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領著他們迴到營地。現在這裏很安靜，除了幾頂冒著煙的帳篷外看不出燒焦的痕跡。


    查理從帳篷裏探出頭來，看清是小天狼星後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弗雷德和喬治帶著金妮迴來了。比爾正在幫著魔法部安撫鬧事的妖精，據說巴格曼先生欠了它們一大筆錢。爸爸呢？”


    “他一會兒就迴來。”小天狼星說。他示意羅恩和赫敏先進去，然後拉著哈利和阿爾特米亞走到一邊。他盯著哈利的傷疤看了一會兒，語氣不算很輕鬆：“疼嗎？”


    仿佛一道閃電劃過腦海，阿爾特米亞迅速朝哈利看去。


    ——就在幾天前，哈利的傷疤開始疼痛，還夢見了伏地魔。


    哈利的臉色很蒼白：“……你的意思是，黑魔標記是伏地魔幹的？”


    “我覺得不是。”小天狼星慢慢道，“伏地魔要是來了，不會隻幹出折磨麻瓜的事。這更像是……更像是誰接到了伏地魔的消息，刻意煽動情緒才造成的襲擊。”


    哈利沉默地看著地麵，他在想去年特裏勞妮的那個預言。


    “好了，高興一點，我還在呢。”小天狼星在他麵前打了個響指，懶洋洋道，“不過是一個標記而已。”


    “你可被這個小標記嚇得不輕。”哈利說。


    小天狼星“嘖”了一聲，按著哈利的腦袋把他往帳篷的方向推：“那是因為當年每次出現這個標記時都會有人死亡，經曆過戰爭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創傷——”


    “不要怕，”阿爾特米亞突然用力地抱了小天狼星一下，“我和哈利總會在的。”


    “不要學我安慰你的話！”哈利推了阿爾特米亞一下，趁機鑽進空位抱了上去，“不過你說得對。小天狼星，我和阿爾總會在的。”


    “……放心吧。”小天狼星收緊雙臂，把雙胞胎緊緊抱在懷裏，“我不會給他們機會，讓你們也害怕這個的。”


    *


    世界杯結束後的一周過得極其混亂，即使是在女貞路也能感受到魔法界的不太平。從黑魔標記的圖片出現在預言家日報的頭版開始，那位叫做麗塔·斯基特的記者就開始大肆報道魔法部遭受的麻煩事，包括但不限於伯莎·喬金斯的失蹤和被吼叫信轟炸的魔法部大廳。


    韋斯萊夫人替他們買了四年級要用的書和長度合適的校袍，還貼心地從金庫裏取出了一些金加隆。霍格沃茨寄來的清單上還包含了一件需要在正式場合穿的禮服，從營地離開前她還囑咐小天狼星記得給他們準備。


    結果第二天羅恩就來信跟哈利大吐苦水，說他媽媽給他準備了一件上個世紀的袍子。


    “這倒是提醒我了，今年應該有一場舞會。”小天狼星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你們會跳舞嗎？”


    阿爾特米亞跟哈利麵麵相覷：“……”


    “看看，我問了句廢話。”小天狼星擱下茶杯，“這樣，你倆先跳一個給我看看。”


    阿爾特米亞滿頭問號：“小天狼星，可是我們什麼都不會。”


    “我知道，”小天狼星說，“但我好歹得看看你們能跳成什麼樣，才知道要怎麼教。”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兩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麵對麵站在了一起。


    阿爾特米亞能看出哈利也在絞盡腦汁地迴憶電影裏看過的舞會情節，緊接著他們默契地伸出手，一高一低地抓在一起。


    小天狼星：“……”


    “阿爾，我覺得不對。”哈利小聲說，“是不是得有一隻手要放在彼此的身上？”


    “真聰明，哈利。”阿爾特米亞鬆開低處交握的手，靠近一點攬住哈利的腰。哈利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自然地把左手搭在她的肩上。


    兩人一起迴過頭，就看到了一個笑得渾身顫抖的小天狼星。


    “好樣的，波特們，”他一邊笑一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來我得先讓你們分清男步和女步。”


    *


    小天狼星用了一周時間教他們跳舞，保證他們至少能完整跳下來兩支樂曲。他請了人來家裏給他們量身，沒打算要讓兩人直接從衣櫃裏挑一身禮服帶去學校。


    “禮服做好了我直接讓貓頭鷹郵寄給你們，”小天狼星說到這兒，突然又想起什麼，“哈利，你會邀請人嗎？”


    “會啊，這有什麼不會的？”哈利覺得有些奇怪，學著小天狼星示範時的語氣，“‘小姐，我能請你跳一支舞嗎？’”


    “真棒，”小天狼星大笑起來，“我們哈利長大了。”


    阿爾特米亞也跟著笑起來，舉起手裏的果汁跟他們碰了個杯。


    九月一日的早晨是個陰天，大約在九點鍾的時候開始下雨。空氣裏彌漫著假期結束的陰沉氣味，阿爾特米亞在襯衫外麵又加了一件灰色的皮馬甲。


    越來越大的雨斷絕了三人想騎摩托去國王十字車站的念頭，小天狼星在盧平的監視下遺憾地叫了一輛出租車。


    暴雨讓他們在路上堵了很久，抵達時車站時離十一點隻剩下了十分鍾。小天狼星和盧平替他們提上行李箱和裝著貓頭鷹的籠子，阿爾特米亞和哈利各自撐著一把傘，舉高擋在大人們的頭頂，跟著他們的腳步一路跑著穿過繁忙的馬路。


    四個人腳步不停，收好傘後越跑越快。在最後一分鍾，他們熟練地穿過九又四分之三站臺，火車的鳴笛聲和嘈雜的人聲一起湧入了耳朵。


    盧平給他們扔了幾個幹燥咒，小天狼星則是衝上去拉開最近的車門，把行李箱和貓頭鷹籠子都扔了上去。


    霍格沃茨特快慢慢地往前動了起來，小天狼星扒著車門大喊：“快！”


    阿爾特米亞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哈利緊跟在後麵。車門“嘭”地一聲在兩人身後關上，小天狼星一邊倒退一邊笑著衝他們揮手。


    “聖誕節見！”哈利把頭探出車窗，在越來越快的速度裏用力揮手。


    “聖誕節見！”阿爾特米亞緊跟著擠出來，“我愛你們！”


    “我也是！”哈利不甘示弱地大叫。


    列車再次加速，站臺消失前他們清晰地看見小天狼星和萊姆斯都笑了。


    “我們就不能有一次是提前到的嗎？”哈利彎腰把箱子和籠子都撿起來，海德薇和妮瑞達隔著籠子狠狠啄他的手。哈利痛得“嘶”了一聲，然後把兩個籠子統統扔給阿爾特米亞。


    海德薇和妮瑞達安靜了。


    “欺軟怕硬，嘖。”哈利甩了甩手，推著兩個箱子往列車行駛相反的方向走，“來吧，阿爾，我們又得找羅恩和赫敏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