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該來的終於來了
幾天之後,九命相柳抱著受傷虛弱的婧王殿下高調迴了四方城。聽說,靖王殿下遭人暗算,被買兇虐殺,幸虧九命相柳舍死忘生,這才在海裏找到人,又經過多日救治才搶迴殿下一命。
消息一出,大荒震動。以靖王殿下今時、今日的實力、聲望,誰敢動她?既然要殺她,又是因為什麼?還是因為赤宸嗎?買兇虐殺?開什麼玩笑?她那位夫君乃是殺手榜第一的人物,誰能在九命相柳眼皮子底下虐殺他的夫人,還能全身而退?一時間,輿論四起,說什麼的都有……
當日,小夭前腳剛進王府,後腳阿念就進了門。
“姐姐,你總算迴來了,我今日終於不用帶著人出去瞎晃了。”
話說了一半,阿念拉起小夭的手就是一皺眉,
“姐姐,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真受傷了?你這手腕上的傷怎麼還是這麼重?那玲瓏纏再厲害,不至於連姐夫都治不了吧?”
“哎呀!阿念,你這遇事就著急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說話間,相柳一揮手,小夭的麵色立刻紅潤起來,看上去一臉的春色蕩漾。阿念白了她一眼,嘟囔道:
“我就說嘛,姐夫日日在你身邊,怎麼可能還虛弱成那個樣子。那你這手腕是故意沒治好的?”
小夭點頭,說道:
“就是看上去嚇人,其實早就不疼了。我要借機發難,總得有點傷才行。對了,交待你們做的事情都辦妥了?”
“廢話,蓐收做事你還不放心?再說,沒辦妥也不會讓你們迴來不是?姐夫,那兩個殺手蓐收已經審過了,搞得死去活來,該招的都招了,您還要再審嗎?”
沒等相柳迴答,小夭趕緊攔話道:
“可別讓他審了,他整日恨的咬牙切齒,人到他手裏,不出半個時辰就得折騰熟了,我還留著他們有用呢。”
小夭一邊說,一邊拉起相柳的手,一個勁兒向他閃大眼睛。相柳麵無表情的說:
“行,左右他們也活不成,就是太便宜他們了。”
“姐夫,蓐收已經整治過他們了,我去看過一次,慘不忍睹,你放心,敢傷我姐姐,不可能讓他們好受。”
相柳默默點了點頭。
阿念拿出一本賬冊遞到小夭手上,說道:
“姐姐,這個給你。”
“塗山氏送來的?”
“是。塗山璟真是不含糊,當日我差人把那信函送到他手上,他立刻就認出那是五十餘年前從西南進的一批絹帛。想來赤水豐隆也不完全是個傻子,想用絹帛又怕被發現,特意尋了這陳年的絹帛,讓咱們無從查起。
據塗山璟說,當時這批絹帛數量稀少,價錢昂貴,質量又特別好,所以他很有印象。絹帛最後賣到了哪裏,往來賬目記得十分清楚,想賴也賴不掉。”
“光有這賬冊還不夠,也就是做個輔助,我其實就是想讓人看看,那個赤水豐隆究竟有多蠢而已。”
“他的確是蠢得要死,不過姐姐,那個塗山璟卻是聰明得緊。”
“哦?怎麼說?”
阿念瞄了一眼相柳,見他沒什麼表情,這才繼續說道:
“你失蹤了,他就問了一句‘相柳在哪’,聽說姐夫也失蹤了,他就再不多問一句了。然後,就去查賬,沒幾日賬冊就送來了。”
“青丘公子嘛,那麼多年聲名在外,不可能是浪得虛名。” 小夭道。
相柳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上翹了一下,就聽珊瑚進來稟報,議事廳來了一堆人,不方便進內宅,想必是聽說王爺迴來了,都想見一見。小夭站起身,一手拉起相柳,一手拉著阿念,晃著腦袋說:
“走吧,出去見見大家,也讓他們安心。逍遙了這麼多天,估計蓐收也忙的夠嗆,順便議事吧。”
言必,三人出門往議事廳走去……
三日之後,小夭正跟阿念在暖閣品茶聊天,外麵人來報:軹邑城城主辰榮熠遞了拜帖請見。姐妹二人相視一笑,該來的終於來了。
“傳下話去,我明日午後在議事廳見他。”
“是。”
“姐姐,今日不見?”
“急什麼?現在是他著急,我不急,先晾一晾他,讓他降降火氣,涼快涼快。再說,今日蓐收、相柳一個都不在,就咱倆不行,明日準備好再見不遲。”
“哎呀,姐姐,區區一個城主,你怎麼搞得這麼緊張呢?”
“他可不是尋常城主,他是瑲玹的正牌嶽父。辰榮亡國這麼多年了,他領著這一支辰榮後裔一直周旋,從保全辰榮血脈的角度說,他也算有功。”
“有功是有功,可投降就是投降,不瞞姐姐,我瞧不起他,連帶著看不上赤水豐隆和那個辰榮馨悅,一家子軟骨頭還裝模做樣的擺架子,哥哥不待見她就對了。”
說起這個辰榮熠,又叫小炎灷的,若從爹爹和義父那裏論的話,他跟小夭應該是平輩。他爹炎灷在世時,也是跟赤宸、洪江一樣叱吒風雲的人物。當年辰榮戰敗,戰況慘烈,活下來的隻有他這一支和洪江帶領的辰榮義軍。然而道不同不相為謀,同為辰榮後裔,他們卻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平心而論,小夭雖然屢次在相柳麵前說過,她不待見洪江,一方麵她怨恨洪江把相柳綁上沉船,害他泥足深陷;另一方麵,她覺得洪江不思進取,領著幾萬人隻知道一心求死,實在不是個合格的領袖。但即使這樣,她也不得不佩服洪江的忠義和誓死不降的風骨。想必他帶著那樣一支看不到希望的殘軍,背負袍澤枯骨的悲壯和慘烈,在錯綜複雜的夾縫中守護辰榮最後一縷殘魂時,他的內心除了堅持也就隻剩慷慨赴死的決絕和以卵擊石的勇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