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雲城君悅大酒店,總統套房內。
薄均行將筆記本電腦合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剛閉上眼準備休息,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宋晏舟的微信消息跳上屏幕:【嫂子是在南城大學做公益?老周朋友圈合照裏有個年輕女人特像她,邊上的小男生都快貼她身上了,什麼情況?】
薄均行迅速點開對話框,放大了宋晏舟發過來的朋友圈截圖。
時間是昨天。
照片裏,沈非晚站在“法律下鄉”的橫幅下,米色風衣被山風吹得揚起,身側穿衛衣的男生正低頭替她整理資料,年輕秀氣的麵龐幾乎貼上她肩膀。
照片放大時,男生泛紅的耳尖在噪點中格外清晰。
而照片中的女人就是她沈非晚!
隻一眼薄均行就認出來了。
宋晏舟一共發了好幾張合照來,幾乎每一張照片裏這兩人都站得這麼近!
可她這兩天不是去找仇英了麼,怎麼會去做公益,還和年輕男孩有說有笑的?
薄均行喉結動了動,心裏又煩又悶,很是有些不爽。
指尖懸在鍵盤上兩秒後,他快速迴複宋晏舟:【你認錯人了,她這兩天一直跟我在一起】
發完,他快步走到冰箱前開了瓶冰水,大口灌了下去。
喝完水,他又重新走迴沙發旁拿起手機,毫不猶豫撥出了沈非晚的電話。
-
歲城,某小鎮賓館。
花灑的水聲戛然而止。
沈非晚擦著濕發從浴室出來時,手機正在床頭櫃上瘋狂震動。
不過等她伸手過去準備把手機拿起來的時候,最後一點電量忽然耗盡,手機關機黑屏了。
以至於連電話是誰打來的她都沒有看清。
頭發還在滴著水,等她把手機充上電重新開機,已經是幾分鍾之後的事情了。
“薄均行……”看著未接來電記錄上的這三個字,沈非晚默默迴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的瞬間,聽筒裏立刻傳來薄均行低沉的聲音,“在幹什麼?”
“剛才在洗澡。”沈非晚解釋,又問,“看你打了好幾個電話,是找我有什麼急事嗎?”
薄均行不答反問,“你現在哪?”
“說了你也不知道。”沈非晚打開免提,解放雙手快速擦著頭發,“不過我事情已經辦完了,明天就迴。”
“迴哪?”
“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沈非晚輕笑,“當然是迴雲城找薄先生你啊。”
“……”眉心的褶皺瞬間舒展。不知道為什麼,薄均行忽然之間覺得心情好多了。
但沒完全好,他道:“我剛收到幾張照片,發給你看看。”
“哦?”沈非晚隨口問道,“為什麼要給我看,難道是跟我有關的嗎?”
“沒錯。”
“好啊,”沈非晚來了興致,“別人給你發我的照片,我還真是有點好奇。”
話音才落,她就收到了薄均行的消息。
點開一看,沈非晚臉色頓了頓。
電話還沒掛,她問薄均行,“你該不會是一直在跟蹤我吧?”
“你覺得呢。如果我一直在跟蹤你,還需要問你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那倒也是。照片誰發給你的呀?”
薄均行沒出賣好朋友,隻說:“是從一個校友的朋友圈看到的。”
沈非晚點點頭,“那你對這幾張照片是有什麼疑問嗎?”
“當然,你不是在找仇英嗎?”
“是啊,已經找到了。看到照片裏站我旁邊的那個男大學生了嗎?”
“……很難看不見。”
“哈哈,”沈非晚輕笑,“那個就是仇英的兒子。”
“所以你是靠他找到的仇英?”
“不。但我靠他拿捏住了仇英。不覺得他看起來很單純嗎?”
“…………”薄均行一點也不想和沈非晚討論其他男人,“不覺得。”
他迴答的速度太快了,以至於沈非晚覺得自己被他給嗆了一下,“天都被你聊死了。我看你說話的語氣也不怎麼樣,怎麼你今天是工作不順嗎?”
“很順。”
“沒啦?”
“嗯。”
“那掛了吧,你想知道的我已經迴答過、滿足了你的好奇心,我剛洗完澡還要擦頭發呢。”
沈非晚說著,很自然地掛斷了電話,一點也不像是在賭氣。
薄均行感覺到了她的這個狀態。
掛電話她永遠是最快的,薄均行沒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有過這種體驗。
而且她好像一直都這麼從容,不像他……
此刻聽著電話裏的忙音,他覺得自己很狼狽。
因為仿佛被這女人隔著電話拿捏住了所有的情緒。
他其實還想再和她多說點什麼,但似乎事情已經被自己搞砸了,而她也沒有再聊下去的欲望。
這種感覺很不好。
薄均行不想讓自己沉浸在這種‘不自由’的狀態裏,所以他又主動給沈非晚發了條消息過去。
“仇英那邊有交代什麼嗎?”
沈非晚倒是秒迴了。
但是這個迴複薄均行很不喜歡。
就簡短的五個字——【明天見麵說】
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再‘熱臉貼冷屁股’了。
好不容易氣順了把自己哄得快要睡著,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這女人說什麼明天見,可她壓根就沒問他住在哪裏。
於是沈非晚第二天早上一睜眼,就發現薄均行淩晨十二點多給他發了個酒店定位、房間號以及開門密碼。
她看著那條消息點了點頭,心想薄均行這男人吧,除了偶爾臉臭了些、語氣冷漠了些,人還是怪體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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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套房內的鮮花每天都會換新。
薄均行對此沒有特別的喜好,隻是真問起來,他會覺得淡色係的看起來更順眼一些。
因此入住的這幾天以來,房間裏的鮮花一直都是淡色的,白色、淡粉、淡黃或者是淡紫。
不過今天臨出門前,他特意叮囑了客房服務,讓放一束紅玫瑰進來。
上午視察工作,他有意無意都會拿出手機看一眼。
但一直到午飯結束,沈非晚那邊都沒有動靜。
其實這邊工作早就可以結束了,他是為了等沈非晚辦事才把出差時間延長的。
昨晚給她發了房間號和開門密碼後她也一直沒有迴複,也不知道她幾點的車過來,更加不知道她天天都在忙什麼。
想到這裏,薄均行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種狀態一直保持到他中午吃完飯迴到酒店房間。
一進門,他的腳步就猛地頓住。
因為玄關處多了一雙女鞋,鞋底還沾了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帶迴來的泥土,東倒西歪地擺在他的鞋子旁邊,顯得格外的小巧。
是那女人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