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聲驚雷般的爆喝,如同一把利刃,瞬間劃破了演武場上緊張而血腥的氣氛。
營將席榮麵色陰沉如水,大步流星地站了出來,手指如戟,直直地指向梁進,滿臉的怒容仿佛要將人吞噬。
此刻的席榮,心中可謂是又驚又怒,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原本,他以為這場切磋比武,不過是房千風想找迴點麵子,即便過程有些波折,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就算出現極小概率事件,房千風不幸被打輸了,梁進作為一個小小的兵卒,也絕不敢對長官過於難堪。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梁進那毫不留情的架勢,分明是要將房千風往死裏打!
這如何能讓席榮忍受?
房千風可是他麾下的得力下屬,他的下屬,怎能任由一個小卒隨意毆打?
倘若隨便一個小兵都能對上官動手,那他們這些軍官往後還如何樹立威嚴?
更何況,此刻其餘幾名營將和禁軍副統領都在一旁看著呢。
席榮可不想被人笑話自己治兵無方,連自己營中的兵卒都管教不好;更不想因此被上司看輕,影響自己的仕途。
“梁進!還不快給我住手!”
席榮氣得暴跳如雷,聲嘶力竭地吼道:
“來人!快帶房行長下去救治!”
隨著他的喊聲,早已在一旁待命的隨軍郎中們,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紛紛提著藥箱,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準備對房千風進行搶救。
就在這時,梁進卻漠然說道:
“不用了!”
在眾人那充滿疑惑與震驚的目光之中,隻見梁進單手提著房千風,緩緩站了起來。
他手臂一揮,將房千風朝著前頭的地上狠狠一扔,房千風便如同一灘爛泥般軟綿綿地落在地上,毫無生氣。
而此刻呈現在眾人眼前的房千風,半個腦袋已然被打得粉碎,腦漿四溢,場麵慘不忍睹。
簡直死得不能再死!
“嘶。。
全場禁軍,像是被同一根繩子牽動,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
演武場上比武死人,他們並非沒有見過。
可這一次,讓他們驚駭到骨子裏的,是一個最底層的小兵,竟然真的膽大包天,在比武之中親手打死了高自己好幾個級別的上官行長!
要知道,在等級森嚴的禁軍之中,對於士兵而言,哪怕隻是高自己一個級別的帳頭,都能實實在在地做到官大一級壓死人!
更何況,房千風是高了梁進那麼多級別的行長。
這一下,梁進不僅是打死了房千風,更是當著眾人的麵,狠狠打了營將席榮的臉!
果然。
席榮的麵色瞬間變得鐵青,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陰沉天空。
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梁進,咬牙切齒地怒道:
“好啊!你可真是有種!”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兵卒,竟敢打死上官!”
“你這是以下犯上,罪該軍法處置!”
梁進聽到這話,卻毫無懼色,神色鎮定自若。
他緩緩轉過身,正麵直視著席榮,聲音沉穩有力地說道:
“營將大人,當真扣得好一頂帽子!”
“這裏乃是演武場,本就是供大家比試較量、切磋武藝之地!在這比武場上,不論尊卑貴賤,隻以實力論輸贏。這,可是禁軍統領大人親自定下的規矩!”
“難道依大人的意思,即便在比武之時,也隻能允許當官的毆打小兵,而小兵一旦還手就是以下犯上?!”
“那敢問,這比武的規定還有何意義?統領大人定的規矩,豈不是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如此一來,以後幹脆你們當官的自己玩算了!”
梁進今日本就因各種煩心事而心情惡劣,誰要是敢招惹他,他不僅出手毫不留情,說話更是如利箭般犀利,絕不留半點情麵。
別說對方隻是一個營將,就算是禁軍統領站在麵前,他也一樣不會給麵子。
“你!”
席榮氣得暴跳如雷,雙眼瞪得如同銅鈴,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當著所有禁軍的麵,這個小小的兵卒竟敢如此大膽地頂撞自己!
這一刻,席榮的眼中殺意湧動,猶如洶湧的暗流。
他身為將領,若是連一個小兵都壓製不住,那往後還如何在軍中立足,如何帶兵?
今日,必須得殺雞儆猴,樹立自己的威嚴!
既然梁進搬出了禁軍統領定的規矩,席榮一時之間確實不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直接將梁進軍法處置。
但是,他卻可以親手將梁進打死,就如同梁進打死房千風一樣!
當即,席榮渾身氣息陡然暴漲,猶如洶湧的海浪,朝著四周瘋狂席卷。
他一步一步,邁著沉重而有力的步伐,踏步朝著梁進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上。
“好!很好!”
席榮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不是喜歡打嗎?那我來陪你打!”
“我們就好好切磋較量一番,生死各安天命,各憑本事!”
