看的。阿爾，你想自己點燃嗎？”


    阿爾特米亞感覺自己不會說話了，隻點了點頭，然後蹲下來接過喬治遞來的一小粒火石。這個火石是魔法造物，在表麵搓一下就能點火。它很快燃了起來，阿爾特米亞把它扔在地上，點燃的火石就自動飛到了引線上麵，兩者牢牢黏住。


    這個煙花跟剛才的那種不一樣，點燃後就像是由光和火組成的噴泉。不過這依舊很漂亮，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它在跟那盆冰茉莉唱著一樣的歌。


    阿爾特米亞正想問喬治這是什麼歌，轉頭就撞進了他的眼睛裏。


    一瞬間原本就安靜的女貞路更加寂靜，阿爾特米亞隻能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她正想說什麼，就聽見“嘭”的一聲炸響。


    阿爾特米亞轉過頭，原本放著煙花盒子的地方變成了一束漂亮的薔薇花。


    “啊，成功了！”喬治的聲音明顯雀躍了不少，站起身去拿那束薔薇花。


    阿爾特米亞跟著站起來，起身時卻感覺自己碰到了什麼東西。她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被放在柵欄邊的飛天掃帚。


    “生日快樂，阿爾。”


    十四歲生日的最後一秒，喬治笑著把那束花遞到了阿爾特米亞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