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餓很久了嗎？”
修士到築基之後，就可以辟穀。
不過有些修士喜歡親身體驗紅塵百味，他們依舊會和人類一樣保留食欲。
至於辟穀丹，沒滋沒味的東西，被很多修士嫌棄。
但管飽是真的。
修士餓到這種章月這種程度，陸蕪是第一次見。
“啊，我沒錢啊�！�
她身上最後一枚辟穀丹早就用掉了。
她接到宗門傳令趕來的路上不小心迷路了，本該兩天的行程她花了半個月才到不說。
身上的那點資源為了養自家那些小鬼，被掏空了。
她硬生生挺了這麼多天，眼看著不行了，恰好遇到這煎餅攤子。
在章月眼裏，陸蕪就是活菩薩啊。
活菩薩陸蕪察覺到對方的貧窮，好心的又給對方做了一個煎餅，免費的那種。
“這煎餅真好吃，我是鬼宗章月，老板你怎麼稱唿啊？”
“我叫陸蕪，他們都叫我陸老板�！�
“陸老板……”
章月意猶未盡的舔著嘴角和手指，饑餓緩解後的章月還想再來一個煎餅。
可她連十塊靈石都拿不出了。
不好再白嫖的章月靈感在腦海中迸發。
“我用這個和你換一個煎餅行嗎？”
說這話的章月，拿出一個大口袋，伸手進去掏啊掏，掏出一團烏漆嘛黑的東西。
東西被放開後瞬間變大，最終變成一個成年鬼飄在陸蕪的麵前。
是個吊死鬼。
舌頭伸的老長的，都快拖地了。
一雙上翻的眼珠子輕微轉動，視線凝聚在陸蕪的身上。
“我很好養的，一天一個煎餅就行。”
吊死鬼羞澀道。
作為章月的鬼，雙方味覺可以共通，要不是契約約束著，他肯定得搶走自家飼養人的煎餅。
為了討好陸蕪，吊死鬼對著陸蕪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可以嚇死人的殘忍笑容。
……
驟然被貼臉殺的陸蕪，一口吸差點沒吸上來，眼前陣陣發黑。
她強忍著倒頭就睡的衝動使勁擺手，恨不得化身風火輪。
“不用了不用了，我養不來鬼�！�
施主，快快收了神通吧。
大白天見鬼，真會嚇死人的。
察覺到陸蕪的抗拒，章月有點遺憾的將吊死鬼給收起來。
可惡！
給這些鬼換個飼養人的計劃又失敗了。
這些老弱病殘鬼怎麼就砸在自己手裏了，堂堂鬼宗大師姐被自家的鬼吃窮了，這到哪裏說理去啊。
青元界，鬼想要變得強大，除吸收陰氣修煉外，就是飼養人用一些蘊含靈氣的珍貴物品或者食物進行祭祀。
可這些東西都得花靈石買啊。
為了養自家這七七四十九隻鬼，她那鴛鴦戲水的肚兜子幾年沒換過了。
越想越心酸的章月看著陸蕪很想撲上去抱大腿。
這煎餅中有靈力，關鍵是她的小鬼們都看得上，哭著喊著想要吃煎餅。
最主要的是便宜。
不養鬼也行，養我吧陸老板。
最終章月忍痛拿出一塊黑漆漆的石頭，巴掌大小，表麵看著像鵝卵石，但上麵有著繁複的金色紋路。
那些紋路不像後天雕琢，渾然一體。
“陸老板，我用這個和你換一些煎餅可以嗎？”
章月問著。
表情……
哦，麵癱看不出表情。
“這是聚魂晶�！�
樓小天認出這東西，迅速反應過來當著章月的麵給陸蕪使眼色。
拿下！
這是樓小天傳達的意思。
聚魂晶屬於天材地寶的一種，而且是非常少見的。
這種晶石天生能穩定魂體。
在人死時及時將靈魂引入聚魂晶中，能暫時掙脫輪迴，再以聚魂晶為載體，輔以其餘天材地寶，就能重新凝練一個身體出來。
可以說，這東西能給修士第二條命，放到市場上，是被人搶破頭的存在。
就連樓小天都心動不已，可他對自己的幾斤幾兩很有數。
陸蕪心動但並未應下。
這種東西，別說這點煎餅了，就是將她賣掉都不一定賠得起。
給出超出價值之外的東西隻能說明對方另有所圖。
“我希望陸老板陪我進行一場祭祀，放心我章月用性命做擔保，沒有任何危險。”
鬼修講緣分。
在這種地方能相遇，對方的食物對鬼有特殊的用處，章月有種直覺，自己一直以來的門檻這次終於要跨過去了。
為此付出一塊聚魂晶，才是真正的物超所值。
“答應吧�！�
在陸蕪猶豫時，她的腦海中冒出李大爺的聲音。
李·如影隨形·大爺的發話，讓陸·慎重·蕪重拾信心。
“好�！�
陸蕪應下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那就是攤煎餅，攤煎餅，不斷地攤煎餅。
鏟子揮舞，一個個熱騰騰的的煎餅出鍋，嫋嫋香氣讓章月魂牽夢繞，就連村口的瞎眼大爺都再度“看”過來。
感受著自家小鬼們的躁動，章月狠狠將其鎮壓。
眼睛不動聲色看向不遠處的村落，章月眼裏的凝重並未被陸蕪看到。
膀子甩起，煎餅飛飛。
四十九個煎餅費了一番功夫後被陸蕪弄好。
每一個都是用心攤出來的，整齊擺放。
努力拒絕誘惑的章月拿出一個祭臺，默念口訣後祭臺變大。
約莫一米高的黑色祭臺上擺放著一張供桌，供桌前方則是一些靈位。
靈位上雕刻諸多姓名。
這祭祀流程還挺方便快捷的。
陸蕪看過去時，總覺得對上某些存在的視線。
她幫著章月將那些煎餅擺好就退到一邊，後續無需她再做些什麼，陪伴就好。
“來咯！”
章月高聲唿喊，點燭燃香。
香火飄升本該散於天地間，卻在半空被什麼東西捕獲，憑空消失了。
長香以不正常的速度燃燒，連帶著那些煎餅的熱氣也散去。
供桌上，煎餅外表看著沒什麼變化，香氣已失。
這代表著，被祭祀的那些鬼接受了祭品，並且進行了享用。
“好吃�！�
“這就是煎餅嗎，這小老板的手藝比我家那個娘們厲害多了。”
“喂，你自己吃完了搶我的幹嘛。”
“我老大，我就該多吃�！�
“我在飄哎。”
“你是鬼你不飄誰飄？”
於虛空中，傳來一道道聲音。
或低或高，或蒼老或年幼。
男女老少齊全。
那是屬於章月的四十九隻鬼。
“不對，我也在飄，身體好輕鬆啊，啊，來了，感覺來了，快，接住，接住�！�
“我也來了�！�
“大家一起吧，看都看過了，也不是第一次，別害羞了。”
“來，力氣大點，我承受得住。”
“哦~~~”
陸蕪正在感歎呢，就聽到這些疑似在搞顏色的銷魂話語。
噠咩噠咩，會被關小黑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