席榮殺氣騰騰地走入演武場中,他身為四品武者的恐怖氣息,如同一頭蘇醒的猛獸,瞬間橫掃全場。
演武場中,頓時狂風大作,這狂風之中,煞氣彌漫,仿佛有千軍萬馬在奔騰嘶鳴,又仿佛有一隊雄兵正氣勢洶洶地發動衝鋒。
隨著這股煞氣的湧動,演武場的地麵之上,竟然開始出現一條條細微的刀痕,仿佛是被無數利刃切割過一般。
由此可見,席榮的氣息之強,殺心之重,已然達到了令人膽寒的地步。
這恐怖的氣勢,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將梁進緊緊籠罩其中。
梁進仿佛在這一刻,置身於千軍萬馬的包圍圈中,仿佛下一秒就會被踏為齏粉,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刻,所有人的唿吸都下意識地屏住,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著演武場中的兩人,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因為自己的眨眼而錯過席榮出手殺死梁進的精彩瞬間。
而吳煥等人,心中更是充滿了擔憂,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叫道:
“梁老弟,快服個軟,千萬別衝撞營將!”
吳煥他們心裏清楚,席榮可不是房千風能比的。
麵對房千風,吳煥背地裏還能小聲抱怨兩句。
可這席榮乃是一營之主,手握重權,吳煥連抱怨的勇氣都沒有,隻能在心中默默希望梁進不要衝動,趕緊服軟。
演武場中。
梁進麵對席榮那如泰山壓頂般的恐怖殺氣,卻隻是輕輕聳了聳肩,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梁進竟然……
轉身就走!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要直接走迴列隊之中。
這一幕,猶如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人群中炸開,讓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紛紛露出驚愕的表情。
席榮也忍不住大聲問道:
“梁進!你想幹什麼?!莫非你想在比武之際臨陣脫逃?”
“我告訴你,今天你打得打,不打也得打!”
說到這裏,席榮渾身殺意再度如實質般鎖定梁進。
他身為營將,自然是要麵子的,絕不可能當著所有人的麵背後偷襲一個小兵。
但他也絕不允許梁進就這樣輕易退出,否則他的麵子往哪擱?
梁進微微停下腳步,頭也不迴地迴答道:
“營將大人,我勸你還是考慮清楚,我們兩個到底是不是非得打這一場。”
席榮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
“還有什麼需要考慮的!”
梁進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
“你堂堂一個營將,卻要和我一個小兵比武,若是打贏了,你猜旁人會怎麼說?”
“營將贏小兵,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梢粋營將去挑戰一個小兵,難道不覺得跌份嗎?”
席榮的麵容瞬間一凜,原本洶湧澎湃的氣息,此刻也微微出現了一絲混亂。
顯然,梁進的話,如同尖銳的針,直直地戳中了他的痛處。
他一直擔心,自己想要殺梁進立威,萬一最後不僅沒立成威,反而被人笑話,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席榮身為營將,若是能擊敗其餘營將,那必然會備受眾人吹捧。
可他若是擊敗一個小兵,又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呢?
梁進繼續說道:
“若是你和我比武,還不小心輸了,你猜猜別人又會怎麼說你?”
“堂堂營將,竟然連一個小兵都打不過,那簡直是連祖宗的臉都丟盡了,而你席榮的名字,也必將成為禁軍之中眾人茶餘飯後口口相傳的笑話!
席榮冷哼一聲,雖然表麵上依然強硬,但他內心其實已經開始有些動搖。
他當然不信自己會輸給一個小兵。
可梁進的話卻如同一團烏雲,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讓他的氣息愈發紊亂。
梁進淡淡地說道:
“而我呢?輸了也不丟人,反而還因為和營將這種交過手而揚名,成為能吹噓的資本;要是贏了,那更是一鳴驚人,威震禁軍!
“反倒是你,從你決定和我比武的那一刻起,無論輸贏,你都已經輸了!
“我話說完,若營將大人還執意要和我打,那就請便吧!
說完,梁進緩緩轉迴身,目光平靜而堅定地注視著席榮。
席榮看著梁進,心中的殺氣如同洶湧的潮水,不斷湧動。
可他還是忍不住朝著四周瞥了一眼,隻見其餘幾個營的營將都嘴角含笑,一副等著看自己笑話的模樣。
那數千禁軍更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都在等待著這場好戲的發展。
他深知梁進說的話句句在理,當他以營將的身份去挑戰一個小兵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無論結果如何,他都討不到好。
可席榮怎能咽下這口氣?
房千風可是被這個小兵打死了。
他身為上級,若是不給房千風出頭,那其餘幾個行長又會如何看待自己?往後他還如何在軍中服眾?
