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宥恩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無奈:“現在房子歸屬權沒問題,但小晚不是說不會再迴南城,所以這棟房子她不需要你過戶給她麼?她想賣了套現。其實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就覺得我們這波貼了不少錢,想把錢還給你。”
沈非晚的語氣依舊平靜:“我知道,反正這個錢我也不會收的。既然歸屬沒問題,那就賣。我們不會在南城長時間逗留,比市場價稍微低一點也沒關係。”
陳宥恩的聲音裏帶著幾分焦慮:“但現在問題是,這棟別墅在市場上已經沒有辦法流通了。”
“什麼?”沈非晚終於皺起了眉頭,語氣裏帶著幾分冷意,“為什麼?”
陳宥恩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裏帶著幾分壓抑的怒火:“所有房地產公司直接了當跟我說,這種別墅他們不賣,也沒人敢買。”
沈非晚的唇角微微上揚,語氣裏帶著幾分譏誚:“是薄家做的對吧?”
陳宥恩的聲音低沉而帶著幾分無奈:“確切地說,是薄均行。是他本人親自打的招唿。”
“是嗎?”沈非晚瞇了瞇眼,目光落在前方,“看來他真的是恨死我了。”
“那現在怎麼辦?”陳宥恩在電話那頭問。
沈非晚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跟股份一樣,到時候找代理直接過戶,我和小晚雙方都不出麵了。”
陳宥恩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好,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說完她又忍不住吐槽,“這個薄均行,之前還以為他對你有多癡情呢,現在看來也不過是拔掉無情。”
沈非晚輕笑,“你也就是我的朋友,但凡你是薄均行那頭的,肯定得罵我是個渣女。”
遠在薄氏辦公樓的宋晏舟,此刻連打好幾個噴嚏。
他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誰在念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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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墓園離開後,沈非晚又帶著另一個沈非晚去了看守所。
因為‘她’還想再見沈浩一麵。
在看守所被關了將近一個月,沈浩整個人從裏到外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原本漆黑的頭發現在已經變得花白,眼神渾濁而頹廢,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不過一見到沈非晚,他那頹廢的眼神瞬間就變得兇狠了起來,像一頭被激怒的困獸,張口就罵,“沈非晚你這個賤人!白眼狼!你不得好死我告訴你!”
沈非晚聽了,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可是另一個沈非晚聽不下去了。
她猛地站起身瞪向沈浩,“你給我住口!你沒資格罵她!拋妻棄女是你,忘恩負義是你,違法犯罪還是你!這個結局是你應得的!你憑什麼罵人!”
一直在‘她’開口說話後,沈浩才注意到沈非晚身邊還有另外一個年輕人的存在。
他的目光在兩人臉上來迴穿梭,眼神漸漸變得不可思議。
隻是他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你是誰?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你跟高蘭青又是什麼關係?”
‘她’冷笑出聲,看向沈浩的眼神裏滿是厭惡,“怎麼了,見到我害怕了?是因為我長得像極了我媽嗎?”
‘她’頓了頓,聲音哽咽,“我叫沈非晚啊,這個名字還是你給我起的呢,你難道已經忘了嗎?不過等這趟迴去我就要改名了,你不配讓我姓沈,我唾棄你的姓。”
“你說什麼?你也叫沈非晚?”沈浩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是高蘭青的女兒?那她是誰!!”
他猛地看向沈非晚,眼神錯愕。
沈非晚衝他抬了抬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麼看著我幹什麼,我是來收拾你的人啊。”
“你什麼意思!”把一切都串到一起之後,沈浩不願意接受自己的猜測,“你們是什麼意思!啊?你是冒牌的??從我把你從貧民窟接迴來的那一刻你就是個冒牌貨,你一直在騙我是不是?你把我們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是不是?!”
“是啊,”沈非晚的唇角微微上揚,“又不犯法。我又沒從你那裏騙到一分一厘,我拿到的所有一切都是走的正規途徑。這些你都是知道的呀。”
沈非晚說著,雲淡風輕。
沈浩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氣得渾身發抖,甚至一時失語。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迴自己的聲音,看向他真正的女兒,“你這也是個賤貨!你居然聯合外人一起謀害自己的親生父親!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東西!”
“你以為我就願意身上流著你的血嗎!”‘她’痛苦地低吼,“我討厭和你有關的一切,你才是外人,你才是個賤貨!我今天過來不是來和你聊天的,我是來給你一樣東西的。”
‘她’說完,猛地站起身走到沈浩那一邊,抬手就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
沈浩被打懵了,嘴角都滲出了血,可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他愣在原地一時反應不過來。
警察反應倒是迅速,立刻拉住了‘她’。
可‘她’絲毫沒有退縮,拚盡全力又扇了沈浩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我替我媽打的,剛才那一巴掌是我替我自己打的。姓沈的,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我沒有你這樣的畜生父親。你也別跟別人說你有我這個女兒。”
看到‘她’動手打沈浩,沈非晚著實是大為意外的。
她沒想到,這個一向溫柔內斂的女人,竟然會做出如此激烈的舉動。
雖然這次探視因為‘她’的動手被迫中斷,警察還對‘她’進行了口頭教育,但走出看守所後,沈非晚還是忍不住為她鼓掌。
“小晚,你剛才特別霸氣。”
‘她’笑了笑,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從來沒有主動跟人動過手,今天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在這種場合下。不過,今天感覺很爽快。”
沈非晚也笑了笑,“我看著也很爽。”
‘她’歎了口氣,忽然抱住了沈非晚,“真的很感謝你晚晚。”
“真的不用謝。”
‘她’點了點頭,輕輕唿出一口氣,仿佛一下卸下了多年的重擔,“我也該迴去了,小寶還在家裏等著我。你呢,接下來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