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夢水成了一具屍體,秦陽昏厥在地,沈廚娘接受不了,摟著文夢水搶天哭地。
鐵閣主站在一旁想勸慰,卻又欲言又止。
“怪我,怪我來得太晚了……!”他眸眶發紅喃喃道。
這時,王道元和肖河過來,看到文夢水身殞,心裏極不好受。
鐵閣主跟他倆說了事情經過,懊悔自己過來太晚。
“這便是天意,咱們不便太過自責,人生苦短,誰都有個劫數!
況且來早了也不一定救得了文姑娘,如果對手對玄武鎮魔印有了戒心,不一定會得手取勝!”王道元鼻子發酸,仰頭望著灰色的蒼穹勸慰他道。
鐵閣主默然,玄武鎮魔印是天師閣的鎮閣之寶,確實是件厲害的大殺器。
但用的時候需要突然出手,攻擊不備。
如果讓對方提早有了戒心,一個遁法便可以躲開。
剛才鐵閣主便是趁歡喜羅漢心無旁騖要對秦陽下手時,用寶印突然襲擊得手。
鐵閣主問王道元戰場情況。
“大獲全勝,劍宗和昆侖盟眾人死了一半,逃了一些,被拿住一些,盟侖盟盟主陽坤也被拿了!”
鐵閣主愕然。
原來,自陽坤引著秦陽脫離戰場,本就快要崩潰的劍宗和昆侖盟眾人更是沒了主心骨。
肖河、白懷安、沈廚娘如三隻猛虎大殺四方,又有黎葉立於高空掌控局勢,劍宗和昆侖盟的人被壓製著追殺,很快人員死傷超過一半。
鐵閣主和王道元、趙子明在一旁心裏隻剩下震撼和不敢置信。
見局勢一邊倒,三個放心不下秦陽,便由鐵閣主往西邊尋找秦陽,因為鐵閣主修為最高,又有玄武鎮魔印傍身。
而王道元和趙子明繼續留在原地。
那邊沈廚娘看對方的人馬已七零八落,見鐵閣主往西去了,招唿了肖河和白懷安一聲,也追了過去。
而昆侖盟盟主陽坤被秦陽輕易打敗踩在腳下後,心中信念崩塌,失魂落魄迴到戰場。
他不想玩了,想帶自己人馬迴昆侖山。
可他迴到戰場,現場已結束戰鬥,遇上肖河與白懷安等人在打掃戰場。
他不能目睹自己昆侖盟的人就擒,欺秦陽不在現場,便與肖河動起手來。
可他身帶重傷,鬥誌低落,又敗於肖河手下而被擒住。
王道元見大局已定,便留趙子明幫忙打掃戰場,與肖河一起也過來尋秦陽。
“咱們怎麼辦?”王道元悄聲問鐵閣主。
是啊,昆侖盟居然敗了,而是一敗塗地,事情的結果遠出乎預料之外。
讓天下修真界唯首是瞻的昆侖盟隻怕從此威信蕩然無存,而龍門的秦陽便是修真界升起的新星。
“靜觀其變吧!”鐵閣主到底是統領天師閣萬眾的首領,心態穩重得很。
昆侖盟雖然大敗,但底蘊還在,可不是天下其他門派可以輕視的存在。
誰要因為這次失敗而輕慢昆侖盟,那麼肯定會遭到昆侖盟瘋狂的打擊,因為他們要重新立威,正好殺一儆百。
也就是說,龍門的秦陽可以俯視昆侖昆,其他人不行。
“但秦陽幾個是咱們天師閣的紫衣天師,咱們也沒必要避嫌了!”鐵閣主又道。
王道元點頭,憑秦陽這次立下的神威,昆侖盟起碼很長一段時間不敢把天師閣怎麼樣了。
那邊肖河把秦陽扶靠著又掐又捏,秦陽悠悠醒了過來。
但他心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心脈受損,有歡喜羅漢重擊的原因,更多的是文夢水橫死當前對他的打擊。
他推開肖河扶住他的手,搖搖晃晃站起來走到沈廚娘身邊。
沈廚娘抱著文夢水的屍體蹲在地上哽咽,見他走過來,抽著鼻子茫然的仰臉看他。
但她看到的是秦陽眸中一片死灰。
“秦陽……,你可……別這樣……”沈廚娘嘴唇顫栗道。
秦陽俯下身去從她手中抱起文夢水,口中喃喃道:“夢水,為夫帶你迴家……!”
他空洞的眸眶也不看其他人,把文夢水抱在懷裏縱風往東而去。
眾人不知所措,望著他緩緩消失在視線中,半晌才迴過神來。
沈廚娘第一個又放聲大哭起來。
“他變這樣了,這可怎麼辦?”
她是青羊觀傳承的守護者,秦陽是她上萬年才選中的傳承人,這些年的朝夕相處已成親人,秦陽要是毀了,她的一切都沒了。
肖河迴頭看了看她,抹了把溢出的淚水,急縱風追了過去。
鐵閣主歎了口氣,隻得上前勸慰沈廚娘道:“本是一場喜事,現在變成孤鶴悲鳴,傷心憂傷是難免,但一切都會緩過來的!”
王道元紅著眸眶也道:“是啊,時間是良藥,讓他的傷心慢慢淡化吧!”
他們陪著哭哭啼啼的沈廚娘也追了迴去。
……
龍門三傑大勝劍宗和昆侖盟,但同時,秦王府喜事變白事。
秦王府、龍門城大街小巷喜慶的裝飾迅速被扒下來,換上白色和青色的悲調裝飾。
人們神色凝重,與秦王同悲,他們聚在一起便口誅筆伐昆侖盟和劍宗。
咱們秦王招你們惹你們了?一次又一次萬裏迢迢過來找秦王的麻煩,什麼樣狗屁名門正派,都是豬狗不如的東西!
由於這次是龍門三傑大獲全勝,龍門城的人們罵起劍宗和昆侖盟來毫無顧忌。
在他們心中,放眼天下,誰敢與龍門三傑爭鋒?
秦王府內,一片肅穆。
護衛和傭人們自覺的低聲說話,唯恐吵到了中殿中秦王。
秦陽把文夢水的屍體擺放在中殿,盧成喜找來的鐵木棺材,秦陽親手布了冰霜符陣,整個大殿寒氣嗖嗖。
但已經七天了,秦陽坐在棺材旁邊一動不動,拒絕請人做法事,拒絕看日子下葬。
每到子時,他穿上道袍,步罡踏鬥,吟唱道情,安撫亡靈。
這樣下去不是個事,鐵閣主和王道元苦勸未果,隻得請沈廚娘想法子。
沈廚娘這幾天帶著府上的幾個女人哭了一場又一場,聲音都嘶啞了。
聽鐵閣主和王道元的請求,她失神道:“我明白他的心思,他作為修真者,又是青羊觀的傳承人,卻連心上人都護不住,他在自責,他不甘心啊……!”