一時間,席榮隻感覺自己騎虎難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心中糾結萬分。
梁進看著席榮那糾結的模樣,眼中不禁流露出越發鄙夷的神色。
這個席榮,既怕丟麵子,又想要爭麵子,優柔寡斷,被自己簡簡單單兩句話就激得進退兩難。
這種人,梁進不用打都已經贏了。
當即,梁進失望地搖搖頭,轉身就想要離開演武場。
席榮見狀,惱羞成怒地喝道:
“站。≌l允許你走了?”
梁進迴過身,眼睛微微瞇起,如同獵豹鎖定獵物一般。
他跟這席榮本無深仇大恨,本沒有到生死相見的地步,所以才願意跟他廢話這麼多。
但如今這席榮既然非要糾纏不休,那梁進也不介意送他去黃泉路上陪房千風。
“看來營將大人是非要跟我比試一場了。”
“好,那我就奉陪到底!”
梁進冷笑道,眼中閃爍著冰冷的殺意。
他的拳頭微微攥起,渾身內力如同洶湧的暗流,在體內急速湧動,隨時準備出手。
突然!
隻聽一個聲音響起:
“營將大人!還請稍等!”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禁軍鎧甲的人快步走來。
此人皮膚白淨,細皮嫩肉,看上去絲毫沒有軍漢的粗獷,反倒像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
此人梁進當然認識,正是薛琒。
薛琒以前和梁進一同站崗,負責看守淮陽王趙禦。
但是後來,薛琒突然被調走,換了一個崗位,自那以後,梁進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他,還以為他已經離開了禁軍。
看來,他依然留在禁軍之中,默默尋找著機會。
隻見薛琒快步來到席榮麵前,恭恭敬敬地衝著席榮行了一禮,說道:
“營將大人,正所謂殺雞焉用牛刀。對付一個小兵,何須勞煩營將大人親自出手?”
“屬下雖不才,願替營將大人出戰!”
席榮看著眼前的薛琒,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跟薛琒的關係,可不一般。
薛琒剛加入禁軍的時候,沒少給席榮送好處。
再加上薛琒的身份非同凡響,所以後來薛琒隻需一句話,就能使喚席榮去季家幫梁進解決麻煩。
因此,薛琒的麵子,席榮是要給的。
並且,席榮又何嚐看不出來,薛琒這是在給自己保住麵子。
“好,本官就讓你替我比武。”
“薛琒,你可要好好表現,莫要丟了本官的臉!”
席榮說完,重重地拍了拍薛琒的肩膀,然後又扭頭冷冷地看了梁進一眼,這才轉身離開演武場。
梁進看著薛琒,無奈地笑了笑。
他當然知道,薛琒並不是真心要跟自己比武。
這個薛琒,既給了席榮臺階下,又一定認為自己從席榮手下救了梁進,可謂是一舉兩得。
薛琒也同樣微微一笑,然後衝著梁進拱了拱手。
既然說好比武,那麼表麵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就在薛琒準備出手的時候,隻聽得觀禮臺上,一名軍官忽然起身,扯著嗓子高聲喊道:
“操練結束。!”
“各營人馬立刻返迴各營!!”
軍官的聲音,如同洪鍾般響徹全場。
軍令如山。
這一下,梁進和薛琒自然是打不成了,兩人也隻能無奈地動身返迴列隊之中。
梁進朝著觀禮臺看了一眼,隻見禁軍副統領洪威已經帶著一幫禁軍起身離開。
梁進心中不難猜測,正是洪威做出了操練結束的決定,這樣做,顯然是為了保護薛琒。
畢竟薛琒乃是開國功勳之後,如今他的父親還是正三品實權高官,可謂是身份尊貴無比的二代。
而梁進下手向來沒輕沒重,又向來不敬上官、不畏強權,若是突然發起瘋來,把薛琒也給打死了,那可就鬧大了。
所以,身為禁軍副統領的洪威,直接宣告操練結束,及時阻止了這場比武。
隨著操練結束,聚集在校場的所有禁軍開始列隊,陸陸續續地散去。
梁進能夠明顯感覺到,營將席榮不時朝著自己投來充滿不善的目光。
沒想到,才殺了一個房千風,又得罪了一個席榮。
不過梁進對此卻並不擔心。
要是席榮真敢再來找麻煩,殺了便是!
要殺個區區營將,梁進的手段可太多了。
很快,梁進就已經與一眾同袍返迴到了自己的營帳之中。
同袍們都默默地卸去鎧甲,沒有一個人主動來和梁進說話。
他們都看得出來,梁進已經得罪了營將,生怕因此而牽連到自己,所以都不敢和梁進走得太近。
這時,營帳的門簾被人掀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居然是薛琒。
隻見薛琒一臉笑容,衝著一眾士兵拱手說道:
“各位兄弟,我有點私事要同梁進說!
“還請各位賣我薛琒一個麵子,迴避一下。”
“等明天休假,我請兄弟們喝酒玩女人!”
一眾士兵們對此當然沒有意見,他們紛紛笑著離開了營帳,將這地方留給了梁進和薛琒。
四周很快安靜下來,顯然周圍的人也都已經自覺清場。
梁進見狀,笑著說道:
“薛老弟,要說什麼話,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薛琒先上前,一臉鄭重地向梁進道謝:
“梁進,多謝你一直以來對王爺的照顧!
“不僅我一個人感激你,很多人都記著你的這份情!
“以後,我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
說著,薛琒還給梁進深深地行了一禮。
梁進滿不在乎地揮揮手,然後坐到床上說道:
“我說你們這幫人辦點事怎麼這麼不靠譜,要不是我一直在幫忙,王爺早就餓死凍死了。”
“你們就不能多收買幾個人,幫著照顧一下王爺嗎?”
“要是我今天被那房千風或者席榮打死了,亦或者哪天出了事,那王爺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梁進心中藏了很久了。
以薛琒他們的能力,難道就不能收買另一個班的禁軍?
薛琒聽到這話,一臉無奈地說道:
“這事說來話長啊!
“我們想要救王爺,就勢必要請廠公相助!
“而這又會讓廠公的敵人誤會,以為我們投靠了廠公,從而對我們下手!
“當然,這裏頭還有很多錯綜複雜的勢力糾葛,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總的來說,我們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隻有你了!
梁進聽到這裏,心中也不禁感到無奈。
沒想到,自己突然間就成了這件事的關鍵人物。
於是梁進問道:
“所以你這次來找我,是想要讓我繼續加入你們?”
“我勸你別有這個心思,我要是加入了你們,恐怕就沒辦法照看王爺了。”
當初,南禁軍副統領洪威就對梁進說過,正是因為梁進跟薛琒不是一路人,所以才能繼續看守淮陽王趙禦。
薛琒微微苦笑,坦然迴應道:
“這我心裏清楚,所以我們也不會強求你加入我們!
“況且,你這人確實不是輕易能被收買!
梁進聽聞,不禁哈哈一笑,旋即矢口否認道:
“喂,別什麼都埋怨在我身上。你們可曾正兒八經地來收買過我?”
“是挑著滿滿兩筐黃澄澄的金子,實實在在地放在我麵前了?還是給我弄來一身威風凜凜的官服,直接披在我身上了?”
“哦,我明白了,或許在你們這些貴公子眼裏,能施舍給我一個為你們效力的機會,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畢竟,這樣的機會,很多人擠破腦袋都想要。所以你們覺得,隻要稍微表個態,我就會像那些人一樣,感恩戴德、求之不得?”
“你們這些人啊,還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說罷,梁進無奈地搖了搖頭。
如今,梁進也算見識過不少貴族和世家子弟了,可跟他們打交道,著實讓他頭疼。
在這些養尊處優的貴族和二代眼中,仿佛普通百姓生來就該對他們卑躬屈膝、巴結順從。
薛琒聽了這番話,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尷尬之色。
他迴想起來,自己確實隻是開口表達過幾次招攬梁進的意思,卻從未拿出過什麼實實在在的好處。
或許真如梁進所言,以他們高高在上的身份,能夠親自屈尊來招攬一個小小的士兵,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
在他們的認知裏,一個普通小兵,哪有不欣然投靠的道理。
隻是誰都沒料到,梁進壓根不吃這一套。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局勢發展至今,梁進竟變得如此舉足輕重。
所幸,薛琒和梁進多少還是有些交情的,這才使得他們之間的交流還能勉強繼續下去。
梁進接著說道:
“尤其是你們,一個個對我都充滿了戒心。你不信任我,你背後那些人同樣不信任我,甚至連你們那位王爺也不信任我!
“我就實在搞不明白,既然對我如此不信任,又何必三番五次地來找我呢?”
薛琒聽後,不禁長歎一聲,說道:
“唉,沒人敢輕易信任你啊!
“你獨自一人,無牽無掛,就像無根的浮萍,沒有家庭、親人這些弱點軟肋!
“對於我們而言,信任這樣的人,風險實在太大了!
梁進聽了,隻是無所謂地聳聳肩。
果然,這就是這幫人的行事風格。
在這幫人當中,當官的偏愛那些有把柄可抓的下屬;如今就連找幫手,也隻青睞那些有弱點能被掌控的人。
“行了,別兜圈子了。你大費周章跑這一趟,不會僅僅是來跟我道謝的吧?”
梁進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索性單刀直入地問道。
薛琒見狀,再次往前湊了湊,在梁進麵前壓低聲音:
“我這次來,確實是希望你能去做一件事!
“我們希望你,能幫我們帶一樣東西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